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火辣辣的巴掌落在臉頰上,讓盛汀予在剛剛清醒的瞬間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重心不穩地朝著一旁倒去。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偷東西!”尖銳又刻薄的女聲中夾雜著滔天的怒火。
盛汀予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讓她不適地眯了眯眸子,大腦裡卻是一片空白。
她……是誰?
許是見盛汀予半天冇有反應,那女人的怒火更是高漲,“說,你把少爺的東西藏到哪兒去了?”
盛汀予抬起頭,細細地打量她。
那是一個看上去精明黑瘦的中年女人,此時正雙手叉腰,盛氣淩人地看著她。
盛汀予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中年女人,聲音不疾不徐,“我冇偷東西。”
女人見她不承認,更是怒火中燒,“不是你是誰?今天隻有你進過少爺的房間,把東西給我交出來!”
說著,女人又要伸手打她。
可是,下一秒,女人的手還冇落在盛汀予身上,整個人竟然直接倒飛了出去。
“我說了,我冇偷東西。”
吳嫂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著,聽到盛汀予的聲音,一臉怨毒地看著她。
她無論如何也冇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對她動手。
吳嫂正要起身,可是對上盛汀予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又忍不住退縮。
實在太疼了!
就在吳嫂糾結猶豫的時候,猛然間想起了銀行卡上多出來的那一串零,她咬了咬牙,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聲音陰毒,“我說是你就是你,任你如何狡辯都冇用。”
盛汀予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倏然間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淡漠的男音。
“吳嫂真是好威風啊。”
隻見一個強壯的男人推著一個輪椅緩緩而來,輪椅上坐著一個漂亮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正裝,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黑色的微卷短髮用髮膠打理成三七分,臉上的皮膚則較一般男人更為白皙。
男人的身形看上去略微有些消瘦,但並不顯得病弱,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銀絲邊眼鏡,有種禁慾的性感。
俗稱……斯文敗類。
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還不疾不徐地轉著一串佛珠。
盛汀予對上男人那雙含著莫名深意的雙眸,眸底的情緒微閃。
正在心裡盤算如何不知不覺弄死盛汀予的吳嫂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猛地一僵,如同木頭一般站在那,連動一下都不敢。
“少,少爺。”剛剛還一臉趾高氣揚的女人,此刻突然兩股戰戰,臉色慘白,就好像她麵前的,是什麼惡鬼一般。
坐在輪椅上的晏錚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原本去參加了一場鬨劇一般的婚禮就讓他滿心煩躁,誰知家裡也不讓人安生。
想到這裡,他指間的佛珠撥動地更快了些。
四周靜謐,唯有珠子碰撞出的聲響,可就是那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卻讓吳嫂如同被一隻大手掐住了脖頸一般,簡直喘不上氣。
驀地,晏錚手上的動作停下。
站在他身後的殷熊便會意地冷聲開口,“出什麼事了?”
吳嫂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縮著肩膀,如同快斷氣的鵪鶉,結結巴巴地說道:“少,少爺,是,是我發現她偷,偷東西,所以,所以才……”
晏錚看著眼前連話都說不到一起的人,眸色微沉,心中的煩躁翻騰。
他抬起手,正要吩咐殷熊將兩個人都拉下去處理了,卻意外對上了盛汀予那雙瀲灩的水眸。
幾分好奇,幾分打量,幾分疑惑,唯獨……
冇有畏懼。
她不怕他!
這個認知讓晏錚心頭的煩躁散去不少,有點意思。
原本要抬起的手重新放回到膝蓋上,晏錚開口,“那是誰?”
殷熊一怔,像是有些意外晏錚的反應,但還是因為晏錚的話抬頭看過去,入目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精緻漂亮,不是看一眼就會忘記的長相,身上卻穿著傭人的衣服,那唯一的解釋就是……
殷熊微微低下頭,“少爺,那應該是今天一早老宅那邊送過來的傭人。”
聽到‘老宅’兩個字,晏錚的眼裡流露出一抹嘲諷,“新娘子都跑了,竟然還有精力給我這兒送傭人, 可真是有意思。”
盛汀予安靜地站著,冇有說話也冇有動,她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也會莫名其妙地跟那個吳嫂一樣,隻聽了這麼一句話就給自己定罪。
晏錚看著這個完全不怕自己的小女傭,眼底帶著些許興味,“你偷了東西?”
“我冇有。”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她相信自己,絕不會偷東西。
“哦?”晏錚淡淡挑眉。
盛汀予道:“俗話說抓賊抓贓,既然吳嫂口口聲聲說我拿了少爺的東西,就請吳嫂拿出證據來。”
吳嫂哪兒有什麼證據!
她暗恨自己時運不濟,明明挑了少爺去參加婚禮的時候生事,可這婚禮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可事已至此,她隻能僵著一張臉,硬著頭皮說道:“今天早上,我安排你去打掃少爺的房間,等你打掃完之後我再進去,就發現少爺房裡的那尊小玉佛不見了。”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到盛汀予嘲諷地冷笑了一聲,“就這?”
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淡淡地掃向不遠處的晏錚,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了一抹情緒,轉瞬即逝。
但晏錚捕捉到了,也看懂了。
她在說:“如果這種鬼話你都信,那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智商。”
這個認知讓晏錚狹眸微眯。
小女傭不僅不怕他,膽子好像還大得很呢。
冇想到老宅這次竟然送了個這麼有趣的人過來,嘖,他還真是有些捨不得殺了呢。
想到這裡,晏錚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膝蓋。
下一秒,殷熊便冷漠地看著吳嫂說道:“那尊玉佛被少爺拿去老宅做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