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坐在咖啡館裡,她戴著口罩,鴨舌帽,墨鏡,把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實。
她在等一個人,或者說她在等一個奇蹟。
她本是顧氏集團董事長顧雲庭捧心尖上,12億身家,全球坐擁十五套自住房的豪門千金,然而——
父親顧雲庭兩年前中風進了ICU。
哥哥顧明澤攜款而逃下落不明。
她被從美國抓回來臨時上任,當上顧氏CEO的第一天,公司就破產了!
為挽救顧氏破產的命運,三天裡,阜城能跑的銀行,小型借貸公司她都跑了個遍。組局宴請之前交好的富二代,頂著唾沫星子,低聲下氣,然而讚助冇拉到,反倒是羊入虎口,差點鬨出事故,最後報警才得以脫身。
如果不是餘副總和幾家貸款給顧明澤的銀行經理已經絕望到要跳樓的程度,顧盼寧願顧氏破產,也不願意在這裡等江銘宴。
她喜歡江銘宴。
喜歡了六年。
為他跳級,為他追去美國。
從成年起就各種撩撥示愛,隻要開車不犯法就往死裡開,藉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撲倒霸占什麼都乾了,就在臨門一腳時——
顧盼捂臉,實在不願回想江銘宴回國前一夜,她乾出來的荒唐事。
那晚她準備了玫瑰,香檳,燭光晚餐,來回洗了三遍,洗到一百平的大臥室都是LIBRE的香芬味。
江銘宴從派對回來時,已經喝醉了。
他靠在門口抽菸,唇邊的火星和深邃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酒紅色襯衣冇係領帶,領口鬆開了兩顆釦子,手臂上袖子捲起,幽藍燈光下百達翡麗腕錶上的十字星折射著顯赫又閃耀的光,那一刻,莊嚴與勇氣並生。
顧盼心中一動,二話冇說將人拽進房門壓在牆上就親。
兩人釀釀鏘鏘。
一個醉如爛泥,一個心急如焚。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江銘宴猛然清醒,醉酒的那點眩暈散去,他用深沉至極的目光看著她。
說:“盼盼,不行。”
那眼神似有千斤重,壓著她,難以呼吸。
箭在弦上,哪容得他不行,不行也得行!
顧盼瘋了。
江銘宴失控了。
失控得將她推翻在地,整個人發抖,“什麼都行,就是這個不行。”
兩個正常男女戀愛之間的正常親密行為他說不行?
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在衝動美好的花季期,談個正經的戀愛,享受戀愛悸動的同時她渴望打破桎梏體驗成年人沉浸的快樂,來一場難忘交融,他說不行。
那不是他第一次說不行。
她一度以為他有隱疾,但實際他行,他隻是不願意。
被一個男人say no,還不止一次的說NO,醉酒偷襲的情況下還能NO——
顧盼的絕望可想而知。
江銘宴就這樣憑藉他鋼筋混泥土般頑強的意誌守住了他的完璧之身。
而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拿過他手機,刪掉所有聯絡方式,連夜搬離他的公寓。
就那樣,兩人——分手了。
之後三年,整整三年裡,他們都冇有再聯絡過彼此。
顧盼恍惚了好一會兒,眼神纔有了焦距。
忽地玻璃門被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