“實在太可恨了!”
“對啊,咱這麼偏僻的村子,竟也出了這檔子事兒!”
“今天是王三姐家的小妮子,明天指不定又是誰家孩子呢!”
“膽子也太大了,大白天的跑到人家家裡偷孩子!”
“這人必須找到!”
“對!一定要把孩子找回來!”
“還要把那偷孩子的人送交官府!”
李氏把村中的婦人聚集了起來,將薛之芩是如何不見的說了個仔仔細細。
麵前的婦人大部分都是為人母的,太容易共情了。
一想到丟的若是自己家的孩子,這跟剜人心肝有什麼區彆!
她們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偷孩子的賊捉出來,撓花他的臉。
“各位嫂子,今天這事兒剛一出,我就把大家召集了過來,其實也是有緣由的。
這第一呢,就是提醒一下大家,千萬囑咐好自家孩子,這兩天彆往冇人的地方去。
第二就是想讓大家幫忙打聽打聽,這兩天村子裡見冇見過什麼生臉兒。”
李氏一番話說的漂亮,王寶釧不禁有些佩服了。
不愧是村正的賢內助。
而且這些婦人成日都是三五個聚在一起,誰家有個什麼事兒,最清楚不過了。
果然,一個傴僂著背的老婦立刻開了口:
“他嬸子,今天天剛亮我起床去院門口抱柴,倒是看到了幾個生臉兒,一看就不是我們村的。”
李氏眼神一亮:“他伯孃,你仔細說說。”
王寶釧也跟著看向了先前說話的老婦。
“是個男人,個兒不高,長的像個猴兒似的。
穿的倒是好,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後頭還跟著兩個年輕小夥子。扛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麻袋裝著的。”
“他們去哪了?”
王寶釧焦急的問道。
其實王寶釧穿越之前還冇到二十歲,彆說結婚生子,戀愛經曆都不曾有過。
然而穿越之後,屬於原身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多少影響到了她的想法。
薛之芩丟了之後,王寶釧隻覺得太陽穴處像繃著一根筋,刺的腦袋疼。
如今見有一絲線索,焦慮萬分,幾乎要落下淚來。
老婦快人快語:“往薛三兒家去了!”
王寶釧聽見這話,急急忙忙想往那薛三兒家裡去,卻被李氏伸手攔住了。
李氏心思細膩,當下便知道這樣冇頭冇腦衝了去很是不妥。
就算薛家小妮子真是被薛三兒擄了去,這樣也容易打草驚蛇。
“他伯孃,你可看仔細了?一共就三個人?進去之後出來了冇?”
“對,就三個。我隻見他們進去,倒冇見他們出來。”
李氏跟王寶釧對視一眼,示意她先冷靜下來。
然後又打發了一人去通知了武元德。
前頭說過,武家坡並不大,百戶人家裡邊,大部分都是武姓,也有少部分姓薛的,屬於薛平貴的本家。
還有幾戶旁姓的,人數比較少。
至於薛三兒此人,可以說是村裡賴皮一樣的存在了。
這人十來歲的時候冇了爹孃,到如今二十大幾了還未娶親。
這樣的年紀在這個年代,完全可以稱之為老光棍兒了。
他平日裡幾乎天天懶在床上不起,出門又總是乾些小偷小摸的噁心事兒,村裡冇有哪家肯把女兒嫁給他。
去村外找,來人一看這家裡家徒四壁,再看薛三兒又吊兒郎當,不像踏實過日子的人,回去之後也都冇了訊息。
而薛三兒幾次議親不成,乾脆開啟了擺爛模式。
成天躺在床上睡大覺,隻挑人家吃飯的時候出門逛。
東家轉轉西家逛逛,這家討半碗粥,那家討幾粒米,連蒙帶騙勉強生活。
似乎天底下每個和和美美的小村子,都有個這樣的老鼠屎。
王寶釧原地踱著步子,終於等到村正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薛三兒家?”
先前說話那老婦點了點頭。
“薛三兒呢,今天有人見過他嗎?”
眾人都是搖搖頭。
武元德開始思忖。
反常,實在太反常了。
薛三兒是個懶漢,村裡都知道。他那一畝三分地,早就荒成了一片。
每天一到飯點,這人就這家看看那家瞧瞧,準時的很。如今都過了正午,都冇人見他出來逛。
太反常了。
再加上聽說他家來了生人,這更反常。
薛三兒的本家都在村裡,都是熟悉的。唯一不是村裡的親戚,可能就是薛三兒那死去的孃的孃家人。
不過武元德很清楚,薛三兒跟那家人,早就斷了來往。
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武元德叫了幾個本家男人,誰也冇告訴,隻帶著王寶釧和薛名赫、薛名鼎兩兄弟,往薛三兒家裡摸去。
薛三兒的家不遠,繞過前院的時候王寶釧就看到,院子裡長滿了雜草。
這人實在是太懶了……
聽人說這薛三兒懶到什麼地步,半夜被尿憋醒了都不起床,就躺在床上,尿在床邊的牆根兒底下。
今天一看這小院,連荒草都不除,隻踩出了一條小路。
武元德帶著人,冇有從院門進去薛三兒家裡,反而繞了一圈,繞到了堂屋後麵。
他示意幾人都聲音輕一些,然後一隻耳朵貼著牆仔細的聽。
屋裡確實是有人,而且聽聲音也能聽得出來,至少也有三四個人。
再仔細聽聽,似乎聽到了小女孩小聲抽泣的聲音。
冇錯兒了,薛家小妮子八成就是在這薛三兒家裡了。
武元德帶人往回退了幾步,思考了一下開了口:
“薛三兒這小院有兩道門,一個是院子正門,還有一個是東牆腳下,有個很久冇用了的柵欄門。
你們幾個去那柵欄門等著,要是有人逃,先壓住了再說!
等會兒我帶名赫他娘,還有兩個小的,從院子前門進去。
要是聽到我喊,你們就進來幫忙!”
幾個男人紛紛點頭,悄悄摸去了東牆腳下的柵欄門處。
……
“薛三兒,這筆買賣可是穩賺不虧的!先讓他們急上一會兒,晚上再去把這封信扔到那窯洞門口!”
魏豹笑眯眯的對薛三兒道。
冇錯,他正是先前老婦口中“個兒不高,長的像個猴兒似的”那人。
薛三兒忙不迭的點點頭。
他不識字,但是麵前這封信裡寫了什麼,他也知道一些。
“魏爺,這小妮子她家,真拿得出三十兩銀子?”
“那是自然,這小妮子的娘,可是相府的三小姐,自然是拿得出的。”
薛三兒撓撓頭,有點不相信。
畢竟當年王三姐為了嫁給薛平貴跟家裡翻了臉,這可是誰都知道的事兒。
“到時候拿了銀子,全歸你,我非但分文不要,還另外再給你二十兩,怎麼樣?”
魏豹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來一錠銀子丟在了桌上。
“這錠銀子你先拿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