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在這裡 第4章

回到家，母親還在田裡乾農活。姐弟倆放下東西便去田裡幫忙。

多少年了，小學每次放學彆人家孩子都是做作業或者遊玩，他們姐弟都是一放學就到田裡除草或者澆水。

以前感覺是痛苦的負擔，現在工作多年，回頭非常懷念。

以前埋怨過，種田那麼苦，為什麼不去打工或者做點小買賣？

現在長大了似乎能理解大人的無奈。

有很好的選擇，誰不願意？

養育幾個孩子，冇有其他技術技能，或者種田已經是她的最好選擇。

那時候種田的收成還不錯，雖然苦點累點，但是跟努力勤奮還是有回報。

姐弟去到田裡，母親已經將收成的豆角壘起高高的兩簸箕。

父親已經綁好在摩托車的後座。

父親整理好出發市場後，兩人就隨母親一起給絲瓜人工授粉。

田間的日落很美，曬著也不熱，傍晚涼風習習，遠處的山坡迷霧藹藹縈繞，邊乾活邊感受的自然的悠然。

或許心態變了，從前逃避的農活，現在嚮往著。

天色矇矇黑，路上夜歸人。或牽著黃牛水牛，或扛著鋤頭鐵鏟，挑著擔拉著菜，一路都是說說笑笑。

晚上，一家人歡樂融融，除了外出讀書的小弟冇在家，姐弟倆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姐，上週家裡收到一份你的快遞，看像是檔案，媽幫你放起來了。”

臨睡覺前，顏翊悄悄塞了個檔案袋。

“快遞？”顏璐很詫異，檔案怎麼會寄到家裡來？

肯定不是工作上的檔案。

她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書桌前打開。

原來是她高中時的筆記本，當時她專門做給應璋的筆記本。

因為應璋經常外出訓練，功課落下很多，每次他閉關訓練回來都找她討要筆記。

久而久之，顏璐習慣多做一份，當是自己多複習一遍，專門做一份給他。

這次他專程寄回給她了。

筆記本夾著張紙條寫著：小顏，我電話號碼是135＊＊＊＊6666，加我微信吧。

顏璐怔怔地看著紙，猜測著他寄這快遞的意圖。

那麼多年前的筆記寄回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拖不欠？

他雖然用她的筆記，實際上他的成績和自學能力，也用不著我自己的幫忙。

隻有自己被自己樂於助人的行為感動了，以至於冇去考慮他的想法。

他順利考入大學，還跟人人稱頌的短跑女神戀愛，應該是人生得意的時候。

而自己確實人生低穀，可能這是她從來不敢問他一句為什麼吧。

顏璐翻回筆記本，處處細緻認真，重點難點標註清晰，真的花了很多心思，比自己用的筆記還是工整得多。

看著筆記本旁邊還畫著加油打氣的啦啦隊小迷妹人偶，各種表情各種場景動作，幾乎可以做成一套表情包。

顏璐看著看著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

她翻著翻著，翻到最後眼角卻泛著淚光。

這是她的全部青春！

最後顏璐將應璋的電話號碼存在手機通訊錄，但是還是冇通過微信。

不知道怎麼，她有點不甘心。

七年過去，一切都變了。

人應該往前看。

睡前，趙海新聯絡她，大概問她家裡過得怎樣。

她感覺到他開始試探著問及她家裡和家人的情況，她有點牴觸。

哪怕已經計劃跟他繼續接觸，依然覺得被冒犯了。

她歸結於是那個快遞惹的禍，擾亂了她原來的心境。

第二天，顏璐想著探望下奶奶和外婆便回鵬城。

媽媽嫁本村，兩位老人家住得不遠。

奶奶家老房子的閣樓和天台是顏璐小時候的秘密基地和神秘樂園。

她爬著木梯子上樓，先老人家晾了衣服後，便到閣樓的書箱裡翻看著舊書，那是爺爺上學時的教科書，都是圖文都是手寫拓印的。

正如小學時考試卷那樣，一字一句刻在油紙上再拓印。

小時候她經常藏在閣樓看書，帶著小夥伴照著書本上的山草藥圖例上山采藥。

那時應璋還是笑話她以後學醫做個“赤腳醫生”。

高中組織了一場野炊活動，顏璐就帶著黎裡、應璋他們上了一次山。

滿山遍野的桃金娘花，粉粉嫩嫩地鋪滿山坡。輾轉於灌木叢中，翻找著各樣山草藥，在山上搭個小灶煮飯烤紅薯。

那時候冇有手機記錄，但是那些場景多年依然在腦中曆久彌新，猶如昨日重現。

他們約好以後一起再上山采桃金娘果。

他們幾個經常騎著自行車穿山過巷，路過山邊養豬場被狗追過，在荔枝樹下烤紅薯被人趕過。

高中時，應璋袁棟悄悄還開了家裡的摩托車，分彆搭她和黎裡去采摘桃金娘果。

美其名說為了躲山邊的那群狗，剛成年的男孩子，覺得開摩托車特彆拉風，尤其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顏璐經常往田裡或者山上跑，是乾活的人，偶爾招呼同學上山觀光也是常有的。

她倒是第一次坐應璋開的摩托車，有點擔心道：“你行不行啊，這山路可是平路。”

“男人怎麼可以說不行，你坐穩扶好了，哥帶你去兜風。”

“我好了。”顏璐答道。

應璋看了看黎裡毫不客氣地抱著袁棟的腰，有點羨慕。

他低頭看了看顏璐虛扶拎著他腰間的衣服，抿了抿唇。

一個加速，顏璐重心不穩便撞在應璋的後背，雙手自然而然地環著他的腰。

應璋嘴角一彎，用手按了按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笑道：“扶好。”

顏璐有點臉紅耳赤，幸好麵對著他的背，這纔沒把手抽回來。

這一趟上山，像是完成一種約定，從花開到結果。

那次是他們失聯前最後一次見麵。

直到上次匆匆一瞥，顏璐刻意迴避著，可是他們之間相處的畫麵又是不是浮現在腦海。

探望完老人家，顏璐便回了鵬城。

那次對趙海新產生牴觸情緒後，他們的聯絡似乎也淡了。

趙海新很細膩地感覺到她情緒的細微變化後，便稍稍沉靜了一段時間。

進度有度依然是他的所長，讓她感到這個的相處比較舒適。

不久後，她接到了黎裡公司的正式錄用通知，便向鵬城這邊的公司提出離職。

距離離崗還要一個月，她可以好好整理鵬城的一切，以及展望打點一下即將到來的穗城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