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等來不及 第4章

放學後，狄之光著腳丫站在海邊的沙灘上 ，張開雙臂，把風迎入懷抱。

威海真的好舒服啊。

司為一隻手拎著狄之的鞋襪，另一隻手牽著狄之，海風溫柔時親吻狄之的腳丫，海風興奮時司為能擁狄之入懷。

將要落海的橙光灑在狄之的臉上，鍍上一抹浪漫的色彩，如果可以的話，司為想和狄之這樣走一輩子。

“開心嗎？”司為半跪在沙灘上，把狄之的雙腳放在自己腿上，用礦泉水沖洗乾淨。

少女的腳丫小巧白嫩，帶著點肉嘟嘟的可愛，司為玩的有點愛不釋手。

“開心呀！”狄之歪著腦袋看司為認真的樣子，他應該是有點潔癖的吧？狄之心想。

司為用衣服擦乾腳丫上麵的水漬，替狄之穿好鞋襪，把狄之扶起來。

狄之看著司為的校服若有所思，這衣服...還能要嗎？

“媽媽，為什麼姐姐這麼大了還要幫彆人穿鞋鞋呀？”離狄之兩米遠的地方，有個小男孩目睹了全過程。

“因為那個哥哥喜歡姐姐呀，喜歡一個人呢，就想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呀。”媽媽向小男孩解釋道。

“是嗎？那等我長大了也要這麼照顧媽媽！”小男孩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媽媽滿臉幸福的抱住小男孩。

狄之的臉上帶了抹可疑粉色。

司為伸手輕輕的揉了揉狄之的臉蛋，這樣的狄之好可愛啊，他心想。

“之之害羞了？”

狄之不答。

“她說的是實話啊，彆害羞。”

狄之的臉更紅了，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燙手，她總覺得這次再見到司為，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她在前麵走了挺久，冇見司為追上來，剛轉身，就撲進了一個滿是少年氣息的懷抱，司為從胸腔裡發出一聲悶笑，“這是？”

狄之嘟起了粉唇，還冇開口，司為把冰激淩遞在狄之麵前，“噹噹噹當，你最愛的香草口味。”司為捏了捏狄之小巧的鼻子。

狄之笑開了顏，挖了一勺放在嘴裡，滿足的眯上眼睛，“謝謝。”

司為笑著輕揉狄之的腦袋，他喜歡看少女的這幅表情，像一隻饜足的貓兒。

狄之歪了歪腦袋，挖了一大勺遞在司為嘴邊，“你也吃。”

司為在少女眸子內，笑意盈盈的吃下了，怎麼這麼甜呢。

狄之把鑰匙掛在門口，替司為擺好拖鞋，接了杯水，“我給你補習吧？”

司為喝水的手頓住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看來學渣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了，狄之也不信任他了，

“好。”司為答，能和狄之多多接觸，他求之不得。

“可是我今天冇帶書呀。”狄之皺了皺眉頭。

“沒關係，明天也....”

少女突然笑了起來，接著司為的話，“沒關係，我電腦上有！”

“餓了嗎？”司為好似聽到一陣饑餓的召喚。

狄之臉頰微紅著點頭。

“叔叔阿姨還冇回家嗎？”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一點了。

狄之明媚的眸子暗了暗，“我媽媽會經常加班到很晚。”

司為心疼的摸了摸狄之的腦袋，之之是最害怕孤單的人了，“沒關係，以後我都陪你，好嗎？”

狄之笑容明媚，“好。”

“我去給你做點宵夜，西紅柿雞蛋麪，好嗎？”司為緊緊抱住假裝堅強的狄之。

“好。”

狄之吃著麵，看著司為的衣服沉思默想，“我幫你把衣服洗了吧？”

“怎麼會要你洗呢？”他要自己拿回去洗，上麵有狄之的氣息，他想，他會洗的很虔誠。

狄之歪了歪腦袋，司為笑著摸了把狄之的腦袋，“少吃一點，待會兒要睡覺了。”

狄之吃完麪，司為把廚房收拾好，哄著她入睡。

“很晚了，就在我家住嗎？”狄之問。

“不了。”司為坐在床邊，再次揉著狄之的腦袋，內心歎了口氣，小姑娘長大了，不能跟以前一樣了。

“那你早點回家吧？”狄之就要坐起身來。

司為把狄之扶回被窩，“我待會兒讓王叔來接我，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好”，狄之笑眯了眼，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三年，嗓音從稚嫩變成了低沉，狄之終於又在司為的聲音中入睡。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司為站起身，一動不動的盯著狄之，輕輕的撫摸著狄之的頭髮，真好，三年了，他的之之終於回來了，他的喜悅回來了。

司為微微俯身，親吻在狄之的額頭，輕聲走出房間。

睡夢中的狄之，勾起了嘴角，出了房門的司為，笑意怎麼也下不去。

司為到家的時候，司偉朝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抽著煙，聽到動靜，把煙掐滅了，問道：“這麼晚回來，去哪兒了？”

“在小姑孃家，給我補習，哄她睡覺。”

司偉朝：“.......”

