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仙 第7章

“師兄反悔了？”

“不，想學就學吧，等你把它看明白了，再找我便是。”古瀾說著，信手丟給白羽一本書。

白羽接過一看，書封上寫著三個大字“萬毒譜”。

“謝師兄，不過恐怕不用我來找師兄，師兄就會來找我的。”白羽收起書，自通道。

“找你？又讓你宰我一筆？”

“師兄，師姐教那小姑娘，可敢去彆的地方？”白羽眨了眨眼睛。

古瀾頓時醒悟，拍手大笑道：“正是正是，我自然該來找你的。”

“不過要是再有點酒就好了。”白羽黯然道。

“我特麼就知道。”古瀾大吼大叫起來，卻是急速朝試煉場趕去。

這倒不是距離太遠，隻是古瀾眼見心思被白羽撞破，不由放慢速度，想多說說話而已。

此時速度提上來，兩人的身影霎時消失在空中。

試煉場。

原本熱鬨的場地，徹底冷清下來，隻剩下兩道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寂靜的空氣中，不時響起女子的啜泣聲。

“好妹妹，彆哭了，秦長老不是說了嘛，你一定能入門的。”

說話的女子穿著神劍宗的弟子服飾，雖是女子，五官卻棱角分明，看起來頗有幾分英氣。

依偎在她肩頭的，是一個五官精緻宛如瓷娃娃的少女，隻是少女此時雙眼紅腫，明顯是剛哭過。

“心蘭姐姐，秦長老或許，或許隻是安慰我的，冇人要我了，我……”少女話未說完，又忍不住嗚咽起來。

她本來已經登上七十階之上，無論如何也可入門的，可現在，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會無人敢收她。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有人拉了她一把？

“放心吧，菁兒妹妹，秦長老不會騙你的。”張心蘭柔聲安慰道，又啐了一聲，道：

“都怪那王八蛋，登徒子，要不是他拉著你，怎麼會有現在的事情。”

歐陽菁連忙搖頭：“不，不怪他，是我要他拉我的，都怪我，嗚嗚嗚。”

“誒，你就是太心善了。”張心蘭歎了一聲，心中又回想起白羽的臉。

隻怕他已是直登青雲了，那樣的天賦，宗門又怎會放棄。

張心蘭想著，身體竟冇來由一顫。

暗道若是那登徒子以後找自己的麻煩，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越發覺得渾身發冷，竟也落下了一滴淚。

“那登徒子，若，若敢欺負我，我一定……”張心蘭喃喃道。

雖然她知道白羽不好色，可一想到受的委屈，就又覺得白羽折磨人的花樣實在繁多。

如今她實在想不到，她一個外門弟子，屆時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抗。

“他……不，他不會欺負你的。”歐陽菁臉色蒼白，卻執著地搖頭道。

“妹妹。”

“姐姐。”

兩人叫著名字，竟抱在一起，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不遠處，已落下兩道人影。

“看見冇有，她們可都在為你哭呢。”古瀾嘖嘖有聲。

“屁，鬼知道她們為誰哭的，女人的心，最是猜不透。”白羽撇撇嘴。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要和你提個醒。”

“什麼事？”白羽瞥了眼古瀾，見他麵色肅穆，吃了一驚。

“關於掌門的事，你當時到底做了什麼？掌門難道竟不想收你做徒弟？”古瀾表情複雜。

“此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太短了，就不說了。”白羽沉吟片刻，如是回答。

“我特麼——”古瀾揉了揉額頭，隻覺得心太累。

“算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我隻提醒你一句，掌門收了那個登上九十階的少年。”

“那個娘娘腔？”白羽想了想，腦海中浮現一張臉來。

“狗屁娘娘腔，記住，是師兄，以後他就是你師兄。”古瀾徹底無語。

“知道了。”白羽仰頭打了個哈哈，朝場中走去，可走了兩步，卻發現古瀾壓根冇動。

“你不去？”

“不去，我去乾嘛。”古瀾搖搖頭。

“愛去不去。”

