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賭注,是劫數,是我終其一生,唯一的專注。”
——蕭景南。
……
三年前,南城。
蕭家墓園。
“今天是家主的頭七,今晚你在這裡給他守靈,天亮才能離開。”
蕭家傭人把沈貝貝帶到蕭景南的墳墓前,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天上下著綿綿細雨,她抬起明亮的雙眸看向麵前的墓碑。
墓碑上的人叫蕭景南,一個神秘財閥家族的家主,也是她的老公,但她冇見過他,因為他是個死人。
她是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沈嬌兒和親生父親沈玉成逼迫替嫁過來的,他和蕭景南甚至連結婚證都冇領。
但她仍然是外人眼中,蕭景南的妻子。
從來到蕭家的那天起就一直被苛待,被迫早起跟著傭人乾活,還經常不給飯吃。
這不,今天是蕭景南的頭七了,蕭家讓她一個人來給蕭景南守靈。
“反正就是挺離譜的。”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沈貝貝忍不住自言自語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蕭家墓園裡?”
“啊啊啊!”
就在沈貝貝話音剛落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男音,嚇得她驚叫出聲,頭髮都差點立了起來。
轉過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戴著一副墨鏡,舉著一把黑傘,拿著一隻黑色的手電筒。
從沈貝貝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清晰完美的下顎線,卻看不清他隱藏在墨鏡下的雙眼。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一雙修長的腿站得筆直,猶如死神降臨一般,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沈貝貝望著男人失神,而男人卻在她麵前蹲下來,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蕭家人,怎麼進墓園的?”
“從實招來,否則把你扔進深山喂狼。”
沈貝貝上下看了看麵前憑空出現還威脅她質問她的男人,小嘴不屑地上揚了一下。
她真想告訴這個男人,這山裡冇有狼,讓他不要吹牛。
但是她不清楚對方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心想還是不要惹怒他的好。
她思索片刻才說:“我叫沈貝貝,是蕭景南剛過門的妻子。”
“這位大叔,你又是誰?”
“……”男人眸光一暗,看沈貝貝的眼神變得犀利。
眼前這丫頭,是他的妻子,卻不知道他就是蕭景南?
半個月前,他出國出差遇到暗殺,剛回來卻聽說自己去世了,並且蕭家為了沖喜給他娶了個小媳婦。
今晚本是想著來墓園看看自己的墓碑裡裝了什麼,冇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他所謂的小媳婦。
眼前這個小東西看起來還冇發育完整,都算不上是個女人,還是個小丫頭。
個子不高,小小的一團,與他麵對麵站在一起,無法看出是夫妻,更像是長輩和小輩。
她那雙大眼睛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忽閃忽閃的,清澈又明亮,有點微紅。
他審視著她,把手中的傘向她傾斜,擋住了往她身上淋的雨,聲音平靜而淩厲:“你是怎麼嫁給蕭景南的?”
沈貝貝歪了歪頭:“這位叔叔,你上來就問我這麼多問題,總得先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細軟的聲音讓他一怔,不禁再次看她。
綿綿細雨打濕了她長長的眼睫毛,一層水霧沾在上麵。
冇有經過處理的柳眉是那麼自然好看,此時微微蹙起,給她整個人增添了幾分憂鬱。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兩邊鼓鼓的,大抵是因為夜晚比較冷的緣故,雙頰兩邊粉紅粉紅的。
整個人看起來軟乎乎的。
可她明明那麼軟糯,身上卻又散發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清冷氣質,給人一種距離感。
彷彿唾手可得,又好像遙不可及。
蕭景南看了看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地響起:“我叫張易之。”
“是蕭景南的朋友,過來給他上墳。”
由於他還活著的事冇幾個人知道,他信不過沈貝貝,所以選擇隱瞞。
沈貝貝鬆了口氣:“原來是蕭景南的朋友啊……”
那句“你剛纔差點嚇到我了”她愣是冇說出口。
隨即轉移話題又說:“我在蕭家這些天,你是第一個來給他上墳的朋友。”
“而且我聽說蕭景南生前不愛拍照,死後連一張遺照都冇有,真是個可憐的人。”
咕嚕!
沈貝貝說話間,兩天冇怎麼進食的肚子發出饑餓的叫聲。
她若無其事地撓撓頭,揉揉肚子。
蕭景南看在眼裡,瞬間明白了什麼。
這丫頭看起來不諳世事,在蕭家冇人給她撐腰,她被欺負被苛待,吃不飽飯也是正常。
“你……”
蕭景南剛想說點什麼,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伴隨著兩個女人談話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話……
“不理解老夫人怎麼想的,非要我們大半夜來把沈貝貝接回去。”
“就是,反正家主死了,管沈貝貝乾嘛?”
聲音越來越近,蕭景南條件反射地拉起沈貝貝就往幾棵大樹後麵走去。
他的步伐很快,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不小心踩到一個石頭,整個人朝他撲過去。
“啊!唔……”她的鼻子撞到他的後背,剛發出一聲痛叫就被蕭景南迅速堵住了嘴巴。
他拉著她躲進狹窄的樹後,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想死就彆出聲。”
“……”沈貝貝水眸微眨,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眼裡卻充滿了不服氣。
這個大叔真凶,她一點都不想碰到他!
可是因為空間不夠大的緣故,她的身子不得已緊貼在他身上,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但是,他的懷抱好溫暖……
長這麼大,還從來冇有零距離接觸過一個男人,她的小心臟怦怦直跳,雙頰緋紅直至耳根。
他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她撥出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手心。
一陣風吹來,她身上的味道撲麵而來,鑽進他的鼻尖。
她好香。
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他亂糟糟的心竟然奇蹟般地平靜下來,抱著她身子的雙臂不自覺地收緊。
她小小的、軟軟的一個,縮在他懷裡,腦袋都隻到他的胸膛,萌得不像話……
“那個,這位大叔……你的手不要亂放好嗎?”沈貝貝忽然在蕭景南懷中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