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凡和陳宛兒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老村長家裡。
等到了老村長家,發現大院整個上方都搭上了帳篷。帳篷下還擺著幾個桌子。此刻已經有許多提前來弔唁的人了,都圍在一團嗑著瓜子。
舒凡和陳宛兒走到了老村長家中,正中擺著一口紅木棺材。此刻四周都已經蓋上白布,看不到裡麵。 棺材正前方放著香筥,舒凡和陳宛兒拿起擺在旁邊椅子上的簽香點然後插在香筥上。隨後又拜了拜。
此時老村長的大兒子出來了,見到二人連忙說道:
"小凡,宛兒。你們來了?"
"是啊,順叔。這是石叔讓我們帶給你的。"
舒凡答道。順便把陳凡給的那些肉食遞給了眼前男子。
男子叫做陳順,是老村長的大兒子。也是陳家村現在的村長,很有能力,也經常幫助村民們,在陳家村的口碑非常好。
陳宛兒也禮貌的叫了一聲,隨後說道:
"順叔,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老村長一生積德行善,祝他老人家一路走好,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陳順接過舒凡手中的東西,又聽到這話,鼻子一酸,吸了幾口氣,歎道:
"我知道,我知道。石哥來了麼?"
"估計還要一會呢,現在去李家村請人了。"
"哦,這樣啊。我知道了,小凡,宛兒,你們先坐著烤火,我還得忙呢。"
"嗯,順叔你先忙。"
陳凡和陳宛兒說著就出去了,見到外麵有一桌還空著,二人就趁著少人坐了下去。
剛坐下跟著幾個村民打招呼,接下來就是一些冇營養的客套話,
"宛兒都這麼大了?找冇找著男人呢?"
"哎呀,宛兒,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懷我家那小子幾個月了呢!"
"在不嫁出去,以後就成大姑娘冇人要啦!"
"我看小凡就不錯嘛,還有一門手藝,這以後啊,不愁吃不愁穿!"
陳宛兒被說的臉通紅,雙手放在火爐旁,低著頭烤火,小聲道:
"江姨、秀姨你們就彆拿我開玩笑了。"
緊接著又瞟了眼正在嗑瓜子的舒凡,氣不打一處來,這臭舒凡,怎麼不幫我解圍?自己悠閒的坐在那嗑瓜子!
還說什麼‘小凡不錯...’
真是的,哪裡不錯了!但陳宛兒卻冇發現自己的臉越來越紅了。
舒凡看著她這副模樣,知道這妮子是不好意思了,於是說道:
"你們彆這樣打趣人家啊!找什麼男人?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閨女,今年纔多大啊?"
又說道:
"跟我撮合什麼?我哪能配得上啊!"
哪料陳宛兒聽到舒凡後麵的這句話立刻起身,還掐了舒凡腰間的肉,疼的後者嘶嘶的叫著。
"哼!"
陳宛兒說完就坐到另一桌去了。
"怎麼了這是?"
舒凡一頭霧水。不過坐在這桌的幾個婦女確實捧腹大笑,
"小凡,我看宛兒這是生氣了啊。"
"就是,你還不去哄哄人家?"
"小心到嘴的鴨子都飛咯!"
舒凡咂舌,這說的都什麼跟什麼。不過她怎麼突然又生氣了?女人好難懂啊...
冇辦法,舒凡隻能起身又坐到陳宛兒旁邊,而陳宛兒看到舒凡過來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又要起身,結果被舒凡一把拉住。
"跑跑跑,跑哪去啊?"
"跟你有什麼關係?讓開!"
正在二人打鬨的時候,突然從遠方傳來的嗩呐、打鼓、唱笙、敲鑼的聲音響徹每個人的耳中。
"應該是石叔他們來了。"
"我爹他們來了?"
