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無光的海麵上波濤洶湧,天空黑得一絲星光都冇有,周圍寂靜得可怕。
驀地,天空烏雲翻騰雷鳴暴虐,碗口粗的雷電落在海麵上,聲音綿延萬裡。
摩拉克斯懸空而立,兜帽遮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情緒,修身的神裝完美的體現出他流暢的肌肉線條,不誇張,但無人會下麵蘊藏的恐怖實力。
站在遠處捂著傷口盯著摩拉克斯的瘟疫之魔神列拉金身材魁梧高大,肌肉發達,稍微一動周圍便電閃雷鳴。
紫黑色的血液滴落瞬間引發雷暴。
“摩拉克斯……”列拉金的聲音不大,但由於神力儘數外泄,以至於整個天穹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在處理魔物的諸位仙家被他的聲音震得發暈。
摩拉克斯微微抬眸看過去,暗金色的眼眸在周圍黑暗的襯托下變得異常明亮,周身也帶著駭人的壓迫感。
列拉金也不甘示弱,他站起來,握緊拳頭,恐怖的雷暴再次翻湧,身後黑色的羽翼展開,猛地向摩拉克斯衝過來。
所過之處空間迅速崩塌又重組恢複如初,列拉金身形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伴隨著炸裂的音爆聲拳頭就要落在摩拉克斯的臉上。
摩拉克斯麵對如此強悍的攻擊也冇有後退半步,身邊的岩元素化作屏障硬生生擋下這一擊。
列拉金瞳孔緊縮,這次不僅冇有破開摩拉克斯的防禦反而讓右手的肌肉承受不住導致血管崩裂。
電光火石之間他就要閃身後退,摩拉克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他抬手抓住列拉金的手臂,隨著清脆的骨裂聲音響起,摩拉克斯直接扭斷了他的手臂然後一個用力將列拉金摔了出去。
列拉金被甩出去的瞬間反應過來,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落地,而被摩拉克斯扭斷的手也頃刻間恢複如初。
可是還冇等他下一步動作,岩槍便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指他的麵門。
列拉金眼神一狠,怒吼一聲,時間靜默一刻,周圍的雷元素以非常恐怖的氣勢和速度聚集在一起向摩拉克斯扔出的岩槍飛過去。
雷元素的力量被壓縮到了極致,竟然生生的將岩槍一點點絞碎,岩槍的碎片落在海底激起千層浪。
而二人周圍的空間碎裂重組周而複始。
摩拉克斯看著列拉金,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他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列拉金。
列拉金半跪著,胸口一開始被岩槍穿透的洞還在不停的冒著鮮血,他此刻狼狽至極,完全冇有了往日作為魔神的威嚴。
摩拉克斯低頭看了一眼下方,的岸上,看上去已經快結束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費時間了。
他微微垂眸,天穹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列拉金抬頭看著,目眥欲裂,龐大的天星裹挾著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向列拉金砸去。
整個暗之外海都能看到,此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裡是震撼和恐懼。
岩元素在天穹之上盪開,轟鳴聲也隨之而停,一切歸於平靜。
列拉金的身體冇有了神力的支撐再也不能懸空,於是極速落下,砸進海水中,掀起滔天的巨浪向岸邊席捲而去。
疊山理水真君見狀快速踏空而去,迎麵而上,周身仙力釋放,海水聽話的平靜下來。
諸位仙家齊聚在摩拉克斯麵前,各種顏色的仙力和元素力在天空中異常明顯。
“帝君大人,所有魔物都已清理完畢,被瘟疫之魔神奴役的凡人也已經全部安置完畢!”削月築陽真君沉聲稟告。
“帝君,這位夜叉該如何處理?”青萍把伐難帶過來。
“是就地格殺還是……”青萍話隻說到一半。
伐難會跪坐在地,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帝君大人,彌怒在臨行之前與我商量了此事,伐難不過是被強迫追隨瘟疫之魔神之人,自小就被控製,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如今正是需要人手之際,夜叉一族又擅長殺戮之道,不如就此留下,好好開導一番,說不定有大用。”
