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扉 第9章

趕在年前的十二月二十八日碩王趙頁被冊立為了皇太子，我自然而然成了太子側妃。

“月兒，你陪母後睡吧”娘娘還是以母後自稱皇帝也冇有糾正她，今日皇後勸諫皇上去了張妃處

“是，娘娘”我脫了外衫身著一身白色中衣躺在了外側，這還是我第一睡皇後的床呢“娘娘，你的身上好香”

她側過頭問我“什麼味道？”

“說不出，像奶香像是茉莉又像是山茶好像還有一絲艾葉的香氣，總之很好聞”

“你的鼻子倒是靈，你父皇今日也是這麼說”

“娘娘為何讓官家去張妃處呢？”我常常喜歡盯著她看，所以才能發現她的藏在心底裡的一絲不開心，皇帝也好像並不愛去的樣子。

娘娘雙手覆上孕肚緩緩開口“後宮中人若是冇有恩寵是活不下去的”她說完繼而望著我“你也是以後要提醒頁兒雨露均沾且不可過度縱慾”

我臉一紅“娘娘，我們冇有”

“還不好意思承認，你的喜帕本宮都見到了”皇後話鋒一轉“向氏也是個敦厚的孩子，頁兒今日與她圓房，你不可吃味，不可耍小孩子脾氣” 大婚當日向氏獨守空房的訊息六宮皆知道，皇後今日給了她十足的麵子，雖然晚了幾日，但在冊封皇太子的日子與其圓房，體麵裡麵是都有了，也能堵住六宮悠悠眾口。

“娘娘，我冇有”

‘我冇有’這三個字我好像說好多次了，隻是在娘娘這裡可信度並不高的樣子。

“那月兒以前為何生頁兒的氣呢？”

趙頁還會跟皇後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嗎，我有些好奇“殿下怎麼說的？”

“本宮與兒子的體己話纔不會告訴他媳婦”

“不說拉倒！”我說就拍了自己的嘴三下

“哈哈，母後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這纔是真正的你。”

“幸好今日不是王姑姑值夜，否則就是在娘孃的床上姑姑也會將奴婢撈起來打一頓”

“從前在她手底下本宮可冇少挨罰”

“娘娘也被打過手心嗎？”

皇後沉默，好像記起了年輕時候的事情，她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微笑，我好喜歡她這個樣子啊，呆在她的身旁做她的兒媳真的很好啊....

“奴婢替娘娘報仇了，奴婢在王媼的戒尺上放了癢癢粉” “我也這麼乾過”

說完我們兩人同時放聲大笑......

除夕，我穿著趙頁今早剛送來的新衣衫，他好像發現我更適合亮色的短襖配清麗的半裙，鞋子也是他親手為我穿上的，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他帶來的一切都很溫暖，就像娘娘一樣，儘管外麵冰天雪地可是我的手一直被他緊握。

他今日也穿的精神，發冠也梳的精緻，身上是一身月色的長襖，他從不使用金線製衣，隻是佩戴了一塊玉是偏青色，上麵的龍紋彰顯著他的身份，我心驚，皇帝已經允許他使用象征帝王的龍紋了，這是多麼的寵信與偏愛。

除夕宮宴上隻有自家人也不必忌諱拘束著規矩，見他起身往我的食案走來，連忙擺手，我覺得那不是太子向我走來，而是十個戒尺在朝我走來。

再不講規矩，嫡庶尊卑總是該有的，若是他今日與我坐到一起，他頂多被娘娘說兩句了事，而我十個戒尺是少不了的，儘管我是太子側妃，犯了錯付宮令與王尚儀也是照罰不誤，昨日我才因為給三公主趙姝兒講了恐怖故事而遭到付宮令的訓斥。

幸好娘娘咳嗽了一聲提醒他，他止了步，但他冇有回去而是同與最小的妹妹三公主趙姝兒坐到了一起，看著他抱著三歲多的小女孩坐在他的腿上我有些想笑，小姝兒太可愛了，我最喜歡逗她玩了，她每日還要纏著我給她講狼外婆與小紅帽的故事。她向我眨眼表示自己給我藏了許多點心，這是我們的約定，今晚她給我拿些好吃的，我給她講故事。

不過，我好像突然聽見娘娘叫我將昨日唱的曲子再唱一遍給她聽，我立馬起身跪下“兒媳五律不全，實難登大雅之堂，恐汙了陛下尊耳”

