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空夜凜隨意地把空冥澈扔在了地上。
空冥澈又嗚嗚了兩聲表示抗議,被空夜凜一瞥,頓時住嘴,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找了塊柔軟的地毯趴著了。
這場景倒是有點像葬禮上空冥澈吃癟的樣子,但是伊千戀此刻並不覺得好笑,她認為是時候向空夜凜探求真相了。
空夜凜坐在桌子前,修長的手指不規律地輕點著桌麵,冷漠的藍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伊千戀,伊千戀也瞪著他。
半晌,空夜凜終於敗下陣來,“伊小姐,如果你想繼續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我樂意奉陪,隻是,我的時間非常寶貴。”
聽到空夜凜刻薄的話語,伊千戀撇了撇嘴。
難怪是兄弟,空夜凜的毒舌和空冥澈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伊千戀開口,她並不想總是處於下風,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滋味並不好受。
“你似乎忘記了你的身份。”空夜凜被她轉變的態度惹惱,語氣不自覺地重了一些。
看來這個人類女孩並不像她之前表現出的那麼軟弱。
“我冇有忘記,先、生。”伊千戀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認為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奴隸還是主人,隻是社會賦予的一種不公平的枷鎖。”
“我認為我有必要知道關於這裡的一切,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活著為你們做事。我想您也不希望我在未完成還債之前就死了吧?”
“你說的有些道理,伊小姐。”空夜凜改為雙手交叉,大拇指輕輕地摸索著手背的皮膚,似乎在思考是否該全盤脫出。
“您不用這麼客氣,直接叫我伊千戀吧。”
伊千戀看著麵前這個在稱呼上對她尊敬的男人,心裡卻漸漸明白這隻是他的一種習慣,而並不是從心底上真正地尊重她這個人。
“很好,伊千戀,你的問題太多,你想先聽哪個答案?”空夜凜改了口,雖然這個名字在口中還比較生澀,但他應該可以習慣。
“剛纔的問題,先生。”
伊千戀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無數種猜想,全來自於她平時涉獵的各種影視劇和小說,卻冇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有機會來證明這些是否存在。
“你猜猜看。”空夜凜不疾不徐地問道。
伊千戀將額前散落的頭髮撥到一邊,神情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我猜您是......”伊千戀開口,“一隻......”
“貓。”
她似乎看見空夜凜翻了個白眼,但肯定是自己眼花了,一向優雅的空夜凜怎麼會翻白眼呢?
“因為您走路冇有聲音,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很愛乾淨,一天恨不得洗八百回澡,和我小時候養的那隻貓一模一樣。”
伊千戀說完還點了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一旁趴在地毯上的空冥澈抖了一下,幸好他現在是隻狗,不然肯定會大笑出聲。
“錯。”空夜凜盯著他,嘴裡吐出一個字。
“再猜。”
“如果不是貓,那麼就是狼。”伊千戀打了個響指,“既然空冥澈這麼怕你,你肯定是比他更有力量和威嚴的物種。”
空夜凜忍不下去了:“毫無邏輯。”
聽完空夜凜的評價後,伊千戀的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接著開口:“你喜歡黑夜,即使在白天也將窗簾閉得很緊。”
“繼續。”
空夜凜盯著她,藍色的眼睛如大海一般深邃,中間彷彿捲起了一個小小的旋渦,像是要把伊千戀捲入其中。
他突然站起身,一下子來到了伊千戀的麵前,速度快得驚人,然後低下頭湊近伊千戀的脖子,呢喃道:“繼續。”
伊千戀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緩緩開口:“你容貌俊美似神,肌膚潔白如雪,對一切紅色的事物似乎有著不尋常的關注。”
“你、你是......”
“我是什麼,乖孩子,說出來。”
伊千戀感到脖頸處一陣輕癢,像是有人用羽毛在輕輕地刮拂著。
“吸血鬼。”伊千戀說出了這三個字,身體無力地下滑,倒在了空夜凜的懷裡。
“凜,你也不必用幻術嚇她吧,看看都把人嚇暈了。”空冥澈甩著小短腿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她需要休息,用幻術能讓她多睡一會,她需要時間來消化看到的一切。”空夜凜淡淡地答道。
他先將伊千戀送回了房間,又回到書房把空冥澈變回了人形。
“凜你真是太過分了!”變回人形的空冥澈摸了摸頭和屁股,確認冇有耳朵和尾巴之後衝著空夜凜吼道。
“你怎麼能把我變成幼體,還讓伊千戀看到!我以後還怎麼樹立我的威嚴!”
“威嚴?”空夜凜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你是不是嫌兩個月的零花錢扣得太少了?”
一聽到零花錢三個字,空冥澈頓時蔫了。
“我隻是想跟她開個玩笑,我有分寸,不會讓蝕真的傷害她的,可是冇想到它們遇到伊千戀之後都不聽我使喚了。”
“凜,這是怎麼回事?”空冥澈不想再糾結零花錢的事,隻覺得剛纔地窖裡人獸相親相愛的一幕非常荒唐。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要帶她回來的原因嗎?”空夜凜悠悠開口。
空冥澈點了點頭:“你說她是解除預言的關鍵。”
“所以她身上有我們無法預料的特質,這種特質可以解釋為什麼區彆於獸人的低等或高等獸類見到她會被本能地吸引,繼而喪失攻擊性。”
“原來是這樣。”空冥澈對空夜凜的話深信不疑,畢竟這位學識淵博的大哥鮮少有出錯的時候。
“看來我還不能小看了她,說不定她這個人記仇,以後反過來報複我。”空冥澈心想。
而空夜凜則伸手輕點了下自己的嘴唇,為什麼剛纔幾乎能觸碰到她脖頸的時候,那種渴望的感覺又來了,獠牙差點不受自己的控製。
要知道,他不喝人血已經好幾百年了。
這個征兆十分危險,空夜凜心想,自己應該和伊千戀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