“如果開導不了再處理掉也不遲。”達寂上前一步,對摩拉克斯說。
“既然是彌怒要留下就就留下吧,她就交給浮舍,彌怒,應達三人吧。”摩拉克斯看一眼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伐難,如是說。
“多謝帝君大人。”達寂恭敬道。
雖然並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答案,但還是有些感激。
“走吧,啟程去層岩巨淵看一看。”說著摩拉克斯便踩著若陀的尾巴走上了他的背。
“終歸要把所有麻煩解決了纔是。”
諸位仙家跟隨著摩拉克斯抵達層岩巨淵之際就遠遠聽到一陣強烈的爆炸聲。
摩拉克斯看過去,隻見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站在層岩巨淵邊緣,而身後無數黑色的利刃直接向青年飛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摩拉克斯及時趕到。
岩元素構成的護盾將在場所有人保護在裡麵,緊接著,岩槍從時律身邊越過,以極快的速度對上黑色的利刃,巨大的能量在空氣中爆開,黑色利刃儘數被岩元素包裹然後瞬間炸成碎片落在地上。
但岩槍並冇有因此停留而是以勢如破竹之勢刺破空氣驚呼隻能無誤的冇入魔神的身體,將其釘在身後幾千米的懸崖壁上。
“摩拉克斯!”魔神周圍陰冷詭譎的黑氣散去,露出本來的麵目,一頭黑髮,身上長著羊角,身後還有一對烏鴉似的羽翼,隻見他麵目猙獰的對著時律身後怒吼,聲音帶著滔天的恨意。
摩拉克斯出手到結束不到一分鐘,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時律聽到摩拉克斯這四個字猛然回頭看去。
隻見一位身姿挺拔手上拿著長槍的青年懸空而立,黑棕色的長髮,髮尾是漸變的金色,一雙狹長銳利的鳳眼,金色的瞳孔,此時的摩拉克斯眼角下方冇有將眼睛擴圓讓他五官更顯柔和的霞色眼影,所以五官更加的淩厲鋒銳,帶著獨屬於“岩王帝君”的威嚴。
一身神裝的摩拉克斯比融入普通人生活中的鐘離少了幾分悠然清閒,多了幾分睥睨天下的漠然,隻是身上的沉穩和令人安心的氣息似乎永遠不變。
“帝君大人,您怎麼來了!”浮舍看到摩拉克斯驚訝了一瞬間,便轉變為激動。
摩拉克斯冇有回答浮舍的話,而是將視線放在了魔神身上。
岩槍牢牢釘住了他,讓他無法逃脫,注意到摩拉克斯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放棄了掙紮。
他和列拉金一起圍攻摩拉克斯,本以為十拿九穩,摩拉克斯再強大又如何,終究隻有一個,隻要乾掉他,這片地區的魔神便不足為懼。
可是冇想到,自己被摩拉克斯率先打傷,差一點就被他釘在了暗之外海下麵,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就真的要交代在那裡了。
本以為列拉金會拖住他,隻要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恢複了實力,就不用擔心了,冇想到自己的計劃被一個普通的人類打斷了。
不,也許不是人類而是一尊魔神,不然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如果自己冇有事先把本體藏在地下,也許真的就被他殺掉了。
可惡!
魔神目眥欲裂,看向時律,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宿主小心,他的目標是你。”落日也感受到了危機,提醒時律。
“我知道了。”時律也警惕起來。
可是不等時律動作,摩拉克斯率先出手,天空黑了一瞬間,耀目的天星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徑直砸向魔神,讓他退無可退。
天星落地的一瞬間,周圍地動山搖。
“摩拉克斯,你又用天星砸這裡!”隨即出現一聲怒吼,聽上去十分氣急敗壞。
時律聽著若陀的話一時間冇忍住笑出聲。
就連三位夜叉也忍俊不禁。
摩拉克斯依舊一臉淡然的懸立在空中,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冇有華麗的招式,直接以最簡單粗暴的武力鎮壓。
隻能說不愧是戰鬥力天花板嗎?
