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場極光 第2章

我不知道為何突然就下起了雪來，甚至越來越大，當飄飄灑灑的雪花快落了我滿頭的時候網約車才姍姍來遲這期間我無數次想要取消訂單，但今天車真的太難打了，我不想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房子裡，隻好在外麵等。

記得剛和徐冰談戀愛的那段時間我和她出去約會每次我都會提前等她來，我對此冇有什麼怨言，因為我並不厭煩等待，我的時間很多，無所謂浪費在什麼事情上，這世界上的事大多都無聊，做什麼都一樣。

現在等待卻讓我煎熬 大概是我不知道等待的儘頭是什麼，等待下去又會有什麼意義。

灰色的夏利在距離我兩米的前方停下來，我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司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我報了地址，然後偏過頭看窗外的景色。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在第一個紅綠燈停下來的時候，司機終於冇控製住自己的職業病，和我搭上了話

“小夥子，怎麼過節還外出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全國的出租車司機在上崗後都會自動修煉社交牛逼的技能但我真的有點煩，所以並冇有做聲。

我的沉默並冇有讓司機就此停止要跟我說話的想法，他根本不管我心情如何，又另找了個話頭自言自語。

“這大街上都冇什麼人了，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小夥子出去見朋友吧，完事就早點回家，陪陪父母，他們也不容易。

我始終冇有說一句話，司機一個人斷斷續續的和我說了一路，大概他們終日穿梭於這座城市裡，也唯有和乘客說上幾句話才能紓解心裡的煩悶吧。

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目的地，我才逃過司機大叔的語言折磨。

我下車走進了我所說的老地方，錦花酒吧。

這家酒吧從我們上學時，便會每週都來打卡一次，細細一想，已經四年了，裡麵的裝修，我記得也換了兩次。

酒吧的生意向來都很紅火，加上今天是元宵，這裡早已是人滿為患，費了好大勁，我終於在最裡邊的一個座位找到了沈傑， 他點了一打啤酒，已經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我在他的對麵坐下，脫下外衣，並對著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沈傑給我遞來一根菸，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小子悶聲乾大事啊 。 ”

我冇有說話，隻是接過服務員手裡的菜單點了幾根炸串，沈傑也再要了幾瓶啤酒 。

我其實挺長時間冇有在晚上出來了，和徐冰談戀愛的這一年裡，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陪她，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事，沈傑雖然會調侃 我見色忘友，但也表示理解。

我跟徐冰談戀愛這一年，沈傑一直都是支援的， 我以前也談過幾次戀愛，但結局有些不儘人意， 我真的很想去擁有一段美好的戀愛，因此對待這段感情也還算認真， 我也儘全力的付出了， 隻是一些待人處事的看法真的很難改變 。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為什麼突然想來酒吧，對於我這樣的打工族而言，酒吧的消費雖然談不上高不可攀，但無疑是不理智的，畢竟大排檔裡5塊一瓶的啤酒，在這裡可以售價高達368一打。

我一根菸抽完，幾杯酒下肚，我身體不自覺地有些燥熱起來，見我空了杯，他立刻給我滿上。

“兄弟， 你倆到底因為啥吵成這樣？ 還鬨到分手了 。 ”

我仰頭把一整杯啤酒灌進肚子， 冰鎮的涼啤酒刺激著我的咽喉， 讓我感覺自己即將醉了， 但又過分清醒 。

我把炸串的最後一塊肉擼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她看不上我 。”

“你放屁，看不上你能心甘情願的受你這一整年的氣？你是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

他的話讓我有些語塞，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你瞭解我嗎？ ”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冇人比我更瞭解你 。 ”

我又問：“那你瞭解徐冰嗎？ ”

沈傑沉默了一會兒，隻是說：“徐冰是個好女孩，真不明白你怎麼想的，跟

人家分手了 。”

“是她提的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

“我倒是無所謂，其實我並冇有多難過，分手就分手，又不是找不到下一個了。隻是這種感覺很難受，就是像養了很久的寵物突然跑了，多少會有點捨不得 。”我又喝了一杯酒 。

沈傑不再像之前那樣跟我絮絮叨叨， 他瞪著喝得有些迷離的眼睛看我， 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

“那你就閉嘴吧。”

我懶得反駁他，但我對他的話不能苟同 。我一點也冇覺得自己身在福中，我和徐冰之間那點最開始的一點喜歡早就在爭吵中消耗殆儘了 。

“那你以後怎麼辦？ ”

怎麼辦？ 不就是分個手嘛，我安然，一個成年人了，難道和那些初嘗愛果的學生們一樣，分個手就要死要活的，以至於往後的日子就停擺？

所以我和他說：“該乾什麼乾什麼 。 ”

沈傑向我豎了一個大拇指，終於放棄和我討論情感話題了。

...

“從不在意彆人口中的自己，她說過了一個想聽花言巧語的年紀，你選擇了他們口中所謂的放棄，卻纔發現丟掉了自己，特彆是一個人的夜裡，冇人能夠控製住自己，讓全部回憶藏在心底泛起漣漪，你想要的是現在，而不是那遙遠的未來，選擇的困惑，再冇人能懂你，生氣的原因和哭泣的無力，最遙遠的距離。”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駐唱歌手唱著這首名叫“哪裡都是你”的歌曲。

這首歌現在正在抖音上大熱，我也曾聽過幾次，隻是此刻坐在昏暗燈光下的我，心裡有一股說不清的悲哀。

我有些出神，我就這麼看著台上，看著周遭的男男女女們，也跟隨著歌手，一同哼唱起來。

我點上一根菸，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那些失了戀的人，為什麼喜歡來酒吧買醉。

或許人在經曆了一些事或與一些人告了彆之後，總是習慣的把自己包裝成一副飽經摺磨的樣子，然後藉著酒意，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然後告訴自己我很難過，我很委屈。

我不知道我所想的是否正確，但此刻的我確實被影響到了情緒，我心中那原本並冇有多少的哀傷，在被無限放大。

我們又喝了一會兒， 天南海北的談了很多話，直到淩晨1點，我們才 AA 平攤了這頓酒錢， 各自打車回家了 。

...

回家的時候雪依舊冇有停，反而有越發猛烈的趨勢，也不知道等我明天睡醒，是否地上會有積雪，我已經很久冇有看見過了。

我回到了那個小出租屋樓道裡聲控燈還是冇有亮黑暗中我藉著手機一點微弱的光一層一層的走上台階摸出鑰匙打開門屋內和樓道裡一樣是漆黑一片因為雪天連月亮都冇有，明明正月十五的月亮最圓，可它連一點光亮都不肯施捨給我。

我打開了燈感覺一陣寒氣撲在身上原來一個人的家是這樣的，與我相伴的隻有長久的寂靜。

我喝得有些微醺，所以也冇換鞋子，直接踩在地板上進了臥室衣服也冇有脫，倒在床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