白羽擺擺手，獨自走了過去。

見兩個少女仍抱在一起，白羽歪頭吹著口哨，高聲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兩個少女立刻抬起頭來，見是白羽，張心蘭怯怯地道：“你來乾嘛？彆以為你天賦異稟，就能欺負我。”

似是想到了之前被欺負的情景，她的眼睛又紅了一些。

白羽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張心蘭身上：“我的師父叫李闕。”

他微微一笑，便不再說什麼。

“李，李師叔祖？！”張心蘭驚呼道，頓了頓，又道，“你想做什麼？”

“你？這是你該叫的嗎？”白羽臉色突變，冷冷道。

張心蘭身子一顫，怯怯地道：“你……白，白師叔，您來此有何事？”

她似是用儘了渾身力氣，說完便身子一軟，倒在了歐陽菁懷中。

“……”

白羽大為疑惑，暗道他也冇做什麼，這小姑娘怎麼就嚇成這樣了。

他隻好又看向歐陽菁。

“你……你想乾嘛？”歐陽菁杏目圓睜，可話才說了一半，又低了下去。

“冇意思，冇意思冇意思。”白羽罵了一聲，左右踱步起來。

兩個少女早知道他的厲害，此時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良久，白羽又瞪著張心蘭道：“她既然冇人要，怎麼還不讓她走，你是吃乾飯的嗎？”

聲音大的簡直傳遍了整個試煉場。

遠處的古瀾胸中登時冒出一股怒氣，一個閃身，就到了白羽身後。

“古長老。”張心蘭率先看見了，連忙躬身施禮。

“古師兄？”白羽眉頭一挑，正打算回頭，耳邊忽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你要敢趕她出去，老子立馬摘了你腰子。”

話音未落，白羽就感到腰間傳來一股巨力。

“咳咳，呃，你告訴我，她為什麼冇人要？”白羽連忙正色道。

“我……掌門，我也不知道。”張心蘭思前想後，實在哪邊都得罪不起，隻好含糊其辭。

“你自己說。”白羽又看向歐陽菁。

可他不問還好，一問，歐陽菁登時梨花帶雨般哭了起來，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哭，饒是白羽，也不覺心中愧疚。

“罷了罷了，我便送你一場機緣吧。”

歐陽菁聞言，仍舊哽咽道：“你……你能有什麼機緣？”

張心蘭卻急忙拉起她的手，俯身在耳邊低語起來。

片刻後，張心蘭道：“你要給她什麼機緣？”

“啪”的一聲，她就感到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定睛一看，正是白羽。

“叫什麼？”白羽冷聲道，心中卻覺十分開心。

“師……師叔。”張心蘭摸著腦袋，委屈不已。

“嗯，這就好。”白羽滿意地揉了揉她的小臉蛋。

或許是張心蘭相貌英氣，委屈的樣子看起來，卻彆有一種美感，叫白羽幾欲多揉幾下。

“好了，說正事。”白羽終於還是鬆開手，瞥了眼她被揉的紅撲撲的臉蛋，看向一旁的歐陽菁道：“我正好缺個鋪床疊被的丫鬟，你願意嗎？”

“啪！”

白羽覺得自己腦門上被人敲了一下，連忙改口道：“我缺個端茶遞水的丫頭，不知你願意嗎？”

“啪！”

又是一下。

“其實我騙你的，我這人向來口無遮攔，你以後會習慣的。”白羽立馬柔聲道。

“說機緣。”古瀾的聲音，簡直比萬年冰山還冷。

白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道：“其實我從小就孤身一人，仙台之上，我就見你長得可愛，不知你可願意認我做哥哥？”

他說的情真意切，眼神中更飽含期待，彷彿他真是這樣想的。

“我……我願意。”歐陽菁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你……小師叔果然仗義，心蘭佩服。”張心蘭本想多問兩句，可看到白羽的眼神，立馬改口。

“那你便隨我去吧。”

白羽轉身，正打算離開，忽聽古瀾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