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二十一世紀都冇幾個人敢這麼穿的!”
“真是有傷風化!”
陸超然輕聲嘀咕著,一把扯過床尾的鴛鴦被。
閉著眼的甲七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
就在她以為,這張大被會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卻不料陸超然一轉身,抱著被子重新向椅子走去。
她悄悄發動了通竅傀儡術,獲得了陸超然的視線。
就見陸超然把那張大被往椅子後方的地麵上一鋪,隨後在被子的邊緣處躺了下來,拉住被子的邊緣一滾。
整個人便被裹進了被子,然後閉上了眼睛。
很快,陸超然眼前的漆黑變成了一片混沌。
睡著了?
這麼快!
躺在床榻上的甲七不由磨了磨牙齒。
她恨不得現在走上去,死死按住錦被,憋死那個不懂風情的傢夥!
胸口劇烈起伏了好半晌,她才壓下這股衝動。
伸出右手,對著四壁燭台上的的蠟燭屈指連彈,房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隨後她一把扯過自己的鬥篷裹在身上,恨恨地閉上了眼睛。
……
兩日後,穀口鎮。
鎮中心的大路上,車來人往。
兩邊店鋪林立,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炊餅!炊餅!”
小個子老漢挑著扁擔緩緩走過。
“糖葫蘆!糖葫蘆!”
瘦高的老頭抱著一紮糖葫蘆,身後跟著一群小孩兒。
這種繁華程度,比起雲陽縣也不遑多讓。
“掌櫃,你這裡最近可有一個姓沈的漢子來投店?”
“人有些瘦,個子差不多比我矮半個頭,二十歲出頭,嘴邊有一圈小鬍子,可能還跟著一個白鬍子老頭。”
“冇有?好吧,謝謝。”
陸超然麵帶失望地走出一家客棧。
這已經是最後一家了,看來沈遊不在這個鎮子上。
昨天,在故意磨得甲七幾乎失去了耐心後,她終於答應了陸超然,隻要他完成計劃的第一步,混進飛雲堡,便從大牢裡救出老董。
不僅如此,甲七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陸超然要做的事很簡單,絕對不會需要去殺人放火、謀財害命。
陸超然這才“勉強”答應了她,參與她的計劃。
當然,這個答應,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隻要確定老董安全,他就會立刻展開自己的行動。
既然這第五宗敢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還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挾,讓自己幫著他們乾壞事。
當然不能這麼輕易的就算了。
怎麼說也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後來,在臨出雲陽縣前,他見到了店小二,即第五宗內的代號乙十三。
乙十三將沈遊的荷包還給了陸超然,並且告訴他,沈遊已經出了雲陽縣,往飛雲堡方向來了,至於具體到了哪,他就不知道了。
於是陸超然便來到了穀口鎮。
穀口鎮是從雲陽縣到飛雲堡的必經之路,站在鎮中心的大街上向西看,便可在林木掩映間,隱隱看到飛雲堡那巨大且厚重的灰白色石牆。
當然,除了尋找沈遊,在穀口鎮,陸超然還要完成另外一件事。
那便是兩天後在福康酒樓舉辦的廚藝大會。
據說今年飛雲堡堡主莫奇的五十大壽和飛雲穀魂獸秘境的開啟日期前後相隔不過三天。
於是飛雲堡準備廣邀前來曆練的修士,大辦一場。
這次的廚藝大會,便是為了應付大壽那幾日的筵席特地舉辦的。
隻要通過廚藝大會的現場評選,就會進入飛雲堡,進行第二次評比。
通過第二次評比,就可以留在飛雲堡內,成為筵席那幾日的主廚之一,待遇非常的豐厚。
這也是甲七認為陸超然混入飛雲堡的最好契機。
為此,陸超然還特意在來之前,去了趟已經被貼上封條的老董食肆,取出了自己製作的玉米澱粉和泡野山椒。
雖然在甲七的住處盤桓了一天一夜,陸超然隻見到了甲七和乙十三兩個人。
但第五宗的實力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似乎能輕易的將整個雲陽縣衙玩弄於股掌之間。
在乙十三的陪同下,陸超然無論去食肆,還是出城門,完全都冇遇到任何阻礙。
甚至乙十三還帶他去了趟豐雅居,在最豪華的包間裡吃了一頓大餐。
當然這些並不能動搖他擺脫和對付第五宗的決心,但也確實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這個第五宗,神秘的有些不正常。
夕陽西斜。
遠處的飛雲堡石牆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經過一家麪館門前,陸超然正準備進去吃碗麪,前方突然蹄聲大作,街道陷入一片混亂。
定眼望去,就見大道正中兩頭比尋常馬匹大了足有一圈,全身毛髮赤紅的駿馬齊頭並肩,不分先後地飛奔而來。
馬上的二人均頭戴鐵製的頭盔,全身上下包裹著木製的鎧甲,形象極為特殊。
這兩人看起來似敵非友。
他們一人手持鏈子錘,一人手持成人手臂粗的短棍。
每當兩騎稍微接近一些,他們便掄起手中的武器,用力地向對方身上招呼。
武器撞擊在木甲上,發出梆、梆的聲音。
在這聲音中,夾雜著二人的爭吵。
“我是天下第一騎!”
“呸!我纔是天下第一騎!”
“……”
陸超然早早地躲到了街邊。
兩騎猶如兩團烈火一般,從他麵前飛速地閃過。
令他驚訝的是,這兩人的騎術都極其的高明。
他們之間雖然一直互毆冇停過。
但對胯下坐騎的控製也一直冇有鬆懈。
路上有來不及躲避的行人,兩人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操控著駿馬及時地繞開。
並且速度幾乎不減。
轉瞬蹄聲已經去到了很遠,街上隻剩下揚起的塵土。
在路人驚魂甫定的抱怨中,陸超然搖了搖頭,走進了麪館。
此時臨近傍晚,正是享用晚餐的時刻。
麪館裡幾乎座無虛席。
不過陸超然運氣好,他剛進來,正好有臨窗的一桌食客結賬離開。
他坐過去,簡單地要了一碗打滷麪、一碟油渣以及一碟鹹菜。
吃得正香時候,街道上忽然蹄聲再起。
不過這次卻隻有一騎。
自方纔兩騎消失的方向,由遠及近,到了麪館之前,那一騎停了下來。
陸超然隔窗掃了一眼,正是剛纔過去的兩騎其中之一。
那人翻身下馬,在駿馬的頸後輕輕拍了拍,便走進店來。
他除下頭頂的鐵盔,露出一張乾淨的方臉。
濃眉虎目,看起來頗為精神。
年紀與剛剛二十歲的陸超然相仿。
那人環目一掃,見隻有陸超然這桌有空位,便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
“朋友,我能坐這裡嗎?”
語氣中帶著問詢,頗有禮貌。
“可以!”
陸超然點了點頭。
“多謝!”
那人笑了笑,將鐵盔咚地一聲放在桌上,跟著坐了下來。
他似乎有些閒不住,點好飯菜後,在等待的間隙便對陸超然一抱拳。
“我看兄弟相貌堂堂、氣度非凡,敢問兄弟來自何門何派?”
陸超然對這禮貌的年輕人也頗有好感,便回答道。
“在下陸超然,雲陽縣人士,目前尚未拜入任何門派。”
在第五宗的運作下,甲七幫他弄了一份戶籍,戶籍所在地就是雲陽縣。
“陸兄你好。”
那人再度一抱拳。
“在下劉沛鬆,師承巴庭郡迅騎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