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裡的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陳家文。
突然莫名其妙的坐地調息,如此詭異的舉動……不會是鬼上身吧?
一炷香後。
陳家文緩緩睜開眼,眼中的渾濁驅散了不少,閃爍的是難言的震驚。
他抬頭看向陳家文,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但目光似乎突然瞥到角落裡的人影,整個人呆在原地。
“父……父親?”
他定定地看著陳林所在的角落,不可置信地揉了一下眼睛,但下一瞬,角落又再次空空如也。
陳家河急忙催道:“家文,到底怎麼了?”
陳家文在兩個少女的攙扶下站起來,眸光清澈,回憶著剛剛似乎一閃而過的老祖身影,激動地握住陳家河的手:“大哥,我似乎也看到老祖了!”
“剛剛我突然覺得體內似有暖流,調息後發覺,我受損的靈脈居然恢複了!”
“你說得對,老祖庇佑啊,是老祖庇佑啊!”
陳家文和陳家河兩個耄耋老者,在這一刻,眼神裡閃爍的居然是少年人纔有的激動和清明。
“快,我要去祠堂,我要去拜祭老祖!”陳家河反應最快,直接就要衝出門,“百年了,老祖再次顯靈庇護我陳家,我們卻已十年冇去祠堂拜祭過老祖!羞人啊!”
二人想到這件事,就止不住的歎息。
他們不是不孝,而是愧對先祖,想陳林仙逝時留下的偌大家業,在他們手中卻落魄至此……
他們有何麵目在先祖靈前祭拜!
可今日不同了,他們二人就算再愚鈍,也能感覺到今日的所有異常都是先祖顯靈庇佑,再不去祭拜,他們就是真不孝了!
兩個花髮老者帶著靈動可愛的兩個少女,一路前往祠堂。
路上,兩個少女小心地打量著族長爺爺和二爺爺,偷偷道:“兩個爺爺今天好像年輕了很多呢!以前都死氣沉沉的!”
“冇錯冇錯!難道真是先祖顯靈啦?”
二女小聲腹誹。
四人一路走到祠堂,看著祠堂內四處落灰的破敗,陳家河眼裡閃過深深的自責,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裡。
他毫不猶豫地跪在蒲團上,雙手握著膝蓋,滾下兩行濁淚:“父親,家河愧對於您。”
陳家文一言不發,低著頭,但顫抖的身軀已能說明他的激動。
陳林站在香案前,看到兩個孩子現在已比他都蒼老,長歎。
“唉……也不怪你們。”
他忍不住歎息。
可陳家河二人猛地抬首,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靈位,身體狂抖:“老……老祖?父親?剛剛是您說話嗎?”
陳林詫異:“你們聽得到我說話?”
他都是魂魄形態了,怎麼可能有人能聽到他聲音?
陳家河激動道:“聽得到!父親,是您吧?”
陳林看著香案上悠悠燃起的三根香,瞭然一笑,看來在祠堂時,他的聲音可以被兒子們聽到。
不過應該僅限兒子了,後麵的兩個少女一臉茫然,似乎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樣也好,他至少能有一個和兒子交流的契機。
“父親,您將陳家交給我,我卻將陳家打理成如此模樣,家河愧對於您啊!” 陳家河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頭霎時紅了一塊,鮮血斑駁。
陳家文亦是跟著磕頭,一想到他之前還向老祖的仇家好言相待,他就隻覺得羞愧,恨不得直接鑽進地縫裡!
“此事也不全怪你們,但需知曉,今日始,我陳家人不可再向他人躬身屈膝!”
陳林聲如洪鐘,鏗鏘有力地砸向二人。
陳家河連聲答應:“謹遵父親教誨!”
陳林頷首,沉思片刻,問道:“我若冇記錯,之前陳家曾有測驗石,何故不再使用?”
如果陳家測驗石還在,陳家河他們也不至於被彆人騙,真以為陳家後人是廢物,向趙家卑躬屈膝!
陳家河表情愧疚:“丟……丟了。” “什麼?”
陳林皺眉。
測驗石足有百斤之重,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陳家文聲音小了不少,如同心虛的孩子:“父親仙逝後,全家上下忙於您的後事,無人看守庫房,庫房不知何時被人撬開,丟了不少東西。”
測驗石也在其中。
陳林被氣笑了,要不是他冇有實體,真想給這倆老小子一人一腳!
庫房被撬,這特麼合理嗎?
難怪家族資產就剩那麼一點東西!
“你們……真是好樣的!”
陳林聲音含著怒氣。
二人急忙跪地叩首:“我等愧於老祖!”
“算了。”陳林歎息,“多說無益,總之,你二人休要再妄自菲薄,我陳林的後人,不可能是劣根的廢物!”
“要想進入北鬥仙宗,便堂堂正正的去,何故給他趙家伏低?”
陳林沉聲喝道。
三炷香已燃了四分之三。
二人跪在地上,不斷答應:“謹遵老祖之命!”
陳林“嗯”了一聲,還想再叮囑幾句,可如潮水般湧上腦袋的疲勞感讓他不得不靠在香案上,擺手道:“罷了,就先這樣吧,你二人日後記得多帶族人來祠堂拜祭。”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控製魂魄進入靈位,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
他雖然能通過祠堂和後輩交談,但卻會消耗極強的能量,這才一炷香的時間,他就已經控製不住睡意了。
陳家河二人再也聽不到老祖聲音,互相看了一眼,又齊齊地給陳林叩首。
良久,方纔站起身,轉身離開。
“家文,你有何想法?”
回去的路上,陳家河語氣複雜地問道。
老祖顯靈,甚至能和他們交談,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陳家文感知著自己體內恢複的靈根,以及即將突破的修為,眼神再無之前的頹廢隱忍,笑容肆意:“還有什麼想法?如今老祖顯靈,庇佑陳家,我們要是再向他人彎腰,還不如在祠堂以死謝罪!”
“回去後,召集所有後人,挑選幾個有天賦的,參加北鬥仙宗招生大會!”
陳家文語氣堅定!
……
三日後。
趙家。
趙家家主趙成天聽著管家報告陳家諸事,語氣陰寒:“冇想到,陳家這麼破敗,還敢忤逆本家主?”
“好,他陳家河不是要骨氣嗎?本家主給他骨氣!”
“傳話下去,錢莊本家主不要了,之前答應陳家的名額作廢!他冇有名額,必定要參加北鬥仙宗招生,派幾個家族子弟,在招生大會上阻殺陳家後人!生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