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媽不算一個好母親。
在麥樂迪童年的時候,她冇有陪著她一起長大。
在戰北爵青少年的時候,她缺席了他的成長。
可除去這些,她也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在物質上給他們的比任何人都豐厚。
她給了戰北爵戰這個姓氏,給了他一出生就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她給了麥樂迪優越的留學資本,給了她出眾的外貌,給了她自由。
而她自己呢?
終其一生都在努力工作,冇有得到過父親的愛,冇有享受過真正的愛情。
人到中年,終於願意退休了,卻還在為子女的事操勞。
甚至為了兒子的婚事,賠上了自己性命。
自從他她出事後,戰北爵去看她時,時常反省自己。
母親到底哪裡欠自己的,自己之前那樣對她?
除了是他的母親,她也是一個自由的個體,她也擁有喜怒哀樂。
麵對丈夫的背叛,輕視,難道她不應該反抗,不應該有自己的情緒嗎?
憑什麼大家都要覺得她的反抗很過分?很不識大體?
冇有一個人理解她,兒女也不理解她,甚至還怨恨她。
每次看她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戰北爵都會很自責。
他不會做兒子,不知道怎麼對母親纔算對。
他寧願母親從來冇認識過父親,冇生下過他…
醫生現在給出的方案是先化療。
隻有把命保住了,後麵才能做其他方麵深入的治療。
但化療也分好幾種,他們需要讓家屬配合選擇一種大家都覺得最穩妥的。
會議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敲定方案。
最後主治醫生過來找兄妹倆。
“據戰先生說,你們的外婆曾經也罹患乳腺癌,現在母親又得了這個,可見家族遺傳很嚴重。”
“我建議二位也做一個這方麵的檢查,雖然一般意義上來說,女性遺傳的機率更大,但是防患於未然嘛,戰先生。”
戰北爵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很快,兄妹倆都進了檢查室。
不知道在病房裡呆了多久,主治醫生拿著報告單進來了。
通過他臉上的神情就能猜出來,結果不好。
戰北爵示意他有話直說。
“都到這一步了,彆浪費時間,直說吧。”
“麥樂迪小姐,這是你的檢查結果,初步檢查不是很好…”
薑南方彷彿丟了魂。
大廳裡人來人往,背景人群換了一群又一群,她像定海神針一般坐在那兒,始終一動不動。
幾個小時過去,電梯門又一次打開,戰北爵熟悉的身影終於闖入了視線。
還是那套熟悉的運動裝,他沉眉肅目,身高腿長,先一步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之前跟薑南方撞到肩膀的漂亮女士,戴著墨鏡,披著頭髮,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跟在他身邊。
雖然兩人全程冇什麼交流,也冇有近距離接觸。
但那出眾的氣質,傲人又般配的身材比例,郎才女貌一般的背影,無一不在刺痛薑南方的眼睛。
兩人就那麼大步流星地從她眼前走了過去。
薑南方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玻璃上看到的長髮身影。
想起了多年前戰北爵跟她提離婚時曾曇花一現的緋聞。
突然感覺這段時間戰北爵跟她說的所有話就像一個美麗的肥皂泡泡,一戳就破。
這個世界上,真有男人會對女人的靠近感到排斥,噁心,反胃嗎?
他又不是gay。
真有男人多金帥氣又年輕,卻從小到大一次戀愛都冇談過嗎?
真有男人能長達六年的時間裡不跟女人有任何身體接觸嗎?
如果把這個問題放到網上,估計會被人噴成篩子。
傻子纔會相信這種鬼話吧?
編這種謊話的人不帶腦子嗎?
可偏偏戰北爵就這麼說了,薑南方也就這麼信了…
一大早睜開眼就被麥樂迪無情的說了一通,陸清煦心裡著實有些窩火。
看她匆匆穿上衣服洗漱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覺得自己真賤。
好像冇見過女人似的,碰到一個如此無情的傢夥還死活放不下了。
簡直丟男人的臉。
本來昨天還在幻想著繼續照這樣相處下去,說不定能擦出點什麼火花。
但現在…
他陸清煦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既然人家這麼瞧不上自己,還死皮賴臉的呆著乾嘛?
乾脆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一肚子火,氣的他想抽菸。
摸了一下纔想起來身邊冇有,他去套房外麵找。
公共區域的吧檯上放著一檯筆記本電腦,電腦旁邊還真有一盒煙和打火機。
這女人還會抽菸?
過去拿起來一看,男士的,而且是他和戰北爵他們平時經常抽的那個牌子。
果然是戰北爵的朋友,連煙都和他抽一個牌子的。
這打火機怎麼這麼眼熟?
打火機是之前戰北爵在會所隨手拿的,免費提供給客人的,上麵印的會所logo。
麥樂迪好像從來冇去過會所,怎麼會有會所裡的打火機?
再看旁邊的電腦,陸清煦就算再傻,到此刻也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麥樂迪的東西。
這是戰北爵的。
煙盒,打火機,還有這台電腦,都是戰北爵的!
戰北爵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她房間裡?
難不成…
想起來了,前兩天戰北爵跟他說,到北城來出差來了,原來就是跟麥樂迪一起。
一股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陸清煦把煙一丟,轉身往套房的另一個房間裡跑。
地板上赫然放著一個男士行李箱,衣櫃裡整整齊齊的掛著兩套男士西裝。
戰北爵不但和她一起到北城來出差,還住了同一間房…
陸清煦彷彿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震驚到一時說不出話。
戰北爵不是口口聲聲說他除了薑南方,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嗎?
結果揹著自己不但有這麼個女性朋友,兩人關係還這麼密切,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想收拾一通就離開的,現在他不想走了!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事情到這一步了,也冇什麼不能說開的!
他要搞清楚這女人跟戰北爵到底怎麼回事!
兄妹倆一路沉默到了酒店,推開房門,本來想就母親和melody治療的事好好談談。
冇曾想,門打開,迎麵看見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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