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絕望之際,一股暖流從腳底上升,包裹住仵昇全身,使他慌亂的心得到一絲慰藉,他壯著膽子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變得如此輕飄,往下一看,頓時心涼了半截,隻見地麵上有另一個仵昇蹲著,一動不動。
“我死了?”仵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是半透明狀的,再看看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自己”,這不就是所謂的靈魂出竅嗎。
還不等他感到悲傷,下一刻,仵昇感覺自己頭上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冇等他抬頭細看,意識突然一陣模糊,隨後暈死過去。
“你冇事吧?”
仵昇頭痛的像是要裂開一樣,突然黑暗中出現一道柔和的聲音,就像在溺水時有一隻手突然拉了你一把。
他竭力睜開眼,首先不是看到,而是聞到一股淡然的花香。
視力恢複後,一張美麗的少女麵龐出現在他麵前,少女雙臂環膝蹲在地上,一臉疑惑,她穿著一身雪白連衣裙,頭上彆著個三片紫色花瓣的髮卡。
仵昇滿臉頓時變得緋紅無比,從小冇有女人緣的他,還冇有和一個女孩這麼近距離過,馬上像是彈簧一樣站起身,拍拍屁股,抻了抻衣服,強裝淡定。
少女也站了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舊盯著仵昇,用那個輕柔的聲音重複了一遍:“你冇事吧?”
那聲音就像是乾涸了數百年的沙漠中突然降落的甘霖一般,仵昇心頭頓時升騰起一股暖意,不再心悸,如同噩夢初醒,發現世界竟然如此美好。
“冇事冇事,請問這裡是?”仵昇禮貌地詢問,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痛已經緩解了大半,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還是有點隱隱作痛。
少女指了指一旁,仵昇順勢望去,一道無比熟悉的大門映入眼簾,NOBEL私立高中的校門。
“我怎麼又回來了?剛纔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個自稱神的聲音。”仵昇心中疑惑不解,大腿上的痛感表明剛纔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但自己又為何會突然回到校門口?
等等!仵昇突然猛地扭頭,西方天邊,猩紅的夕陽正要落山。少女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淡紅的眼光映在她的麵龐上,更添幾分魅色。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
仵昇準備和少女道彆,少女突然伸出如雪般的纖細玉手指了指仵昇的手臂,他抬臂一看,一道十幾厘米的血痕延伸了整個小臂,但奇怪的是冇有一點痛覺。
“不礙事,我回家包紮一下,哦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仵昇對這點傷勢不以為意,轉而去問了問少女的名字。
“夢梨。”少女怯怯地回答,雙手後負,臉頰微紅,身體輕輕左右搖擺,看著極其可人。
“夢梨,好名字,謝啦,你也早點回家哈。”仵昇招招手,單肩背起書包,看了看錶,小跑起來,他得趕在太陽徹底下山前到家。
跑出幾十米,仵昇突然回頭望去,發現那個少女還在看著他,猛然轉過頭,從臉頰到耳朵根又紅了一片。
夢梨笑眯起眼,同仵昇的越跑越快的狼狽背影招了招手,輕聲說道:“再,見。”
清風微拂,花香淡飄,少女頭上的髮卡寂然地脫落下一片花瓣。
“你們他媽的都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這麼一點小事都能給我出錯!我發給你們這麼多工資都餵了狗了嗎?啊!”
一個偌大的會議室中,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滿臉通紅,青筋暴出,大聲斥責著急匆匆跑進來彙報情況的秘書,女秘書被罵的泫然欲泣,但出於對工作的認真她還是繼續報告下去:“我們一直通過追蹤器掌握著仵昇的行蹤,但就在他離開NOBEL後,追蹤器的信號突然中斷了,我們本以為是追蹤器故障了,但是……”
“但是什麼?”中年人沉聲問道。
“但是我們檢查了一切設備,追蹤器信號中斷前顯示一切正常,也冇有被毀預警出現,我已經聯絡了技術部的人,他們正在排查原因。”
中年人神色凝重,一手扶額,沉默無言。
那個被仵昇每天帶著的偽裝成校徽的追蹤器是江海天地集團開發的高科技產品,彆看它的體積隻有拇指大小,裡麵的信號發射器可以連續工作五年不必充電。
另外,通過衛星追蹤係統,技術人員能夠把追蹤的誤差縮小到一米。最關鍵的是,這個追蹤器還帶有被毀預警係統,無論它被毀壞的程度有多嚴重,被毀的時間有多麼迅速,追蹤器都能準確地在最後一刻及時發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信號。
總而言之,人能想到的所有破壞它的方法,都不可能使追蹤器的信號突然消失,甚至是地球上威力最大的核彈,但就在剛纔,追蹤器的信號莫名其妙消失了,就好像突然消失在世界上一樣,這種情況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旁的女秘書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著藍牙耳機聽了一會兒,滿臉欣喜地對中年人說道:“老闆,追蹤器信號又出現了!”
說罷,女秘書利索地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通操作後按下“ENTER”鍵,她身後的會議室大螢幕同時亮起,一張華國地圖呈現在兩人麵前。
地圖上的某處,有一個紅點間隙性亮起。秘書雙指展開,地圖被放大,信號的位置越來越精確,中年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最後,紅色的信號停留在s市的NOBEL的校門口。
“你先出去吧。”
女秘書將筆記本放在會議桌上,退出了會議室。
中年人看著螢幕上的紅點,依舊是愁眉不展,此時衛星數據顯示那紅點開始以三米每秒的速度移動。
他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該打給誰,片刻之後,他突然放下電話,直視前方:“臥龍先生,下次出現麻煩先敲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