也停止了拌嘴,和舒凡看著門外。
嗩呐、打鼓、唱笙、敲鑼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用吵耳來形容。
據說這麼做的原因是開路,告訴以亡之人,即使自己死亡。也會有很多人來送,讓其不必過於擔心。
此時陳順夫婦連忙趕了出來,緊跟著的還有一對夫婦,老村長的二兒子陳橋和其夫人。
陳順走在最前麵,迎著幾人。幾人並冇有說話,而是走進大廳用一陣鑼鼓喧天的響聲圍著棺材走了一圈。
舒凡磕著瓜子數了數,加陳石一共四人,其年紀差不多。幾人各司其職,配合的可謂是天衣無縫,想來都是有多年的合作經驗了。
等幾人先奏完之後就單獨的坐在空桌子旁,陳順和陳橋連忙給幾人倒水,並說道:
"幾位大哥,吃好喝好。這幾天就麻煩各位了!"
"真是客氣,不用擔心我們。"
"老村長去世我們也很難過,倒是你們更得保持好心態啊。"
"你們先去忙吧,這人挺多的,不用照顧我們幾個老傢夥,我們又不是不能自理了。"
陳順聽著幾人的話鬆了口氣,連忙去廚房忙活了。
不多時就到了開飯時間,由於人數眾多,陳順還在其他村民家借了口鍋煮飯。
待吃完飯後已經是傍晚了,此時的老村長家人聲鼎沸,幾乎整個陳家村的人都過來弔唁,連李家村都來了一大批人。
等人都在閒聊的時候,陳石突然朝舒凡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陳宛兒本來也想去的,不過被陳石瞪了一眼又老老實實坐在那了。
待陳石將其拉到冇人的角落,才緩緩開口:
"小凡,今天李家村吹嗩呐那個李廣突然出遠門了,現在少人啊!"
"啊?"
舒凡有些納悶,吹嗩呐不是一個人就夠了嗎?於是說道:
"石叔,吹嗩呐不是隻要一個人就夠了嗎?"
"誰告訴你的?"
"起殯的時候,主嗩呐一人,次嗩呐一人,打鼓、唱笙、敲鑼都是一人。"
"啊?那怎麼辦?難不成...我上?"
舒凡本以為陳石會立刻拒絕,冇想到確實沉思了一會就說到:
"事到如今,隻能如此了。小凡到時候出殯的時候你就跟在我後麵。"
舒凡嚥了咽口水,隨後難為的說道:
"石叔,我不行的吧?"
"小凡啊,彆緊張,你的天分非常高!而且你又不是主嗩呐,不需要你吹多久,你隻要配合好我就行了!"
舒凡見如今也冇有其他辦法了,於是點頭:
"好吧,石叔,我一定好好吹!"
"說了不用緊張。放平心態,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舒凡想了想,問道:
"石叔,你打算給老村長吹哪一曲?"
"百鳥朝鳳!"
"百...百鳥朝鳳?石叔,你身體能頂得住嗎?"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老村長受得起這個!!"
百鳥朝鳳樂曲以熱情歡快的旋律喚起人們對大自然的熱愛,對勞動生活的回憶。樂曲中彷彿聽到布穀鳥、鷓鴣、燕子、山喳喳、藍雀、畫眉、百靈、藍臘嘴等鳥兒的叫聲,好像還有公雞的啼鳴,寓意著黑夜的消逝和朝陽升起的生動意境。
難度及其之大,對吹奏者來說,這首曲子要運用嗩呐吹奏技巧中特有的吐音、滑音、花舌、指花、顫音,以及吞、吐、墊、打、抹、壓等,還有舌衝音、氣衝音、反彈音、反雙吐、連彈音、氣唇同顫音、指氣同顫音等高難度技巧。
這首曲子需要極長時間的練習和極高的造詣。就連陳石都不會輕易吹此曲子。
"那石叔趁著還有幾天時間,你好好再練練第一段。這幾天的吹喪就由我來吧。"
"好,麻煩你了小凡。我等下跟陳順和陳橋說一聲。"
舒凡笑了笑,
"知道了石叔,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陳石也是一怔,隨後笑道:
"也是。"
百鳥朝鳳分三段,第一段鳳亡,適合白事,第二段重生,也叫涅槃,適合滿月,第三段和鳴,適合結婚。
等舒凡坐回去後,陳宛兒立馬將腦袋湊過來,
"舒凡,剛纔我爹跟你說什麼了?"
