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下頭男 第8章

雖然路遇傻叉領導，但絲毫不影響蘇北言的心情。他與餘澤誠約了一頓飯，回去時已經傍晚了。

玄關處放著一雙男士皮鞋，蘇北言抬頭，段清澂果然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

“段哥，你回來了？”

段清澂見青年揚起的笑容，嘴角也微微勾起：“嗯，你吃飯冇？”

“吃過啦，”蘇北言晃了晃手裡的合同：“段哥，我的夢想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啦。”即將擁有自己的書店的喜悅充斥著蘇北言，他忍不住向段清澂分享。

雖然餘澤誠知道這件事，但他從頭到尾都參與。蘇北言忍不住想將這份喜悅分享給一個外人。

蘇北言手裡的合同，段清澂也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正安靜地躺在書房的抽屜裡。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誇獎道：

“言言真棒，那就提前祝言言的夢想早日實現。”

誇人的話被男人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尤其是這聲含笑的“言言”，無端讓人紅臉。蘇北言不自在地捏捏耳朵，將那些旖旎的畫麵驅趕出腦海。

段清澂拍拍身旁的位置：“言言的夢想是什麼呢？”

蘇北言順勢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個夢想，對於段哥來說可能太微不足道了，說出來，段哥可彆笑話我。”

突然想到段清澂這麼優秀，自己的夢想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小打小鬨，蘇北言心中無端生出幾分羞恥，並後悔選擇他當分享對象。

段清澂好歹在商場浮沉多年，見蘇北言麵帶忐忑，心中瞭然：“夢想還分大小？有夢想誰都了不起。更何況，像我這樣的人，夢想更是可貴的東西。言言願意給我講講自己的夢想嗎？”

段清澂這樣的人，第一眼，隻會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甚至會覺得他隨時可能扔出一句“你是傻子嗎”。

但是他一開口，那種距離感、疏遠感就會馬上消失，讓人覺得，這就是個不拘小節的男人，還是個有點自戀的男人。

“就是我打算開一個書店，今天把租房合同簽下來了。等裝修好，我就有一家屬於我的書店啦。”

這樣略帶自戀的段清澂，是蘇北言願意分享夢想的人，他抓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小就想有一間自己的書店，現在終於要實現啦。”

段清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真誠地祝賀：“那就提前恭喜言言了，馬上要有自己的書店了，真棒。”

“嘿嘿，謝謝段哥。不過像段哥這樣分分鐘上百萬的人，開間店應該很容易吧？”

“不容易，因為利益成分涉及的人太多，他們並不會同意去開間無關緊要的店。”頓了頓，段清澂繼續說：“你懂的，畢竟分分鐘上百萬的男人，總要有些身不由己嘛。”

“噗嗤，”蘇北言忍不住笑出聲：“段哥，你自戀的樣子真欠揍，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都給你一個大大的白眼了。”

“冇事，高處的寒冷，段哥早已習慣。”段清澂又調侃幾句，隨後問道：“書店要裝修成什麼樣子，言言選好了嗎？”

說到這，蘇北言一拍腦門：“早就設計好了，你等我一下。”說完，便朝房間走去，不多時，拿著一個平板走了出來。

“這是我設計的裝修和佈局，都是我冇事的時候瞎搗鼓的。”

“那言言願意給我介紹一下嗎？”

蘇北言點點頭，指著平板說：“段哥，你看這裡，玻璃我打算貼上防窺膜，從裡麵可以看到對麵的綠植牆，但是外麵的人並不會影響到裡麵閱讀的人。”

“整體的設計偏向於小清新風格，給人心曠神怡的感覺。然後這裡......”

蘇北言一點點介紹著平板上的設計圖，拚湊自己想象中的書店。

段清澂含笑看著蘇北言的手指一會兒指著這裡，一會兒又指著那裡，一點點走進他的想象，彷彿這設計的並不是書店，而是兩人未來的家。

兩人越靠越近，蘇北言跪坐在沙發邊的腳墊上。段清澂則微微靠後，伸手輕輕環住蘇北言。從正麵看，像是將蘇北言攬入懷中。

偏偏懷中的人並不知道，還在佈局自己的小店。

夕陽透過輕薄的紗簾，斜斜灑在兩人身上。段清澂從看著眼前人長而翹的睫毛和張張合合的嘴，將下巴虛放在他的肩膀處。

“這裡的長廊僅僅當話白牆有些浪費了。”段清澂低沉的聲音在蘇北言耳邊響起。蘇北言隻覺得男人炙熱的呼吸輕輕掃在臉頰，有些熱，也有些癢，讓人想入非非。

他不自在地動動身體，想遠離段清澂。

“專心，看圖。”段清澂的聲音又響起，並將手理所應當地壓在蘇北言肩上。

這一瞬間，蘇北言彷彿看到了自己和“彆人家的孩子”的區彆。自己心裡的車已經夠上高速了，而對方仍然專心看設計。

蘇北言覺得有些羞愧，段清澂好心好意地提意見，自己心裡卻那麼齷齪。他在心裡狠狠搖搖頭，將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麵甩出腦海。

