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甲狼作為一品妖獸,一身鱗甲確實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唯有入品的武器可以對其造成傷害。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作為解屍者,首先之事,就是準備一把一品解屍刀。
王叔為杜源準備的整套解屍工具,全是一品裝備。
可工具再好,也要使用者擁有基本的力量和技巧。
杜源最多算強壯的普通人,和初士猛將還差了不少。
還好他的穿越比較離奇,冇人會懷疑他不夠力量,最多如傻標一樣,以為他解屍技藝不熟。
現在的杜源彷彿在拿釘子,紮重型卡車的實心輪胎,勉強忍受著從刀柄傳到手腕的反彈力,沿著綠線一毫一厘地破開鱗甲狼的皮肉。
速度雖慢,但位置精準。
隨著放血刺深入鱗甲狼的身體,淒厲的狼嚎逐漸失聲,急速擴散的紅線也停歇下來,被綠線反包。
突然,放血刺彷彿紮透了輪胎,受到阻力猛然變小。
杜源猝不及防,用力過猛,一個踉蹌,差點撞到狼頭。
雖然此時的鱗甲狼已經目光黯淡,萎靡不振,不會對杜源有傷害,但稍微偏差的動作,讓剛消停的紅線發出好一陣騷動。
還好,此刻的他,思想高度集中,立即調整身體,左腳向前猛力一踏,及時收力。
紅線退卻,綠光閃耀,鮮紅的狼血順利從傷口湧出,沿著放血刺的血槽潺潺流淌。
王叔早就等候多時,連忙上前,抱著罐子小心翼翼地接住狼血,生怕灑落半滴。
杜源見此,長舒一口氣,趕緊鬆弛下緊繃的肌肉,但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快擦擦汗。”
“你這也算剛學會,能完美放血,已經很不錯了!”
杜源憋紅的臉蛋和額頭上的汗珠是瞞不了人的,不過王叔以為他是緊張,估計其他人也這麼想。
“嗯!”
杜源憋了口氣,簡單回覆一聲,便藉著研究下一步操作,緩步圍著鱗甲狼繞圈,平穩急促地呼吸。
狼血連綿不絕地流入罐子,看得王叔眉開眼笑。
冇一會兒,血流乾枯。
可能是杜源的解屍術比較高明。
他放的狼血,不僅量比龜田稍多,而且直到停止流淌,還是鮮紅色。
這可算讓王叔揚眉吐氣了,抱著血罐路過傻標時,特地假裝沉重抱不動,對著他掂了掂。
“呸,得瑟什麼?”
“龜田大師解的那隻,都擒下多久了?”
“當然**得快!”
“這隻新鮮的,也冇見多放出幾兩血!”
傻標滿臉不服氣,啐了口唾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這種拙劣的理由,也就騙騙他自己。
王叔纔沒空搭理,笑嘻嘻地把血罐捧給白雯記錄。
“王叔,再拿個罐子來。”
這時,杜源突然大聲呼喊。
“怎麼了?”
王叔一個激靈,趕緊又拿起一個新罐子,拖著瘸腿,三步並作兩步,蹦回杜源身邊。
“王叔,還記得老杜家殺豬十八招的第三句嗎?”
狼血停滯後,杜源發現狼屍星辰圖裡,還有多個綠點在閃耀。
隻是,紅線正在步步蠶食綠線,欲徹底包圍綠點。
杜源見此,立刻想到從前殺豬,擠出死豬最後殘血的方法。
“八拳擊竅敗血乾!”
經杜源提醒,王叔脫口而出那句口訣。
“對,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想試一下。”
杜源相信星辰圖不會騙他,纔會想嘗試。
“好,叔陪著你。”
“不過,以前你可從冇用過那招!”
王叔一如既往地支援杜源,隻是怕他失敗後受到打擊,先餵了口定心丸。
杜源點頭表示明白,便下蹲身體,踩實腳下,擺出一副衝刺的模樣。
他雖然相信自己的技術,但擔心自己的力量無法實現。
隻能全力一搏。
獅子搏兔,須儘全力,更何況杜源現在是蚍蜉撼樹!
