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看在你幫助過【白鴿】的份上。
銀杏放下舉起手槍的手臂,背過身去。
寒鴉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銀杏和白鴿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但現在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希望再見麵時,我們不是敵人。
寒鴉隱入鴉群,伴隨著羽毛一起消失在天空中。
“這樣好嗎?”
【貓頭鷹】望著敵人離開的天空。
麵對敵人心慈手軟,是戰場上的一大禁忌。
“我們還有彆的事。”
銀杏雙指夾住一張白色名片,遞給【千麵】,上麵銀白色燙金的字跡密密麻麻,還有一張女人的一寸照片。
“葉青青?”【千麵】接過那張名片,在手腕上一掃,葉青青的全部資料鑽入腦海。
這是【千麵】的數據大腦,將晶片鏈接在大腦,通過資料可以直接複刻一個人的容貌,聲音,乃至生活愛好。
不差分毫。
“你的下一項任務,變成這個女人,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中。”
“我們要引導鬼南仙,去幫我們完成計劃。”
你的每一次經曆,每次失敗的沮喪,都是我完成計劃必要的途徑。
鬼南仙,你的人生,已經被我規劃好了。
不要掙紮,順從的活下去吧。
坐落於山區中的彆墅。
月光穿過落地窗,灑進屋裡。
又是一夜無眠,輾轉反側。
我歎息著,看了眼手機,這才晚上八點,夜生活剛剛開始。
反正也睡不著,出去轉轉吧。
走出門外,立馬就後悔了。
山高路遠,為什麼自己的能力不能傳送啊?
好不容易來到鬨市,街邊的大排檔勾的胃魂牽夢繞。
“老闆,二十串三分熟,兩個腰子,一份炒飯,外加兩瓶啤酒,要冰的。”
“好嘞!”
老闆戴著皮圍裙,在烤架上左手抓著一把肉串,右手拿著塑料板子,一扇,香味就出來了。
彆看這地方到處都是油煙,這可是燒烤店美味的象征。
“老弟,菜齊了!”
香味撲鼻,蛋炒飯的蛋香,夾雜著鹽粒的味道。
人間煙火氣,最是撫人心。
用筷子往嘴裡扒拉兩口,說不上來的滿足感。
隻是,少了那個陪我吃燒烤的人。
如果悲傷分十級,那一個人吃燒烤絕對是最難過的事情。
一邊喝著勇闖天涯,一邊望著馬路發呆。
眼瞧著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子直愣愣的往玻璃上撞,撞痛了蹲在地上捂著腦殼,緩了一會,又朝另一塊玻璃撞去。
“你冇事吧?”
熱心市民說的就是我,上前攙扶著那名男子,扶到旁邊坐下。
“不好意思,我眼鏡找不到了。”
我看著那男子衣襟上掛著的金絲眼鏡,不禁陷入沉思。
伸手將眼鏡取下,戴到男子鼻梁上。
“哦哦哦,謝謝,原來你也遠視啊。”男子小聲嘀咕著:“度數都一樣。”
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不,這是你的眼鏡,掛在你衣領上。”
“啊…謝謝。”
“不客氣。”
氣氛逐漸尷尬。
還好這兄弟是個酒懵子,把酒言歡才慢慢熟悉起來。
“要我說還得是勇闖天涯!”
“知己啊知己!”兩人互拍對方肩膀,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手機鈴聲響起,那男子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老闆叫我回去加班。”
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
“下次我請,先走了。”
“去吧去吧。”
剛送走這兄弟,低頭看了眼名片。
黑墨手寫的名片,瘦金體的字跡非常漂亮。
隻是上麵寫著…
“貓頭鷹先生?”
遠處傳來奇怪的咿呀聲打斷思考。
“闔~家~歡!”
怎麼這麼耳熟?
尋著聲音的來處。
隻見那暗巷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酒瓶,大大咧咧躺在地上。
一麵笑一麵哭。
這不那瘋癲道士嗎?!
怎麼如此落魄?
黑蛇鑽出皮膚,緊盯著道士,發出威脅的聲音。
“冇事。”我安撫著,黑蛇蹭了蹭我的手,縮回到皮膚,變成紋身。
拿起桌上的啤酒走到瘋癲道士身邊。
“搓一頓?”
“走!”
這時候的道士好像不那麼瘋癲了,乖乖的跟在旁邊,坐在餐桌旁邊,端起炒飯大口大口吃著。
這是餓了多久啊。
“老闆,再上份炒飯,肉串每樣來十串。”
“好嘞!”
酒足飯飽,道士打著飽嗝,嘴裡叼著牙簽:“這世道,好人不多了啊。”
趁著道士清醒,便扯起了家常。
道士就是道士,無名無姓,不記得自己從何處來,也不記得到哪裡去。
道士叼著牙簽,想了想:“我記得我結婚了,還有一個女兒,其他的怎麼都想不起來。”
“那你還記得【千禧婆婆】什麼樣子嗎?”
道士搖搖頭,不記得。
“那你怎麼跑到幽都的?”
道士撚著手指,語重心長道:“都是假象。”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咦?”隻聽道士發出一聲怪叫,播算著手指:“你這命數,怪也。”
這道士還會算命?!
內心給自己一巴掌。
他媽的哪個道士不會算命?
鬼起你喝點小酒怎麼腦子還不好了。
“怎麼怪?”
見我發問,道士飛速播算著手指,速度奇快。
“大道之行,你這身上,有天命啊。”
這道士說啥我聽不懂啊!
“停停停。”我連忙打斷,總感覺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你把從幽都帶出來的生死簿借我看看唄。”
冇錯,這纔是我的終極目的。
“生死簿?”道士一臉驚愕:“生死簿冇有,隻有一本書。”
溫潤如玉的白皮書從道士懷中掏出,拍在桌上。
難道,生死簿也是幻覺?
書本打開,空空如也。
“怎麼是空的?”
說話時,黑色筆墨慢慢從紙上浮現。
【你好呀,鬼南仙。】
這什麼東西,鬼南仙是誰?!
“呦,有字了?”道士也好奇的湊在旁邊。
【謝謝你,讓我解脫。】
“你是【千禧婆婆】?”我大驚,怎麼變成一本書了?
【你也可以叫我無字天書。】
“無字天書?可以解答所有疑惑的無字天書?”道士興奮的大喊,引得旁人駐足。
“不好意思,他腦子有病。”衝著眾人賠笑,大家也表示理解。
“無字天書,告訴我,我是誰!”道士抱著無字天書,恨不得貼在臉上。
遺忘的滋味太難受了,每天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睜眼便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指指點點。
道士多想渴望有個歸途。
【李無憂,道號斷念。】
“李無憂,李無憂哈哈哈哈,我是李無憂!”
道士邊哭邊笑,原本扭曲的臉更恐怖了,竟把旁桌的小孩嚇得哇哇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邊道歉,一邊抓著道士往外走。
這燒烤店是待不下去了。
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我坐在石墩上,道士蹲在地上,抱著無字天書嘻嘻笑著。
完了,這腦子是又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