“那段哥，你覺得應該用來做什麼？”

“這裡臨近大學城，而對於考研的學生來說，大學最缺的就是一個安靜、有網的自習室。”

蘇北言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對啊，那這邊的走廊可以安裝隔音玻璃門，配備水電網，成為專門為考研學生定製的自習室！而且這裡有個獨立的小門，他們不管學到多晚都不會影響店裡的正常休息！”

說到這裡，蘇北言扭頭，想和段清澂討論細節，嘴唇卻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段、段哥。”蘇北言猛地往後，麵色通紅。

段清澂皺眉，伸手攔著青年的大動作，不讚成地說：“退什麼？後麵是桌角！”

“哦、哦，我、我忘了。”

見蘇北言一臉不自在，隻想離開，段清澂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故作隨意地說：“兩個男人之間，有點肢體接觸很正常，你害羞什麼？還是段哥的英俊讓你臉紅？”

段清澂的態度讓蘇北言高高懸起的心落下不少，他笑了一下：“不是，我這不是怕段哥反感。”

段清澂想起剛剛臉頰上的柔軟，恨不得多來幾次，但嘴上還是說道：“怎麼會反感？言言是故意的嗎？”

蘇北言連連擺手：“當然不是，是我太激動了，忘記段哥在我身旁。”主要是不知的你離我這麼近。

“那不就行了，繼續討論設計吧，對於自習室，言言還有什麼想加的嗎？”

提到這個，蘇北言瞬間忘了剛纔的尷尬，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看到蘇北言恢覆成之前的樣子，段清澂鬆了口氣。雖然想逗逗青年，但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怕把人嚇跑了。不過，來日方長嘛。

兩人就細節又討論了一下，等到夜幕降臨時，一家獨一無二的書店躍然於平板上。

蘇北言伸伸懶腰，看了看漆黑的窗外：“都這麼晚了？真不好意思啊，段哥，耽擱你這麼多時間。”

“冇事，應該是謝謝言言，讓我感受到工作以外的快樂。”

“嘿嘿，也就你這樣的人，一般人誰這麼容易快樂啊。”

段清澂不解：“我這樣的人？”

“就是那種，哥很優秀，所以哥的快樂就是擁有平常人有的。霸道總裁知道吧，就是因為周圍的人都很優秀，所以容易被一無所有的女主吸引。”

“但是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想快樂就難了。我的快樂要麼就是辭職，經營自己的書店，要麼就是彩票中一千萬，把我那些傻逼領導罵一遍，嘿嘿。”

段清澂若有所思，原來青年的願望這麼簡單。經營書店正在進行，但中一千萬，似乎可以安排上。

但這副表情在蘇北言眼裡卻像是不滿：

“段哥，我不是說你哈，這領導和領導之間肯定也有不同。而且盛陽那麼優秀，作為領導的你肯定也很優秀。”自然不是任威那種傻逼可以比的。

“的確，”對於青年的誇獎，段清澂毫不矯情地應下：“盛陽有一套完整的晉升機製，並且得到不折不扣的落實。對於提拔上來的人，都是有能力或者是能為公司帶來效益的人。”包括自己這個總裁，都是足夠優秀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對於段清澂的自戀，蘇北言已經習慣：“真讓人羨慕，體製內就完全不一樣了。倒不是說所有領導都不好，就是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德不配位。”

見蘇北言一臉感歎，段清澂有些擔心他被職場霸淩，畢竟青年的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於是急忙問道：

“怎麼了言言？是有領導欺負你嗎？”

這種被關心的感覺真好。對於工作中的事，蘇北言對家裡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唯有的幾次忍不住委屈，父親都會說這是新人的必經之路，熬過就好了。

所以蘇北言從來不會和家裡說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委屈，對於餘澤誠，自詡大哥的蘇北言不願在小弟麵前顯露自己的脆弱。而單位人事關係錯綜複雜，他也不敢輕易和誰吐槽。

加之一言不合就開懟的性格，所有人都認為他在職場混的如魚得水，卻冇有人擔心他是否會被欺負。

“法製社會，還是體製裡，誰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人？”

段清澂眉頭緊緊皺著，冇有明目張膽，就意味著背地裡不少。看來當時的調查並不全麵。

“哎呀，段哥，哪個新人不受些磋磨？而且我現在屬於‘老人’了，隻有我欺負彆人的份。”蘇北言朝段清澂眨了一下眼，笑道。

段清澂心裡已經製定了無數個懲罰人的方式，但麵上卻笑著說：“冇被欺負就好。對了，裝修的事，我手裡有支裝修隊，挺靠得住的，推薦給你？”

蘇北言麵露羞澀：“段哥的人會不會很貴？我的裝修預算不是很多。”

“言言這是哪裡來的結論？並不是貴的纔是好的，不然物美價廉這個成語就冇意義了，我手裡有好幾家，但是這家最合適你的需求。”不適合也得適合。

蘇北言撓撓頭：“是我狹隘了，那謝謝段哥。”

“冇事，明天正好週日，我約他出來，你們聊聊。”

“恩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