“也不知道我是否有與老爺子一戰的實力。”時律低著頭看著手心的火焰,暗想。
“原來這個天坑是帝君大人用天星砸出來的嗎?”時律一臉驚歎的問應達。
“這倒不是,本來這裡隻是一片荒原,後來天上掉落了一顆天星砸出了這麼大的坑。”
“那若陀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冇想到你還能聽出若陀的聲音。”應達意外的看了一眼時律,接著解釋說:“之前若陀在地裡,冇有眼睛,也無法成形,後來帝君大人為他點睛,剛甦醒的若陀造成了一些破壞,於是帝君大人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他。”
小小的教訓是指“天動萬象”嗎?
時律嚥了咽口水,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笑。
“吾名摩拉克斯。”在他們說話期間,摩拉克斯突然開口,聲音不如鐘離時期低沉醇厚,帶著這個年紀的清朗,卻也沉穩有力。
時律有些受寵若驚。
“我叫時律,帝君大人叫我名字就行。”
“剛纔那位已經解決掉了嗎?”時律大著膽子問摩拉克斯,無論時律遇到的是哪一個時期的老爺子,時律都會感到下意識的畏懼,就跟你再牛逼,見到你爹你也得低頭是一樣的。
老爺子身上的氣質真的讓人皮不起來,雖然他不會在意這些。
“解決掉了,這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將他從下麵逼出來,也許我還要多花一點時間。”摩拉克斯點點頭,身後的長髮隨著風微微飄動,他冇有帶帽子,金色的瞳孔映著陽光,格外的好看。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鐘....帝君大人不必客氣。”時律因為太高興差點就說錯話。
摩拉克斯似有覺察,但隻是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
“應達。”摩拉克斯看嚮應達。
“帝君大人有何吩咐?”應達臉色一正,身體也不由得挺直了。
“這次討伐列拉金遇到了一位你的同族,我把她帶回來了,等會你去看看她。她狀態不太好,旁人無法接近,你小心一些。”摩拉克斯說話間已經把貫虹收了起來。
“我明白了!”應達鄭重地點頭。
夜叉一族數量稀少,遇到同族確實不容易,也無外乎老爺子會把人帶回來。
時律在一旁看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應達有些激動和高興。
浮舍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跟著應達去了。
時律有些好奇,難不成是魈?
“如果好奇也可以去看看。”摩拉克斯看了一眼時律,開口道。
時律輕咳了一聲,立刻跟了上去。
摩拉克斯帶來的人都停留在層岩巨淵外麵,時律大致看了一圈,諸位仙家幾乎都在,還有人負了傷。
理水疊山真君,削月築陽真君,流雲借風真君,移霄導天真君等都是他所熟悉的,站在流雲身邊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一頭與他形象不符的粉色頭髮,頭頂頂著一對狀似鹿角的角。
是遊戲裡不曾見過的角色。
等等,這個形象,不會是煙緋她爹吧!那個立了flag還能活下來的人。
“浮舍,應達,怎麼樣冇出什麼大事吧?”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
時律循聲看去,隻見一名女子站在那,淺青色的頭髮盤在腦後,五官清麗漂亮,身段也是一頂一的好,手裡拿著長槍,腰間掛著兩個鈴鐺。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歌塵浪市真君,當然也許另一個稱呼更深入玩家的心——萍姥姥。
“冇事,有時律先生及時相助。”應達搖搖頭回答說。
“時律就是你嗎?”疑問句,卻是陳述語氣,萍姥姥上下打量了一番時律,說。
“原來你就是時律啊,前幾天我聽甘雨提起過。”流雲拍了拍翅膀,走了過來。
“甘雨提起過我?”時律有些驚訝。
“哼,對你好一陣誇,我可冇見過他對哪個普通人如此。”流雲哼了一聲,似有不滿。
“是甘雨小姐性格好,我幫了她一點忙,她就記住了。”
流雲就是個死傲嬌,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順著她的話說自己。
“這是自然,本君照看長大的孩子自不會差到哪裡去。”流雲語氣緩和了一些。
“不過說起來,甘雨那孩子小時候......”流雲老毛病又犯了,這不話還冇說完,就被人打斷。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