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葉君珩帶著行李隨著護衛隊遠赴京城。
一路上葉君珩嘰嘰喳喳好不興奮,“南明,你說是不是因為爹爹打了勝仗,才讓我們去京城伴讀呀?”隻比葉君珩大兩歲的南明也不清楚這其中的奧秘,笑嘻嘻的對葉君珩說:“肯定是的,葉將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將軍了。”兩個小孩子帶著對京城的美好嚮往一步步走向旋渦。
在馬車外聽著的秦之觀歎了口氣,摸了摸胸口揣著的信,想起離開平泉前葉律夫妻倆的囑咐:“阿弟,此去京城山高路遠,危機四伏,珩兒不知世事,往後的日子他就交給你了,他願習武你傾儘全力,若他想從文你便也依了他吧。”秦之觀瞭解來龍去脈後望著姐姐姐夫的臉,心下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舅舅,還有多久到京城呀?”葉君珩掀開簾子一臉期待的問著。“不足半月,珩兒乖乖坐著,再溫習一遍先生教的,你可是去京城伴讀的。”
“知道啦,知道啦!”葉君珩聽罷便坐好準備溫習,畢竟在他心中,舅舅是僅次於爹爹的最厲害的人,可能在有些方麵比爹爹還厲害,舅舅可是爹爹的軍師呢。
半年有餘,一隊人風塵仆仆終於到達。在城門口等著宣旨的太監已早早候著了,見葉君珩等人一到便立馬迎上去高呼:“請葉將軍之子葉君珩接陛下口諭。”
葉君珩等人聞言從馬車上下來,“陛下口諭:葉律將軍之子旅途勞累,朕特已令人修繕將軍府,待休整之後年後隨皇子世家入學。”葉君珩等接旨後隨著秦之觀到了將軍府。
一進將軍府的葉君珩像脫了韁的野馬般在將軍府上躥下跳,拉著南明開心大叫:“南明,這個將軍府好大呀,比平泉的將軍府大好多好多呀,我一定要好好學習,接爹爹他們來這個大的將軍府住。”
葉君珩滿府轉著參觀的時候,秦之觀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胸口的信換成一張字條:“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京城的日子葉君珩除了想念遠在邊疆的至親外,過得格外自在。雖然這個年冇有爹爹的陪伴,但是冇有人管他放鞭炮了,全場大大小小的人聚在一起享受著春節的歡喜。
年後,葉君珩上學堂的時候,秦之觀叮囑道:“珩兒,記得舅舅說的,隻管好好聽先生的話,其他任何事莫管莫問。”葉君珩急著去上學敷衍應道:“知道啦舅舅。”看著心不在焉的葉君珩,秦之觀隻得又拉住他強調:“時刻勿忘舅舅說的話。”葉君珩掙脫之後往外邊跑邊招手:“知道啦舅舅,我去學堂了。”
早早就聽說學堂來新人了,對先生提出的問題葉君珩對答如流,身邊馬上聚上一群人,在葉君珩身邊詢問,“你父親是葉律將軍吧”“你好厲害啊”,旁邊默不作聲的朱知彰冷哼一聲,諷刺道:“各位都是讀書人,怎麼現在開始巴結罪臣之子了。”話音剛落,一群人息聲回到自己座位,幾個年紀小的皇子也不敢得罪二哥,默默回到位置。
“我父親纔不是罪臣。”葉君珩知道這裡的人都是身份高貴,開罪不起,可他聽說有人詆譭他最厲害的爹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可笑,你父親要不是罪臣,為什麼會把你送到京城軟禁呢!”朱知彰聞言竟笑出聲。“我來京城是來伴讀的,不是被軟禁的。”葉君珩雖然嘴上大聲反駁著,可是心裡卻有點害怕。“可笑真是可笑之極,你年歲小,我不與你計較,你放學回去一問便什麼都知曉了。好了,先生開始授課吧。”朱知彰看著失神的葉君珩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眾人見這架勢便明白葉家得罪了二皇子,向來霸道受寵的二皇子是他們的行動指南。於是,再冇有人和葉君珩搭過一句話。
放學後,葉君珩急忙奔回家中向秦之觀求證。秦之觀摸著葉君珩的頭輕聲說道:“珩兒,舅舅早上和你說的你還記得嗎?”葉君珩望著秦之觀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秦之觀接著說:“二皇子所說並非無風起浪,珩兒以後在學堂隻管自己努力求學。”“珩兒明白了,我先進去溫習功課去了。”看著葉君珩落魄的背影,秦之觀歎了口氣,他知道有一天會向葉君珩說出真相,可是冇想到真相以如此殘忍的方式現世。
剛剛七歲的葉君珩從此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