娘娘問我“那昨日怎麼不怕汙了本宮之耳”即使是調侃我，可是我仍覺得她的聲音溫婉動聽，她的麵容總是那麼和藹溫柔，好像從來冇有什麼煩惱能在她臉上留下痕跡，若是有難辦的事，她總是向皇帝撒個嬌就解決了

“娘娘”實在不行我也我撒嬌

“皇兒撫琴”娘娘冇有理會我的矯情做作

趙頁將小公主放下，起身朝娘娘行禮同時說道“是，兒臣遵命”

是 是 是 事已至此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看得出來娘娘今日是故意叫我表演給她家皇兒的，因為陳姑姑還給我準備好了舞衣。

我換好舞衣，走到他身旁“殿下幫我選首溫婉的曲子”舞衣很美，他看的有些呆了，我偷偷在衣裙下輕輕踢了他的腳背，他纔回過神來朝我點頭。

他撥動琴絃，我舞動衣袖輕聲吟唱。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一枝紅豔露凝香

**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闌乾

......

我的嗓音是極好的，在ktv都是90分以上的，舞技倒是隻能打70分，因為我已經好幾年不曾跳舞了，他的琴聲卻是真的絕妙高山流水宛若天籟之音，一曲完畢，眾人如癡如醉，仿若夢迴盛唐親見楊貴妃之絕世容顏

我回到座位上發現小瑤兒的臉色十分難堪，其實若論舞技小瑤兒比我強太多，她在娘孃的中秋宮宴上一舞豔壓群芳，一詞才勝佳人，舉手投足之間儘顯世家之勢，與娘娘對答一派溫婉大氣之風，以此奪得了娘孃的青睞。後來後來付宮令又考教了幾日女子內訓，小瑤兒都能對答如流，由於她家世也不錯，父兄都是能乾的，因此她便被皇後選中做了碩王妃。當時的我根本冇入皇後的眼，縱使有幾分姿色。陳姑姑倒是覺得我不錯，可是我一問三不知，她便放棄將我舉薦給皇後的想法。其實除了那些酸儒規矩，有些我是知道的，我是故意不答的。

我主動走過去與她坐到了一處“瑤兒怎麼了？”

其實我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六宮中流著一個勁爆的八卦，說是二十八日夜太子妃與太子同房的時候曾**著跳舞，此事不是空穴來風，幾個宮女都看見了窗戶上投來的身影。

我是覺得私下給太子跳裸舞也冇什麼，不過皇後今日的做法我卻看不懂了。因為這事兒皇後肯定是知道的，六宮中就冇有她不知道的事，包括外麵所有官眷女子的家庭瑣事，她也是瞭如指掌，我在貼身服侍娘娘後知道每日都有秘密奏報呈上給娘娘審閱，娘娘看的時候從來不避諱我，不過我也不敢看也冇必要看，我服侍好娘娘管好自己就夠了。

“冇什麼，月兒今日的歌很好聽”

“我還記得從前你好像說我隻有嘴與嗓子能用了”我說著自己都笑了，提起我們的往事她終於開懷一笑並像以前一樣握住了我的手。

我們又說了一會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好見小公主從趙頁那朝我跑來，我伸出手準備抱她，小人兒卻從懷裡掏出兩塊點心遞給我“嫂嫂，點心我都藏好了，你看看夠不夠吃”

“噓，公主小聲些莫讓彆人聽見了”我接過點心用帕子抱起來放在了袖口處

“本宮與官家還不老，耳朵還好使”

我抬起頭對上娘孃的目光，急忙跪在地上“不是妾要吃的，是小公主在長身體，說夜裡餓，妾才”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好像不打自招了

“是的，母後，是兒臣要吃的，嫂嫂冇說要桂花糕玫瑰酥餅”說完小公主看著我問“還有什麼嫂嫂？”

我不肯回答，我的老臉算是被你丟完了，您還問我呢。

小公主想了想，又回頭問我“嫂嫂是不是還有麻薯糰子啊”

我真的要被你這個小屁孩給害死了，小公主您可彆再說了，我急忙捂住小姝兒的嘴，瘋狂的搖頭，表示自己冇說話這些話，卻聽見帝後鬨堂大笑，趙頁也是他也笑我，小瑤兒也拿著帕子捂著嘴笑，小公主不明所以也跟著一起笑，其他的皇子公主們也好不快樂...

於此同時今年的第三場雪落了下來，門外北風吹雪若柳絮風起，屋內溫暖如春一片歡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