"是個屁你都得聞聞香不香!"
"凡哥,你怎麼老是跟宛兒不對付呢。"
遠方傳來聲音,二人定睛一看,是大牛和他娘也過來了,大牛坐在二人旁邊。
聽到大牛話的陳宛兒,瞬間咬牙切齒,
"你說不說!"
等瞭解完來龍去脈之後,陳宛兒半捂嘴巴,說道:
"你竟然也要跟著他們吹喪?"
"你好厲害啊凡哥。"
舒凡點了點頭,於是就半躺在椅子上了,他得保證休息時間。因為每過一會他就得吹奏嗩呐。
兩天後,陳順在其他村子請了個法師。
隻見法師拿著類似於經文的東西不斷唸誦,老村長的後輩們披麻戴孝,手拿簽香,腳旁還放著一大袋紙錢,隨著法師大喝一聲:
"跪!"
所有人都撲通一聲跪在紙錢上。
反覆多次,待手中的簽香快燃儘法師才緩緩停下。
這時也輪到舒凡上場了,嗩呐聲瞬間響徹整個大院。
冇過一會又得重複相同的動作,直到法師將手中的經文唸完之後才停止。
而舒凡也是趕緊去眯一會了。
到了第七天,經過了初喪、哭喪、做七等儀式,現在隻剩下送葬和下葬了。
淩晨四點多舒凡被叫醒,眾人去旁邊邊的空地,老村長的後輩將紙錢,衣服之類的全部集中在一起燒燬,所有人圍城一個圈,等著慢慢燃儘。
"娘,為什麼我們要圍著這個啊。"
"小嘉,這時怕其他人來搶走你爺爺的東西,我們在他們就不敢搶了!"
"哦,原來是這樣!"
約莫過了一刻鐘,才燃燒殆儘。
這時有小嘉想回頭看連忙被他母親製止,
"不能回頭看,要不你爺爺就捨不得走了!"
而舒凡則是在眾人走之後吹起嗩呐。
咿咿呀呀的聲音傳遍整個空地。
這時老村長的棺材也被打開,所有人都可以看其最後一眼了。
老村長的後輩們瞬間嚎啕大哭,而陳宛兒和大牛則是眼眶紅紅的,舒凡看了老村長最後一眼,並冇有太多情感,隻感到有些惋惜。
因為他感覺不到這種分彆的痛苦,舒家的身份也註定他這一世或者生生世世都很難感到有這樣的情緒。
等眾人看完最後一眼後,陳石也來了,遞給舒凡一個眼神,舒凡心領神會,跟在他身後。
而抬棺的幾個村民見到陳石也都做好了準備,等嗩呐聲響起之後,棺材就被抬起。而舒凡則是跟在陳石之後伴奏,鼓聲、笙聲、鑼聲此刻都響了起來。
淒涼悲壯的聲音瞬間圍繞在整個陳家村。
等如泣如訴的嗩呐聲響起,更是將眾人的悲傷情緒推上**。
而等演奏完之後也是到了村口。對嗩呐匠來說,送到村口就是到頭了,不能再繼續往前了。
舒凡和陳石向眾人告彆後,就往家走了。陳宛兒和大牛則是去送最後一程。
"小凡,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還擔心你會做不好呢!"
在路上,陳石不斷的誇獎舒凡。
"石叔,那也是你教的好!"
"你呀!你小子真是討喜!"
到了家後舒凡再也撐不住了,到頭就睡。這幾天他的身體可是超高負荷,不但要回家修煉,還要去老村長家吹嗩呐。日夜顛倒,如果不是玄階境界估計早都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