倒也不必這麼詳細。

“是該好好照顧她，想來小姑娘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

司為換鞋的動作愣住了，不解的看著司偉朝。

“你不知道嗎？三年前，申秀媛和她丈夫離婚，這幾年你申阿姨一個人帶著小姑娘，四處奔波，兩個人應該都很不容易。”

難怪，難怪狄之說媽媽經常加班到很晚的時候，表情那麼淡定，小姑娘以前明明最怕黑了，難怪冇再聽到小姑娘說起她爸爸，難怪小姑娘幾年前突然離開，這幾年，冇有自己的陪伴，小姑娘應該很難過吧。

司為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刀剜著，他懊惱極了，如果自己敏感一點，一定可以發現狄之的不對，如果自己有能力一點，那他一定能早點找到小姑娘，而不是等著小姑娘來找自己。

司偉朝看著失魂落魄的司為，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趁現在好好彌補吧。”司偉朝頓了頓，接著道：“你爺爺走了。”

司為訝異的抬起頭，微微蠕動嘴唇，“那恭喜你了，如願以償了。”說完就轉身上樓了，他現在滿心隻有小姑娘這些年的委屈。

司偉朝站在原地，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是個癡情種。”

司偉朝和張靈竹在大學一見鐘情，兩人迅速墜入了愛河，可司偉朝父親怎麼也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司偉朝便從司家脫離出來，司偉朝父親卻以死相逼，讓兩人分手，更是在張靈竹懷孕上門求助時將其拒之門外，並且向司偉朝隱藏了一切。等司偉朝查清楚這件事，兩人已經天人永隔了，司偉朝再也見不到他的張靈竹了。

所以，司偉朝很開心，仇人死了，可是他也很難過，即便他父親死了，他的靈竹也不會再回來了。

有人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申秀媛輕輕敲響了狄之的房門，“之之，起床了。”

吃過早飯後，申秀媛遞給狄之一份早餐，摸了摸狄之的腦袋，“之之，司為的祖父走了，你好好陪陪他。”

狄之接過早餐，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拿過早餐飛快的跑了出去，“媽媽再見。”

申秀媛好笑的看著狄之飛奔的背影，“這孩子。”

“之之！”

狄之驚訝的回頭，向聲音的來源一頭紮進去，司為接住她，“怎麼了？跑什麼？”

狄之在司為的懷裡搖了搖頭，抬頭朝著司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但是她知道，司為最喜歡她的笑容了。

“給，趁熱吃。”狄之把便當遞給司為。

“這是？”

“我媽媽為你準備的早餐啊，你吃過了？”

“冇。”司為心疼的揉了揉狄之的腦袋，他以後一定要對狄之好一點，再好一點。

司為眼裡的情愫狄之冇看懂，應該是太難過了吧？狄之心想。

陵園裡，司清茴哭著一把把司偉朝推到在地，“你怎麼還敢來，你怎麼有臉來見爸爸？你滾，你滾啊！”

司偉朝站起身來，大怒道：“你以為我想來嗎？若不是因為父親這個稱呼，我纔不會來呢！我今天來，就是要他看著我司偉朝離開他過的有多好！”

司清茴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就要站不住身子，“你怎麼敢？怎麼敢說出這種逆天無道的話來！”

葉向陽忙把司清茴扶住，臉上也滿是悲慟，“哥，你誤會爸了，爸他一直到死，嘴裡唸叨的也是你。”

“不要喊他哥，他不配當我哥，你就守著你的張靈竹過一輩子去吧。”司清茴喊得歇斯底裡。

“你還敢提我的靈竹？”司偉朝氣得向司清茴揚起手掌。

司清茴把臉伸在司偉朝的巴掌下，“你打，你有本事打啊！你以為你的靈竹是什麼好東西？她不過是把你當成金龜婿罷了。”

葉向陽試圖拉住司清茴。

“彆拉我，今天我就要告訴他，你以為爸爸為什麼阻止你們在一起？那是因為那個爸爸查了那個女人資料，在你之前，人家男朋友都有數十個！你以為她為什麼離開你？那是因為看你蠢，蠢的要離開司家！”司清茴像是要替自己父親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洗刷出來。

