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那片花海,是所有少年少女心中悸動的地方,躺在那裡數夜空中的星星,感受著涼風帶著花香飄過。
“葉青青,今晚花海不見不散。”
“好。”
年少時的約定,往往契定了未來牽起的手。
煙花飛上夜空,炸裂開來,比星光還要奪目。
撒下的花火,照亮白色裙襬。
葉青青躺在花海中央,白蛛遍佈,啃噬她的軀體,爬上臉頰,空洞的雙眼。
【這不怪你,南仙。】
【這是我的結局。】
【很高興能遇到你。】
電視的藍光映在我的臉上,雙眼無神,愣怔的凝視彩屏中葉青青遺留的笑臉。
綜藝中,嘉賓們說說笑笑的場景不要太溫馨。
生死簿被道士拿走,寒鴉重傷,歪脖子樹下的女孩不會再動了。
葉青青,我愛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每次閉上眼,光怪陸離的夢中全是葉青青的笑容,還有她死亡的場景。
一遍一遍,刺激我的神經。
寒鴉從冰箱中取出一罐烏蘇啤酒,坐在我旁邊。
“睡不著嗎?”
我扭頭,看著寒鴉裸露著上身,纏滿繃帶。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抱歉。”
無論如何,我都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這個世界。
易拉罐打開,氣泡發出尖叫,噴湧出來。
“有想唸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寒鴉依靠在沙發上,即便是喝酒,都很斯文。
“【千禧婆婆】會怎麼樣?”
從荒神,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千禧婆婆】還會存在嗎?
荒神死後,靈魂又會歸於何處?
“她們解脫了。”寒鴉小口嘬著啤酒,熒幕上的畫麵,倒映在暗金色的瞳孔。
我們不過是盜竊了時間的小偷,蠅營狗苟。
逃離了輪迴的代價,便是灰飛煙滅。
不過,在寒鴉看來,那就是解脫。
“你為什麼要燒掉【千禧婆婆】的寶物?”
話鋒一轉,輪到寒鴉發問。
為什麼呢?
“不是她叫我燒的嗎?”
我分明聽到【禧婆婆】大喊著燒掉它。
寒鴉眉頭緊鎖:“你見到的【千禧婆婆】是什麼樣子的?”
“一紅一白,兩名女子。”
“還有呢?”
“半枯半榮的古樹。”
“記得是什麼樹嗎?”
麵對寒鴉的接連發問,不知怎麼,氣氛逐漸焦灼。
我記得我跑到樹下,求【禧婆婆】救我老婆。
當時腳底的樹葉…
“是銀杏樹。”
寒鴉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易拉罐,壓抑著憤怒的情緒,金色瞳孔在黑暗中逐漸明亮。
【銀杏,你逾越了!】
丟下這句話,寒鴉起身走出門外,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湘女揉著眼睛從臥房走出。
我趕忙叫住。
“湘女,你還記得【千禧婆婆】的樣子嗎?”
“啊?記得啊。”湘女被我突然問懵:“穿著白裙的女人,怎麼了?”
“紅色的【禧婆婆】呢?”
“【禧婆婆】?”湘女走過來把手放在我的額頭:“這也冇發燒啊,說什麼胡話呢?”
【根本就冇有禧婆婆啊。】
什麼?!
那就是說,我和她們所見的【千禧婆婆】是完全不同的!
那我到底看見的是誰?!
寒風凜冽,懸掛在歪脖子樹上的紅衣女子,蓋頭下嘴角勾起。
“小小,彆玩了。”
一男子身穿黑色大衣,胸口白蛛徽章閃閃發光。
“嘻嘻嘻。”
剛剛還毫無生氣的女孩,掀開蓋頭,裡麵是男子的麵容,還在做著鬼臉。
如果你的麵前出現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扭曲著做著鬼臉的人。
你會怎麼辦?
“夠了,組織下一個任務已經來了。”
被男子嗬斥,女孩這才收斂,一臉掃興的變換著麵容。
“真冇意思。”
“呦呦呦,這就是【貓頭鷹】先生嗎?”歪脖樹上,背光的身影,一頭靚麗白髮,遮擋住大片的陽光。
男子抬頭,望著樹上的白色身影,內心不由感歎。
竟能瞞過貓頭鷹的直覺,悄無聲息的藏在樹上,不愧是一代荒神【銀杏】。
銀杏從樹上一躍而下,和名喚小小的女孩擊了個掌。
“【千麵】乾得不錯呦,簡直是完美配合!”
“【銀杏】你也不錯呦。”
看著麵前的二人一唱一和,【貓頭鷹】止不住抽動嘴角。
冇個正形兒。
“銀杏,你逾越了!”
一聲怒吼。
一把黑傘突然出現在眾人頭頂,傘下湧出無數的烏鴉沖刷著三人。
【貓頭鷹】和【千麵】找到機會,立馬衝出烏鴉的洪流,找準時間準備反擊。
“呀,這不是小鴉子嘛,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銀杏高興的搖擺著手臂,還在跟寒鴉打招呼。
他們認識?
【貓頭鷹】和【千麵】剛想放下防備姿態,卻被銀杏阻攔。
“這可是個瘋神,要小心。”
聞言,更加戒備了。
寒鴉在空中,眉毛都快擰成一結。
瘋神?
誰有你瘋啊,銀杏。
那張虛偽的笑臉欺騙多少人,他甚至可以笑著肢解一個活生生的同類。
“作為曾經的同事,我不找你麻煩。”銀杏依靠在樹上,抬頭看著寒鴉。
“但是,鬼南仙,我們不能讓。”
鬼南仙?
是誰?
是鬼起嗎?
“為什麼。”
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靜候著這場談判結束。
“為什麼?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銀杏癲笑的張開雙臂,笑的匍匐在地麵,躺在地上打滾。
“當然是因為…”
【葉青青那個叛徒!】
寒鴉震驚。
葉青青竟然和白蛛研究所有關?!
事情不對,要重新調查。
寒鴉剛想離開,一顆子彈貼著臉頰滑過。
【怎麼,想跑?】銀杏舉著一把白色手槍,癲狂的笑容,雙眼猩紅。
銀杏的陰狠是出了名的,為達到目的,他可以犧牲一切。
好在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他們和你的計劃究竟有什麼關係!”寒鴉忍不住質問。
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怎麼突然對葉青青叛逃感興趣?
除非…
“和【白鴿】有關嗎…”
沉默。
銀杏難的沉穩,盯著空中的寒鴉一語不發。
白鴿…
【貓頭鷹】突然想起,自己曾與這白鴿有過一麵之緣。
那是荒神計劃的犧牲品。
初代荒神【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