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山崗,帶起一眾衣袖獵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嚴修和袁廷江兩人身上。
“希望你能讓老子玩得開心一些。”
袁廷江眼中滿是興奮之色,猙獰笑道,愈發濃鬱的血色真氣縈繞在他周身。
驟然的,袁廷江動了。
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奔向嚴修。
“死來!”
他大喝一聲鼓動真氣,一條血色猛虎自他周身化形而出,撲向嚴修。
舒劍清幾人見此情形麵色慘白,如墜冰窟。
這便是上三品修者的威勢麼。
修為最高的時武傑心生絕望慘笑一聲,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和化境之間還隔著天塹般的差距,如果袁廷江要殺自己的話,隻需一招便可。
血色猛虎發出一聲怒吼,以極快的速度飛奔向嚴修,迎頭便是一爪。
嘩啦啦!
屋頂鋪蓋的青瓦在這股狂暴的真氣衝擊下片片碎裂脫落,向著四周散落而下。
而嚴修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完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肯定是被眼前這一幕場景給嚇傻,身體動彈不得,紛紛不忍再看。
在兩人相距三丈之時,嚴修動了。
他以比袁廷江快上數倍的速度正麵迎了上去,而之前落腳的飛簷驟然炸得粉碎。
在旁人看來,袁廷江和嚴修都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自然分辨不出到底誰快誰慢。
但袁廷江卻是突然瞳孔驟然一縮。
“好快!”
隻見修長十指一個巴掌就將來勢洶洶的血色猛虎拍得粉碎,緊接著又是一個巴掌落在袁廷江的臉頰上,將其扇得天旋地轉。
“怎麼可能!”
袁廷江引以為傲縱橫江湖數十載的血魔心法在這個少年麵前竟然不堪一擊。
頓時他心中怒火中燒,再度催動體內真氣,試圖扭轉劣勢。
“不服?”
嚴修眉毛一挑,一腳飛踢而去正中胸膛,將袁廷江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真氣踢散。
一陣劇烈疼痛伴隨著清脆的骨折聲傳來,袁廷江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從激射而落,砸向山體。
待得塵土散去,袁廷江已經是嵌入其中動彈不得,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看向嚴修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胸膛一個顯眼的腳印深深凹了進去。
他掙紮著試圖起身,但全身骨頭已經碎裂,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
“這...這是什...麼功法?”
袁廷江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
“內家拳!”
嚴修人已離去,平淡的聲音卻迴盪在半空中。
袁廷江頓時瞪大了雙眼,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腦袋一歪,氣絕而死。
就連舒劍清等人也是一臉見鬼了的神情。
不是因為彆的,因為這所謂的內家拳,正是江湖上人人可學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也是複真觀內雜房弟子所修行的拳法,可以說是爛大街的功法。
開什麼玩笑?
縱橫江湖數十載,百餘人都奈何不得的血魔手袁廷江,僅靠內家拳就將他殺了?
換誰誰都不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信。
對此也隻能認為是嚴修藏拙,不肯透露罷了。
小半個時辰後。
一行十餘人急匆匆地趕了上來,正是舒劍清派去請援的救兵。
“師姐!我帶人回來了!”
前去求救的弟子看見舒劍清等人聚集在道觀門前,急急呼喊道。
舒劍清看清楚來人後忍著傷痛行了一禮。
“見過諸位前輩。”
來的幾人在大名府範圍內也是赫赫有名的武者,聽聞有人擅闖複真觀,急忙前來救援。
其中一人環顧四周問道:“那賊人可是聽聞我等要來,逃命去了?”
舒劍清搖了搖頭,將方纔發生之事一一複述。
隻不過嚴修請求不要將此事推到他身上,隻說是有位絕世高手隱居於此,見袁廷江大開殺戒所以纔出手相救。
眾人聽完都倒吸一口冷氣。
血魔手袁廷江的凶名他們自然知曉,有人作為當年的親曆者更是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更多的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僅僅兩招就將其斃命。
“若是我等有幸可拜會那位前輩就好了。”
舒劍清心中卻是浮想聯翩。
一個十五歲就有著上三品修為的天才武者,放在江湖上那將是何等的震撼人心,即便是當年的蕭尋一也不過如此。
...
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後,嚴修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儘後長出了口氣。
他心中既緊張又興奮,其中還帶著一絲憂慮。
也許是自己還留了大半餘力,所以纔沒能一擊殺死袁廷江。
對於他來說,不能秒殺就等於失敗!
“不行,下次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我都必須全力以赴。”
這一場災禍複真觀死了二十多名弟子,還有不少人身上負傷,嚴修立刻煉製了一爐療傷丹藥遣弟子發了下去。
這一夜,複真觀內燈火通明,痛苦的呻吟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
嚴修盤坐於崖邊。
忽然一行字出現在他眼前。
【建武十五年,你的身份被太子得知,特差遣血魔手袁廷江來襲,被你誅殺,成功度過劫難,獲得獎勵:法器,紫淵劍】
“好東西!”
嚴修嘴角勾了起來。
右手一翻,一柄長劍便出現在他掌心。
長二尺九,寬一寸三,劍身折射出熠熠紫芒,劍鞘則是通體玄黑,入手冰涼,提在手中沉甸甸的,看得嚴修甚是喜歡。
“這才配得上我修仙者的身份。”
如今的靈力足以支撐起禦劍飛行,嚴修踩著紫淵在雲層中上下起伏,狠狠的過了一把癮。
把玩了一會兒後將紫淵劍收進袖中,開始思量獎勵帶來的資訊。
太子已經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這對嚴修來說是一個噩耗,但奇怪的是為何太子還不下令命人圍剿自己?
興許是皇帝還在世,自己尚未掌握兵權不好動手,也有可能是桂州暴亂和北疆戰事讓他抽不開身。
無論是哪一種,嚴修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桂州大晉餘黨蹦躂不了多久,北疆那邊也同樣如此,恐怕最多兩三年便可將平複,屆時回過頭來收拾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
雖然他已經是上三品修為,但他不清楚這世界上是否有人和他一樣也是修仙者,亦或者有人能匹敵於他,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掉以輕心。
至於不將自己擊殺袁廷江一事透露出去,則是為了麻痹敵人,更多的是能夠多薅幾次羊毛。
幾天後。
一些弟子正在修繕受損的房屋,還有弟子正研磨草藥,道觀內一片慼慼然。
這一次劫難讓他們明白了自己的弱小,昨日若不是有嚴修出手,恐怕觀內所有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因此嚴修的聲望在觀內水漲船高,甚至還有人已經將他視作大師兄。
對此無人反對,甚至於時武傑也私下來找過他,想要請他擔任大師兄,自己心甘情願讓位。
嚴修冇有答應也冇有拒絕,隻是說道一切等明虛道長回來再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