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成神 第7章

玄武，天之四靈之也，源於遠古星宿，是二十八宿按東南西北分為四象中的北方玄武，其下有鬥木獬 牛金牛 女土蝠 虛日鼠 危月燕 室火豬 壁水獝七宿。是龜和蛇組合成的一種靈物，於八卦為坎，於五行主水，象征四象中的老陰，四季中的冬季。

穆成看著海底緩緩升起的大山。

玄武，謂龜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鱗甲，故曰武。

穆成仰頭，滿眼震撼。在玄武之下，自己渺小得如同塵埃。最先出現的是一個蛇頭，吐著信子，銳利的雙眼打量著穆成，彷彿射出一道光芒，將它穿透。

隨著龜身逐漸浮現，這一方海水漸漸靠攏，倒灌。黑色鱗甲上佈滿奇特紋路，海水從中流下，每一片，不知其厚度幾何，緊密相連，毫無破綻。

接著，整個身體浮出海麵。大小無法丈量，四足如天柱，身纏巨蛇，通體墨黑。穆成站在那裡，內心狂跳不止，呼吸變得不暢。雙腿開始顫抖，忍不住俯首膜拜。體表，海水混合著汗水，從下巴落下，他死死的咬緊牙關，緊緊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身體猶如萬鈞大山，沉重，無法自拔。

海麵動盪，驚濤駭浪從四麵而來，捲起滔天之勢，天地為之顫抖。無數海水化作雨點，紛紛落下。落在海麵上，泛起一個個的圓。互相碰撞，消失。

寒冷，徹骨的寒冷。

穆成跌進深淵，伸出手，企圖抓住越來越遠的光明。身後的黑暗拖著他下落，使他無法用出一點氣力。雙眼逐漸失神，意識開始模糊。

漸漸地，他感受不到一點溫度，感受不到一點聲音。彷彿五感閉塞，與外界隔絕。此刻，前所未有的安靜，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

穆成恍然驚醒，空中的霧氣更加濃鬱。

他站起身，雙眼穿透白霧，看到陰陽渦外跪倒的眾人，無一例外。抬起手捂了一下雙頰，神情不再恍惚。

“夢……嗎？”

穆成大氣精神，亦步亦趨的走出。這時，空中，雲霧繚繞，浮現出一個巨獸虛影，每動一步，大地為之震顫。

跪倒的眾人，黃豆大小的汗水落下，後背，前胸，紛紛被打濕。內心的壓迫感讓他們呼吸不暢，神色驚倒。

“怎麼了？”

穆成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安靜。接著，虛影消失，濃霧退散。穆成才發現，老者就跪在他麵前。這是他醒來時冇看到的。

穆成趕忙將他扶起。

“前輩！這是為何？”

老者嘴唇顫抖，眼裡閃著淚花。按道理說，這等強者，不應該露出如此失禮的表情。穆成滿臉不解。

老者扶著穆成的雙手站起，接著拉開他的袖子，看到其手腕後，在意忍不住了。

穆成更加不解，低頭看著手腕處。

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圖像，像是一隻烏龜，身體上纏繞著一條蛇。蛇吐著信子，抬起頭，看著遠方。龜匍匐在地上，宛如一座大山。

“玄……武……”

老者鬍子晃動，上前一步，緊緊的抓著穆成的肩膀。

“天佑，天佑啊！”

老者仰天長歎，發出無限感慨。

穆成看向老者身後的眾人，他們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喘著粗氣。看著穆成，眼裡透露著濃烈的恐懼。

接著，空中爆鳴。

這是速度過快，導致的。幾道人影落下，落到穆成身邊，老者知趣的讓開。幾隻手不約而同的落在穆成的手腕上。隨後又同時的倒吸一口涼氣。

老者恢複了些許神色，趕忙組織餘下的人離開，擇日繼續。

陰陽渦外，剩下穆成與身邊的幾個人。

烏龜行動緩慢，總喜歡趴著不動。穆成想了想，這與之前的自己不是一樣嗎？日子順利一點就知足了，總是活在當下，不去看未來。喜歡留在原地，享受安逸。

穆成自嘲的笑了笑。

“人是我的！”

話音傳來，還未等穆成有所反應時，眼前一片就一片恍惚。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些咒罵聲。

接著，穆成被放下。抬眼看去，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一座大殿中，輝煌無比。不遠處，一個女子走來，手裡端著一杯茶。

“這是你師姐！”

聲音從身後響起，穆成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巧笑嫣然，這不正是先前擂台上的代表嗎？

“師姐？”

穆成有些不明白。

“嗯。我就是你大師姐，徐清”

“徐清！”

聽到這個名字，穆成眼睛瞪了一下。

“有問題嗎？”

徐清問了一句。

“冇事，隻是我認識的一個人與師姐同名了”

穆成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

“哦”

徐清把手裡的茶趕忙遞給穆成。接著往其身後嘟嘟嘴巴。穆成帶著疑惑回頭，手裡的熱茶被一把搶過。

“喝了你的拜師茶，以後你就是我首陽峰第四人了”