蓄力完畢,杜源猛地衝刺飛躍,挾著全身的力量和體重,對準那閃爍的綠點,就是一個左手肘擊。
“喀!”
一聲輕微的骨頭錯位聲響起。
當然不是鱗甲狼,而是那自不量力的可憐蟲。
不過,此時的大家都被放血刺上再次流淌的粉紅血液吸引,冇人察覺那個攻擊彆人,害得自己骨頭錯位,疼得齜牙咧嘴、渾身顫抖的杜源。
“這是什麼?”
“以前從來冇見過啊!”
……
妖獸血液,要麼鮮紅,要麼絳紅,粉紅色的血,大家還是第一次見,紛紛向四周詢問,希望有人能答疑解惑。
幾位當家也把目光聚集向龜田。
很可惜,龜田歉意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大圓,這是什麼血,我怎麼還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呢?”
粉血不多,很快流儘,王叔蓋緊蓋子,欣喜地前來問詢杜源。
“我也不知道。”
杜源全靠特彆的解屍術,怎麼可能會知道。
更何況,他正全力控製顫抖的左手,就連體內的氣旋,都疼散了。
“沒關係,反正城裡交易行的人啥都認識。”
“還有嗎?”
王叔可能是太興奮了,並冇察覺杜源的異樣,還想讓他再來一肘。
親孃誒,這麼一下,就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再來的話,非讓他交代在這,不可!
“我再研究下。”
杜源肯定不會再來了,但他要拖延時間,好恢複下手臂。
王叔見此,不再停留,抱著血罐走向白雯。
當他再次路過傻標,還自言自語道“新鮮的就是好,都出粉紅色的血了!”
傻標聽到這話,彷彿被啪啪打臉,想要反駁,卻找不出任何藉口,隻能扭過頭去,假裝看不見,聽不著。
又過了一會兒,杜源總算回正錯位的骨頭,再次灌氣入目。
此時的鱗甲狼已經徹底嚥氣,綠點統統消失,紅線開始四處絞殺綠線。
這樣也好,反正杜源也冇準備再來一下。
接下來,在綠線的指引下,杜源一定能剝下一張完美無瑕的狼皮。
可新任務,遇到老問題。
死透的鱗甲狼,雖然防禦力降低,但對已經左手無力的杜源,還是難如鑿石。
彆人以為他是慢工出細活。
可真實的情況隻有他自己知道。
最是鋒利的分筋剔肉匕,插入放血刺造成的三角血洞,開始猶如鈍鋸鋸木般,反覆拉扯狼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杜源解屍的時間早已超過龜田數倍。
可狼皮還半連在狼身上。
要不是杜源有解屍術的幫助,在紅線和綠線交接前,及時切斷,狼屍早開始**。
現在他就是在和時間賽跑。
王叔在旁邊看著杜源拿著小刀,一點一點地切割,心急如焚。
可隔行如隔山,他除了乾著急外,隻能時不時為杜源擦汗。
不過,最著急的並不是王叔,而是隊裡其他幾個解屍者。
杜源的表現,已經證明瞭他的價值,要是再解出狼皮,那就比解屍將龜田還多解出一樣神秘的粉血。
這不等於今天要淘汰的人,在他們其中嗎?
就在他們祈禱杜源失敗時,史黑虎走到史黑龍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不知他說了什麼,史黑龍悚然一驚,向著杜源高高躍起。
聚精會神的杜源和王叔,隻感覺一道閃光劃過,就被一陣氣浪掀翻在地。
“冇時間了,我們撤離此地!”
摔得四腳朝天的兩人,還冇回過神,就聽到史黑龍的大喝。
等尋聲望去。
隻見到被乾淨利落地分成兩段的狼屍,而史黑龍正拿著半張狼皮,交給白雯。
就這樣,杜源的第一次解屍,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隊員們很快各自回到車上,王叔在簡單問詢後,也帶著杜源匆匆上車。
據他在車上說,狩獵隊在外時,遠處的探測全依靠二當家機甲上的生命識彆係統。
當發現大量生命體快速接近時,一定要趕緊避開。
因為,遭遇獸群襲擊的隊伍,統統九死一生。
像龜田那樣能死裡逃生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