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過程並冇有她想的那樣繁瑣,阮渝清蓋上蓋頭之後就被帶上了花轎,短暫的顛簸之後到了魏王府,然後就直接被送進了洞房。聽送她進新房的嬤嬤講,是魏王不喜,所以中間拜堂的過程就被取消了。
現在魏王應該在外麵招待客人,等會他進來之後我該怎麼做呢?我要為他寬衣解帶嗎?這可怎麼好!如果他要與我洞房,我該怎麼說才能逃過去?早知現在這麼害怕,昨晚我就該趁著月黑風高逃掉。阮渝清想著,肚子卻不爭氣地叫起來。
既然魏王還冇有來,那我先偷偷掀開蓋頭,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阮渝清把蓋頭摘下來,發現這個洞房佈置的十分簡單,除了主桌上的“早生貴子”,還有床頭的一條紅綢,彆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來是佈置過的洞房。
“這個魏王,這是有多不喜歡我,竟如此敷衍。倒搞得像是我強迫了他一樣。”
此時的杭修喝的爛醉如泥,正在搖搖晃晃地向洞房走著。守門的嬤嬤看到杭修過來,興沖沖地說:“哎吆,魏王殿下可算到了,魏王殿下先行進去,合歡酒老奴隨後就送到。”
“給我滾!不知死活的東西!”那嬤嬤直接被踹下了台階,摔的站不起身,哇哇大叫。家丁見此,連忙叫人抬走了嬤嬤,然後便溜之大吉。
“哐當!”
洞房的門被一腳踢開,阮渝清嚇掉了嘴中的棗子,手忙腳亂地坐回床上,蓋上蓋頭。
“阿瑤……我來了。”杭修醉醺醺地走向阮渝清。
阿姐?
蓋頭被一把掀開,杭修定睛看著眼前坐在床上的女人,憤怒地把蓋頭甩在地上。“你不是她,阿瑤呢,阿瑤呢!”
阮渝清冇想到蓋頭剛被掀開,這個男人就衝自己發瘋,而且還是爛醉如泥,身上散發的酒氣讓阮渝清噁心。
“我是阮渝清。不是阿瑤。”
阮渝清想起來和阿姐放花燈那天,杭修看阿姐的眼神,再加上剛纔他迷迷糊糊一直喊阿瑤,阮渝清終於肯定,原來魏王杭修,竟對阿姐一往情深。
杭修此時已經完全醉了,眼前的這個新孃的模樣一直在變化,一會是阿瑤,一會是另外一個女人,現在,她又變成了阿瑤。
杭修激動地抓住阮渝清的雙肩,“阿瑤,今日我看到你了,你穿的那樣好看,拉著你妹妹的手,送她出嫁。你明明發現我在看你了,可是你還是,看向了彆處。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愛我了,為什麼要背叛我!”杭修的力氣逐漸加重,抓得阮渝清雙肩生疼,阮渝清不斷地掙紮,但杭修的力氣卻越來越重。
“你清醒一點!我真的不是你說的人!”
阮渝清用儘全力,終於推開了杭修,杭修一個踉蹌,直接往後摔到了地上。這一摔終是把杭修摔清醒了,他扶著桌子站起來,不再吵鬨,隻是盯著阮渝清。
“魏王殿下,我知道你心裡的人是我的長姐。但長姐已經馬上就要當皇後了,還請魏王殿下冷靜一點,不要再說這樣的瘋話,若是被彆人聽了去,對我姐姐的聲譽也不好。我雖然一點都不想嫁進來,但是現在也已經冇辦法了。若是你能好好尊重我的意願,不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也定會做好魏王妃,與你相敬如賓。”
“魏王妃?”杭修冷笑一聲,“在我心裡,魏王妃隻有她一人,至於你,你覺得你憑什麼?若不是想報複她的背叛,若不是杭準硬要把你塞給我,我又怎會同意你嫁進來?一個卑賤的庶女,憑你也配?”
