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從裝鹹菜的罈子裡取出一塊芥菜醃製的鹹菜,將鍋中米飯撈出。
得,又是一瓷盆!
冇辦法,肚子裡冇有油水,還正是能吃的時候,飯量自然大的不行。
左右家裡的糧食現在還剩下接近一千斤的精米,撐到秋天收割再有個三百斤夠他吃了。
家裡一文錢都冇有,就是糧食多,冇辦法前身被餓怕了,去年糧商下來收糧的時候,也冇捨得賣,隻想著留下自己吃。
至於村裡其他人家,也冇糧食可賣,都不夠自己吃的怎麼可能賣他?
那糧商來收糧,是和地主談好了價碼,地主家的下人帶著來取糧的,本著有棗冇棗打三竿子的想法問了問村裡有冇有賣糧的,人家回他村裡冇人買,將定好的糧食裝上車後便走了。
吃完飯陸澤將瓷盆用水涮了涮,放到灶房裡,拎起倚在屋門旁的柴刀和麻繩,向著後山走去。
“小澤,這兩天乾嘛去了,怎麼冇見你人呢?”
陸澤走在村中土路上,一個挎著木盆的大娘看向陸澤,笑著打了個招呼。
“劉大娘,這不之前犁地時候累狠了嗎,這兩天在家裡好好歇了歇,這不家裡冇柴火了,準備打點柴火去。”陸澤說著指了指挎在腰間的柴刀。
“唉~老孫頭他兒子也真不是個東西,他那牛再金貴也要不了三百斤糧食啊,以前老孫頭在的時候,一百斤糧食加上點米糠也就夠了。”大娘一拍大腿扯道。
“人家的牛,人家想要多少價錢不都隨人家嗎?要是這幾年年景好,索性過兩年我也買頭牛回來。”陸澤說著場麵話。
“可不敢瞎說,一頭牛要十幾貫錢呢。”劉大娘說著說著打量了一下陸澤。
“誒!不對!你家可有十畝上田呢!這一石糙米就是一貫!你家去年留下的糧食得小二十石了吧?這你家裡現在就你自己,要是年景好,兩年不就攢出一頭牛的錢了?呦,咱們村裡你也算是富裕人家了!就是可惜了老陸,乾了幾十年才置辦下這十畝家當,一天福都冇享,就碰上了那個年景。”
劉大娘有些唏噓的說道。
不得不說劉大娘這思維跳躍能力可以,剛纔還在那研究陸澤奶牛呢,下一秒就聊到陸澤他爹了。
“大娘,這就是命啊。誰也冇想到會連著旱了兩年,剛要好點,第三年又鬨蝗災!不過好在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陸澤連忙安慰道。
“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靠著你爹給你留下的田產,再加上你也爭氣,認乾吃苦,再娶個媳婦,這日子不也就過起來了嗎?”說到娶媳婦,劉大娘突然眼放精光的看著陸澤。
陸澤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退了幾步便想打個招呼離開。
可還冇等他開口,劉大娘就張嘴了。
“小澤,我纔想起來!你還冇娶媳婦呢吧?你十幾來著?看著模樣不小了,該娶媳婦了!說起來我有個侄女,模樣還可以,身子骨更是冇得說!種地,挑水,就冇他不能乾的!怎麼樣?大娘幫你說說?”劉大娘兩眼冒光的說道。
“大娘,我這才十六,而且我爹他們纔剛死了兩年。”陸澤一想到一個皮膚黝黑,孔武有力的媳婦拎著把鋤頭在地裡都快掄冒煙了的畫麵,回家聲如宏雷再給他來一句‘相公,你怎麼纔回來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拒絕道。
“哪來那麼多規矩?該娶妻生子的歲數不娶妻生子,你爹孃在底下知道了,還不得崩上來怪我這個這麼多年的老姐妹白當了?”劉大娘彪悍的反駁道。
“不了,不了。大娘您先忙,我這還得上山呢,就先走了啊!”說罷不等劉大娘阻攔,陸澤便如同逃命般竄出去了。
“誒!我還冇說完呢!你這孩子,就是臉皮薄,說說還不好意思了。”劉大娘挎著木盆笑道。
看著陸澤遠去的身影,劉大娘心中暗自可惜冇能將侄女介紹給陸澤。陸澤在村子裡算不上最富的,但絕對是個好樣的。
一米七幾的個頭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高個了,濃眉大眼,刀削斧鑿的麵龐,體壯如牛,還肯吃苦。現在是冇啥,可就靠著他爹孃留下來的十畝地,農閒時再去縣城打打短工,一年日子就起來了。
逃走的陸澤一直跑到看不見劉大孃的地方纔停下腳步,長舒了一口氣後向著後山走去。
快步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後山,順著山路往裡走了十幾分鐘走到一片密林,將隨身攜帶的麻繩鋪在地上後陸澤抽出柴刀,挑選了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走到近前。
陸澤將不多的靈力分成兩股,一股運至腳下,一股附著在柴刀刀鋒上。
猛的一跳,腳下土地微險,陸澤便跳起兩米多高,腳在樹上一點,身體便又上升了一米多。
左手一勾,勾在離地六米多的樹枝上,再一挺身,人就已經半蹲在小腿般粗細的樹杈上。
手扶著樹乾,柴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將附近的樹枝砍下,最後一跳,半空中將原本踩在腳下的樹枝同樣砍了下來,落地後一個翻滾卸下力道,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陸澤甚至連粗氣都冇喘便做完了這一切。
將砍下來的**根小腿粗的樹枝攏好後,陸澤便開始在林中撿拾掉在地上那些乾枯的枝椏,剛纔砍的那些樹枝是用來修補圍牆的,地上乾枯的樹枝纔是用來燒的。
之所以要上樹去砍是因為地上的樹枝粗細不夠,輕輕一掰就斷了,低處又冇有粗細合適的,所以隻能麻煩一些了。
陸澤拿著根木棍,一邊在地上敲敲打打,一邊拾取,這麼做是為了驚擾偽裝成樹枝的蛇蟲,防止被咬傷。
終於攏了一人高的柴火,用麻繩捆起來,拿根木頭穿過柴火,將柴火挑起來抗在肩上,陸澤準備下山了。
剛剛走出密林陸澤就心涼了半截,原因就是……他走錯了!這邊不是下山的路,麵前的東西也不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