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言看著眼前的高檔小區陷入沉思,這也太魔幻了吧?自己不過是相了一個親,怎麼就發展成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同居?
再三確認地址冇錯後,蘇北言硬著頭皮找到8棟501。因為此時的孟女士完全是盛怒的狀態,打斷腿可能並不是氣話。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蘇北言咬咬牙還是按響了門鈴。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在樓道一圈圈迴盪,就像蘇北言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大概過了30秒左右,門開了。
來人寬肩窄腰大長腿,微揚的桃花眼給冷峻的麵孔增添幾分溫度,正是咖啡廳的普信哥——段清澂。
“普哥好。”蘇北言連忙向段清澂鞠了一躬:“實在是很抱歉,打擾您了。”
段清澂皺皺眉,不確定地問:“你叫我什麼?普哥?”
聽到這話,蘇北言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裡調侃的稱呼喊了出來,他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您那麼不普通,還多金,叫普哥才能映襯這種不普通,多具有反差感啊,嗬嗬。”可不多金,一月7000,逛淘寶還不都不帶看價格的。
聽了對方的一番強行解釋和看到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段清澂懷疑他把自己當憨憨。
“先進來吧。”段清澂讓開路,讓蘇北言進來,並隨手拉過對方的箱子:“拖鞋是剛買的。”
蘇北言彎腰換鞋,並再次表示感謝。
走過玄關,房子的全貌就出現在蘇北言眼前。房子是標準的婚房,三室一廳,一個主臥,一個次臥,外帶一個書房。蘇北言為什麼知道是婚房呢,因為次臥的門做成了粉紅色的拱門,並寫有“嬰兒房”三字。
其實這都是下午的時候,段清澂安排人佈置的。因為怕暴露自己的性取向,還特意換了一扇門,加上一些嬰兒用的東西,冇想到孟新柔並冇有親自來。
看著屋裡齊全的傢俱,和各種嬰兒用品,蘇北言越發感到侷促。人家的婚房,自己一個陌生人卻先住了進來。
他再次向段清澂鞠了一躬,真心誠意地道:“段哥,真的很抱歉。將你拉入我和我媽的矛盾中,還占了你的婚房。你看這樣,就當是我租了這裡,我付租金。”
聽到這句段哥,段清澂像吃了蜜一樣。因為嚴格說來,段清澂比蘇北言還小半歲。但由於他麵部棱角較分明,線條硬朗,加之長期處於高位,不怒自威,看起來自然比滿臉膠原蛋白的蘇北言大。
小時候的夢想突然實現,段清澂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用,段哥有錢,瞧不上你那點租金。”
蘇北言:“......”一月7000,怕是這房子的月供都不夠吧。
“還是要給的,我看這個小區挺高檔的,房子裝修得也挺不錯,每月房貸應該不少吧?”蘇北言打量一圈後問。
段清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個月薪7000的打工人。
“全款買的,家裡付了大頭。”選了一個折中的理由:“家裡是做生意的,略有資產。”
鑒於普信男的特點,蘇北言將“略有資產”理解為父母攢了一輩子。直到不久的將來,段清澂掉落馬甲,他才知道段大少的“略有資產”是普通人工作千年都掙不到的錢。
但是此時,並不知道。因為不清楚孟新柔和對方母親的關係,以及對方和孟新柔的關係,蘇北言不得不繼續裝媽寶。
“我媽說,房子這個東西,要量力而行。你其實可以買個普通地段的房子,這種高檔小區還是太貴了。”
看著對方一本正經的裝媽寶,段清澂拚命壓住上揚的嘴角,財大氣粗地說:“冇事,哥不差錢!”
蘇北言的嘴角抽搐一下,嘲諷道:“對對對,您月薪7000,怎麼會差錢?”
偏偏段清澂像是聽不出他的嘲諷似的,靠近他,壓低聲音道:“加上各種福利,獎金,應該有一萬多。但是財不露白,所以我對外都隻說7000。”
看著對方一臉求表揚的樣子,蘇北言忍不住笑了,普信男也挺好玩的嘛。
段清澂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略顯無奈地說:“彆嗆著。”
蘇北言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段哥牛,那房租我就不給了?”
“嗯。”
蘇北言又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確不在乎這點租金,便說:“那以後我負責水電費,對了,我睡哪兒?”他不確定對方會把他安排在嬰兒房還是書房。
段清澂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言言當然睡嬰兒房了,難不成,言言想和段哥睡主臥?”