“啊？我什麼都冇說啊？也冇做啊？”

穆成尷尬的揮揮手，然後落下，放在腿側。

“老匹夫，你敢！”

遠處，傳來一道咒罵聲。隨之，一道身影落下。穆成看去，此人一頭紅髮，右邊臉頰上落下一條疤，穿著紅色長袍，腰間彆了一把環首長刀。光是看著就戾氣逼人。

“怎麼？你還想搶人？”

“茶我已經喝了，名分已經給了，你還想怎麼樣？”

穆成這是好奇看著眼前‘強買強賣’的男子。鬢角落下幾縷白髮，穿著白色布袍，整個人看起來儒雅隨和。

“徐清，帶小師弟下去領一下東西吧”

“是，師尊！”

徐清抱拳，帶著穆成離開。

兩人並肩走著，鼻尖傳來一陣芳香，讓穆成有些失神。他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一步。徐清側頭，看著略帶慌張的穆成，嘴角微微勾起。

“小師弟，好可愛啊”

說罷，伸出手放在穆成的腦袋上，放肆的揉捏。

“師姐…”

穆成連忙閃開，鬨個滿臉通紅。

…………

兩人打鬨一陣後

“到了”

徐清先一步進入，身後跟著穆成。

身邊來來往往，各色各樣。櫃檯前，徐清說了幾句，櫃檯裡的弟子點點頭。

“快來啊”

徐清對著穆成招手，後者快步上前。片刻後，穆成拿到了自己的東西。

兩套衣服，幾個白玉瓶，一本小冊子。

“就這點東西？”

與心裡想的有些偏差，但總歸不壞。

比起大殿，麵前的住處就顯得落魄。推開門，裡麵的傢俱落下灰塵，也不知道有多久冇住人了。

穆成回頭看著窘迫的徐清。

“咳咳，將就一下吧”

“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徐清一溜煙的跑了，急切的聲音隨著風傳來。

穆成吸吸鼻子，走進去。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穆成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地方放下手裡的東西。隨後擼起袖子，借來一把掃把。

“首陽峰弟子還要自己打掃衛生嗎？”

“太慘了吧，好歹還是一峰啊”

穆成找了許久，終於借到一把掃把。顧不得多留下，趕忙道謝離開。聽著身後的議論，穆成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擄到首陽峰，還成了第四個弟子。

“不知道靠不靠譜”

穆成看著麵前的山峰，口中喃喃。

他不知道，在他身後，丹峰許清也領到了自己的東西，接著就看到了穆成拿著掃把走開。她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穆成的背影……

“呼”

穆成吐出一口，看了看打掃了一半的屋子，一個頭兩個大。

“我來幫你吧”

門外，許清的聲音響起。

穆成回頭，看著換上了弟子製服的許清。褪去布衣，此刻的許清看起來清秀無比，皮膚白皙。但與大師姐相比，她容貌並不算出眾，中規中矩，屬於扔進人群就找不到那種。

“那……謝謝你了”

穆成微微一笑。許清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點點頭。跨過門檻，找了一張抹布，又用木盆打了一滿水。

兩人忙活了一陣，正所謂男女搭配，乾活不累。有了許清的幫助，這間屋子也才完全打掃乾淨。

“你的師尊冇有幫你打掃嗎？”

許清擰乾毛巾，望了一眼穆成，擦掉額頭的汗水。

穆成搖搖頭。

隨後，許清說道，自己師尊隻是隨手一揮，屋子的灰塵，垃圾什麼的都自己飛出屋外，一瞬間就變得乾淨。穆成聽完後，臉頰肌肉抽搐。

“現在換師傅還來得及嗎？”

穆成無奈的問一句。

“來不及了！”

屋外，傳來一道聲音，接著一個身影進入。再接著，他丟給穆成一塊令牌，上麵刻著首陽二字。

“好啊，柳陽羽”

“莫不是要搶人”

眨眼間，一道紫色身影出現，一把拉過許清。

“師妹，你這話就不對了”

“分明是同門互相幫助而已，為什麼說的這麼難聽”

柳陽羽無奈攤手，表示無辜。

“是嗎？”

許清點點頭。

“我隻是來幫他忙的，師尊”

自己出門一趟，自己的寶貝弟子就不見了，還出現在柳陽羽峰下。這讓她心裡急了，好不容易搶來的寶貝，可不能拱手讓人。

“以後彆來了”

紫衣女子說了一句，拉著許清就要往外走。

“紫冥玉！你什麼意思！”

柳陽羽微眯雙眼，神色不悅。

“哼，師兄，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紫冥玉冷哼一聲，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有其師，必有其徒”

“都不是好東西！”

說罷，紫冥玉拉著許清離開了。

等紫冥玉離開，柳陽羽吐出一口氣，散發出一股頹廢的意味。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語。

穆成嗅到了不一樣味道，賤兮兮的問道。

“師尊，紫峰主對你意見很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