“不，不可能！那司為呢？爸爸為什麼要隱瞞司為的事情？”司偉朝滿是不敢置信。

“什麼司為？”司清茴吸了吸鼻子，擦乾臉上的眼淚，嘲諷司偉朝，“爸爸不過是可憐你罷了，也彆把自己當回事。死前冇你在，老人也才清淨，你冇資格待在這裡。”

司清茴頭也不回的走了，司偉朝妄圖拉住她的袖子，被一把扯過。

“你站住，你在胡說！你把真相告訴我！”司偉朝跪跌在地，對著司清茴的背影歇斯底裡。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司偉朝腦袋埋向草地，用拳頭狠狠捶砸著地麵。

有幾行雨珠滴落，向草地訴說著抱歉。

“那我們先走了哦。”班優優對著狄之道，今天總覺得兩人怪怪的，或許是校霸難得這麼安靜？班優優不解的晃了晃腦袋。

班上同學都走光了。

“司為。”狄之道。

“嗯？”

“你還好嗎？”狄之眼神裡滿是小心翼翼，司為現在肯定很難過吧？

司為看著少女眸內的緊張，他的姑娘怎麼這麼讓人心疼呢，“抱抱。”

男孩的嗓音輕微上挑，帶著幾絲沙啞，幾絲哽咽，狄之趕忙緊緊抱住司為。

“之之。”司為也抱住狄之。

“我在。”狄之一下一下撫摸著司為的脊背。

司為抱狄之抱的更緊了。

許久後，司為牽起狄之的手，“走吧？”

兩人剛走到門口，一束光亮就射了過來，司為眼疾手快的關上門，拉著狄之躲在牆角。

“我們躲什麼？”狄之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司為噗的一聲笑出來，下意識反應，難道是壞學生的本性？

“你有冇有聽到什麼動靜？”門衛對著另一個門衛道。

“聽到了，好像就是這裡吧？”另一個門衛一邊開門一邊回答。

司為把狄之攬在懷裡，隨著門越打越開，兩人的空間越來越狹小，幾乎是肉貼著肉了。

狄之用眼神控訴著司為，“看吧，這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司為做了一個可憐的表情，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偏偏門衛什麼都不知道，打著手電筒照了半晌，“什麼也冇有啊。”門衛嘀嘀咕咕的關上門走了。

狄之用手推了推司為，示意司為鬆開她，可司為一動不動，狄之抬眼，發現司為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怎...怎麼了？”狄之被司為直白的眼神看的發虛。

司為冇說話，隻是一直看著狄之，兩人擠在小小的角落裡，氣溫節節攀升。

“之之。”司為突然開口，聲音待著絲沙啞的繾綣。

“嗯？”狄之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司為的眼神吸進去了。

司為把狄之越環越緊，少女的奶香縈繞在司為的鼻息，他緩緩底下腦袋，朝著狄之的方向壓去，視線落在狄之粉嫩的嘴唇上，他用手輕輕按了按，

氣息噴灑在狄之的臉上，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司...司為。”

司為對著狄之壓身而下，柔暖的觸感從嘴唇上傳來，男孩特有的青春氣息將狄之圈住，狄之的心跳驟停，睜大眼睛看著司為。

司為淺嘗輒止，氣息離狄之遠去，她這才猛吸一口氣，狄之捂住自己還殘留著餘溫的嘴巴，“你...你乾嘛？”

少女的眼尾染著點濕意，語氣又那樣軟糯可愛，這一刻的司為好想欺負狄之。

司為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狄之的嘴唇上，緩緩逼近，狄之嚇得閉上了眼睛。

司為輕輕颳了下狄之的鼻子，他的狄之怎麼這麼可愛啊。

“怎麼？以為我要親你啊？”司為笑道。

“才...纔不是，明明是你。”狄之皺眉控訴司為，這人怎麼不要臉了！

“我什麼？”司為笑著湊近狄之。

狄之哼了一聲，跺腳走了了出去。

司為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輕笑出聲，“等等我，之之。”

狄之冇有回頭，腳步卻明顯慢了下來，司為笑著摟住狄之的肩膀，把狄之帶到學校圍牆前，“怎麼樣？還行不行？”

狄之冇回答，往後退了點，邁開細腿助跑，一腳踩在牆上，雙手撐在牆頂，翻身而上，站穩後俯視著司為，撩過自己的頭髮，“你之姐就冇有不行的！”

司為看著狄之明媚的模樣笑出聲，如果有人在的話，一定能發現兩人翻牆的動作一模一樣。

司為率先跳下牆麵，向狄之張開雙臂，狄之笑著撲向沉穩有力的懷抱，一如以前的很多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