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站在花灑蓬頭下,水量調到最大,把腦袋伸進去,狠狠地沖刷掉一身的魚腥味。
腦子裡不禁又浮現出那張照片。
照片像是在岩洞裡拍的的,四周石壁凸起,如珊瑚一般形狀各異,中間一個平整如鏡麵的石台,台上跪著一個**的年輕女人,四肢跟脖子上鎖著鐵鏈,脊背整個像被刀刃切開,露出森森白骨,鮮血淋漓。
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女人的絕望和痛楚。
我側過頭看著鏡子裡的身體。
一道長長的疤痕趴在光潔的後背上,針腳歪歪扭扭,宛若蜈蚣。
自我記事起,我就生活在這個臭烘烘的漁村裡,從未去過外地。
但我的記憶很短,隻有兩年而已。
在這之前,我是誰,經曆過什麼,身上又怎麼會帶著這麼嚴重的傷,無從得知。
我的腦子,就好像被格式化了一般空白。
之前看新聞,說是湖北有個失憶的流浪漢,忘記自己身份年齡,卻記得住過彆墅開瑪莎拉蒂,看來人哪怕失憶也會記得自己快樂的東西,我倒好,什麼都不記得了。
洗漱完後上了床,我從床頭櫃裡抽出一個牛皮紙筆記本,略想了想,在上麵描畫出一個男人的模樣,硬朗的五官,陰沉沉的目光,倒是稱得上俊朗。
“他知道我?”我緩緩在這行字末尾打了個問號。
失憶也分很多種,我雖然忘記了過去的事,對使刀卻莫名的熟練,還有自己異於常人的視力、記憶力,打架身手貌似也不錯。
就這樣,還能被人打成重傷,對方跟我是有多大的仇? 我恨恨地想,等老孃哪天想起來了,一定找機會打回去。
收好筆記本剛躺下去,手機響起,男人低低的聲音: “想好了嗎?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地點在……” 一赴約 隻用了兩秒鐘思考,我決定去。
兩年了,關於身份之謎,我冇有任何線索,這次對方主動找上來的,不管他有什麼目的,都不能錯過。
衝下樓,見有人正攔下一輛出租車,我直接拉開副駕駛門坐上去,鎖門。
“半個小時內,到這個地方。”
車門外的男人氣急敗壞地拍打車窗,司機斜了我一眼。
“怕是到不了哦,至少四十分鐘。”
“八百塊,闖紅燈算我的。”
司機在付款到賬聲裡一踩油門飛馳而出。
媽的,殺一條魚,提成兩塊,這一趟白殺了四百多條魚。
我肉疼地算了筆帳,把腿擱到駕駛座前座,仔細綁緊了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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