“你這人真是不講道理,我都說了我不想嫁給你了,你為何還要如此羞辱我?好像是我非要當這個魏王妃一樣。若是你看我不順眼,你就直接寫一封休書,把我休了。這樣我們兩個都就開心了。”
“以後你就住這。冇有我的允許不準去前院,尤其是我的書房。你若乖乖聽話,我自會看在阿瑤的份上不苛待你。可若是你胡亂生事,不按我說的做,我會殺了你,也會殺了阮家所有人。”
杭修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洞房。
阮渝清也被氣的夠嗆。果然如同阿姐所說,魏王是個如此冷漠之人,不過他這樣正好,也不用我想辦法不同他圓房了 ,倒也讓我省心多了。
阮渝清第二天是被小兆叫醒的。
“小兆,再讓我睡會。”
“彆睡了小姐,殿下叫你起來去皇宮謝恩。”
一聽到謝恩,阮渝清一下子坐了起來。“謝恩?謝什麼恩?”
“小姐與殿下的婚事是陛下賜的,你們新婚第一天,自然是要去謝恩的。”
“哎呀,怎麼這麼麻煩啊!”阮渝清不情願的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什麼恩都要謝。讓他等會,我馬上出去。”
去皇宮的路上,馬車中的氣氛冷到了極點。阮渝清和杭修各坐一邊,兩人誰也不言語,都直直地看著窗外。
真是受不瞭如此的氣氛,阮渝清心想。我這後半生,難道都要如此度過嗎?跟一個動不動就說要殺我的人在一起,現在真是不停地後悔當時為什麼不逃婚!若是現在逃了婚,姐姐會不會受影響呢?姐姐對我這樣好,我若是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她,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陛下,魏王和魏王妃來謝恩了。”
“什麼?朕竟忘了這一茬。告訴他們朕在勤政殿和大臣議事,讓他們回去吧。”杭準如今已不知道如何麵對已為人婦的阮渝清了,或許逃避就是個很好的選擇吧。
“陛下,他們已經在殿外等待傳召了。”
“算了算了,讓他們進來吧。”
杭準看著杭修和阮渝清並肩走進來。此時的阮渝清已不再是原來的裝束,而是盤起了長髮,打扮成了夫人的模樣。
“參見陛下。”
“起身吧。”杭準故意不去看阮渝清,“兄長新婚第一天,和王妃可還好。”
“臣與王妃都好,多謝陛下關心。”
杭準把視線轉向阮渝清,頓了頓,開口問:“王妃呢,對朕賜的婚可還滿意。”
“殿下對臣女很好,多謝陛下關心。”
即便再不喜歡眼前的人,阮渝清也隻能忍耐,佯裝滿意。
“那便好。”隻要你好,朕就放心了。
出宮的路上,阮渝清隻認真地走自己的路,並未注意到杭修在她身後一直盯著她。
“你今日倒是會說話,怎麼不說昨晚你獨守空房?”
阮渝清停下來,生氣地看著杭修,“這有什麼好說的?我若是要說,也會把你昨日那些瘋話也說出來,既然是不說,那便全都不會說。對我來說,你昨晚冇與我一起不是一個需要說出來求人可憐的委屈,因為你不是我心悅之人,我也根本就不願意與你圓房,明白嗎?”阮渝清悄悄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自顧自地走路。
阮渝清又成功激怒了杭修,杭修衝上來,拽住了阮渝清胳膊,“我警告你,昨晚我說的話若是我有一天從第三個人處聽到,王妃便給阮家上下收屍吧。若是丞相府全血流成河,場景必定十分壯觀。”
“你!”殺殺殺,又是殺,這個人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有殺人嗎?阮渝清用力掙脫杭修,“魏王殿下,你放心,為了我阿姐,我是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人處事之道可以有很多種,不隻有殺人這一種。”
“可殺人是最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