“當、當然不是。”蘇北言拉過行李箱,慌忙朝嬰兒房走去,暴露的耳根卻是紅透了。
作為一個小GAY,蘇北言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哪怕知道段清澂是直男、還是個普信男,但當對方頂著一張帥臉朝自己笑時,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在房間緩了口氣,平息亂跳的心後,蘇北言纔開始打量房間。
雖說是嬰兒房,但屋內並冇有太多的嬰兒裝飾,裝修甚至偏於簡約。白色為主,粉色點綴的粉刷,像是為了彰顯這是間嬰兒房。但實木的床、衣櫃、桌子和落地窗又與嬰兒房三字格格不入。
蘇北言實在無力吐槽這不倫不類的裝修與佈局,隻在心裡慶幸,好在是自己住進來,要是小寶寶,爬到窗邊怎麼辦?
屋內似乎打掃過,冇有一絲灰塵。床單被套都是新的,鋪得整整齊齊。蘇北言伸手摸了一下被子,很蓬鬆,還能隱隱聞到曬過的味道。
“普信哥人還挺細心的嘛。”蘇北言心道:“走的時候可以給他推薦幾套嬰兒房適合的裝修風格。”
將東西放好,蘇北言想想如今的處境,還是走了出去,打算和普信哥搞好關係。
客廳裡,段清澂換了一身絲綢的睡衣,正襟危坐,手裡拿著平板,似乎在處理工作。
認真工作的段清澂,多了幾分正經與禁慾,成功擊中蘇北言那顆蠢蠢欲動的顏控心。
輕咳一聲,蘇北言喊道:“段哥還在忙啊?”
聽到這話,段清澂放下手裡的平板,看向蘇北言。
斜斜照進屋內的夕陽餘暉,灑在青年的臉上,為他染上一層柔光。段清澂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不忙。房間還喜歡嗎?”
見段清澂放下平板,蘇北言走近,在沙發上坐下:“房間很好,謝謝段哥。是這的,我想著我還要打擾一段時間,但你都不認識我,難免不放心,我就先做一個自我介紹。”
“我叫蘇北言,今年27歲。2045年畢業於江大,現在是新民路街道辦的一名工作人員,不抽菸不喝酒,也愛乾淨,不會弄臟房子。”
說完,蘇北言雙手放在膝蓋上,含笑看著段清澂。
段清澂被他看得一陣恍惚,連忙起身,朝書房走去。
蘇北言:“......”我很嚇人嗎?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外貌產生了懷疑。
不一會兒,段清澂抱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
“這些是我從小到大獲得的證書,絕對優秀。”段清澂打開箱子,指著裡麵各種封麵的證書說。在喜歡的人麵前,饒是段大少,也忍不住緊張。
“我家雖然從商,但是按時足額納稅。我本人在大學的時候也經常參加慈、誌願活動。”如果參加慈善晚會算的話。
蘇北言被段清澂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拿起一本證書,翻開。頓時被證書裡同樣一本正經且身穿小西裝的男孩萌翻。
“你小時候真可愛。”
段清澂小時候不止一次被誇可愛,但好像冇有哪次有這次聽得這麼開心。
蘇北言繼續往下翻,突然驚呼一聲:“咦,你也去過‘你好呀’夏令營?怎麼結業證書上冇有照片呢?”
正在看證書的蘇北言並冇有發現段清澂的耳根紅了,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我也去過,但是當時好像冇見過你?”
段清澂輕咳一聲,解釋道:“當時有事提前離開了,就冇有拍結業照。你冇見過我,可能是因為我那時身體不好,很少出去。”纔怪,明明是你不記得了。段大少絕口不提自己當時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樣啊,”蘇北言有點開心,雖然小時候冇見過,但在一個夏令營待過,也不算很陌生嘛。隨後這種開心就被放大了無數倍。
“你還去過這些夏令營?!”蘇北言難掩激動的聲音。
蘇北言從小在鄉下跟著姥姥姥爺生活,直到6歲,蘇爸蘇媽工作穩定後,才把他接到城裡。
剛進城的他有些自卑,融不進新環境。孟新柔和蘇硯心疼不已,於是給他報了各種夏令營,希望他能適應新環境。
所以10歲之前的各種假期,他都是在夏令營中度過。直到,他長成孟新柔和蘇硯期待的樣子。
“嗯,小時候無聊,就瞎報名去玩玩。”
“那我們真有緣,這些夏令營我都去過,但是我都冇印象見過你啊?”激動過後,蘇北言提出自己的疑問。
“可能是錯開了吧。”對於蘇北言認不得自己,段清澂既開心又失落。開心他記不得自己小時候的狼狽,失落他竟然認不出自己。
“估計也偶爾見過,不過我忘了。真可惜。”蘇北言惋惜,隨後又翻起眼前高高聳起的證書。說實話,他也很好奇,普信哥到底都有什麼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