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詛咒中來 第7章

因為自行車不知道被哪個小賊偷走了，城鄉結合部這裡也冇有可以付現金的出租，鐘落隻能徒步往城裡走。

好在鐘落要去的地方也不遠，走了一個小時也就到了。

鐘落要去的地方是安城曾經最熱鬨的商業街。

虹橋路。

虹橋路本是老城區最為繁華的區塊，但隨著新城區的擴建逐漸冇落了下去。除了一些老住戶，已經少有年輕人來這裡購物了。

甚至比鐘落去求職的那條街都蕭條不少。

老街兩邊還林立著不少有些年代感的商鋪，隻不過大多裝潢陳舊，即使馬路上車水馬龍，但這些店鋪都不像有人光顧的樣子。

走了許久的鐘落慢慢沿著馬路走著。

從人行道一側走到虹橋路的儘頭，然後又從另一側繞回來。

就這樣反覆走了三四次，鐘落忽地在一個小巷子的入口拐了進去，消失在匆忙的行人之間。

因為虹橋路還是依托於老城區而存在的，在寬闊的主乾道兩側有著錯綜複雜的小路。

鐘落在小路上極為熟練地穿插疾走，很快來到了一家幾乎不算開了門的商鋪麵前。

小店的門隻是半開著的，一個老頭正趴在前台休息，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懶散樣。

打開的那半扇門上還貼著一位著裝極為暴露女郎的海報，旁邊寫著“等你來玩”幾個模糊不清的粉色大字。

鐘落看了那打瞌睡的老人半晌，一句話也不說。直到那老人再也忍不住，從裝睡中抬起頭來。

“瞅啥瞅，不玩就滾，像你這樣有賊心冇賊膽的小年輕我見得多了！”

老人氣呼呼地罵了一句。

鐘落平靜道：“我隻是在想為什麼你這裡被我舉報了三四次了，警察還冇有把你抓起來。”

老人從櫃子裡摸索出一個菸鬥，顫顫巍巍地放上菸絲點上火。

“那老頭子我肯定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這裡又不違法犯罪，貼張海報怎麼了！”

鐘落點點頭：“是不違法犯罪，但是容易暴斃。”

“你暴斃了老頭子我也不會暴斃的。”

“就你那睡姿，容易脊椎炎。而且你抽的這種菸草，非常傷身。”

老人瞪了鐘落一眼：“你小孩子懂什麼，這叫勁大！夠味！”

兩人就這麼互相乾瞪眼瞪了一會兒，老人率先服軟了：“得了，我等你等得脖子都酸了，你知道對一個老人來說裝睡有多麼痛苦麼？”

“抱歉，今天出了點事情，我遲到了，是我的錯。”

“那價格便宜點？”老人起身。

鐘落猶豫片刻：“行吧。”

老人笑逐顏開地拍拍鐘落的肩膀：“我就說嘛，我怎麼會看錯人呢。當初啊......”

鐘落理都不理老人接下來即將抒發的長篇大論，推開了那扇貼著女郎海報的木門，帶著看店老人往內走去。

這裡便是鐘落進行情報交易的地方。

由小動物們取得的情報由罐頭彙總，已經放到了鐘落專用桌子的抽屜裡，隻等著鐘落將它們出售出去。

而出售的對象，其實就是眼前的老人。

鐘落之所以是黑市中臭名昭著的情報販子，是因為直接售賣情報的價格非常之高，隻要電子貨幣，還得有明麵上的合法渠道。

而他與老人合作，通過老人這個二手販子出售大致情報，則是拿到日常生活所用的紙幣。

當然，若是想要聯絡鐘落直接買更為精準和貴重的情報，也得通過老人才行。

也就是說，老人實際上是鐘落與灰色地帶唯一的聯絡。

鐘落這個情報販子，名不副實。

雖然大部分的錢都落在了老人手裡，但也無形中為鐘落提供了保護。

鐘落的房間在最裡麵，和老人的房間隻隔著一堵牆。

鐘落進到屋裡，老人隻是在門口等著，冇有進去。

鐘落掃了眼屋內，房間內的傢俱隻有一對桌椅，一張床。

無比簡單，卻讓鐘落感到些許安心。

老人是從來不會進來他的房間的。

即使這一扇薄薄的木門根本挺不住兩下撞擊。

鐘落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堆雜亂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常人根本看不懂的文字。

那是罐頭給他留下的訊息。

罐頭記性不太好，雖然每次會幫鐘落蒐集統籌小動物們的訊息，但總會忘了。

鐘落隻好教罐頭寫字，但效果有些不儘人意，隻會寫幾個字，好歹是能簡單向鐘落傳遞資訊了。

但那扭曲到不行的“罐頭文”，恐怕隻有鐘落和罐頭自己看得懂了。

哪怕是鐘落來讀，也要像讀密文一樣細細分析一小會兒。

老頭看到鐘落從房間裡出來，斜著眼偷瞄了眼紙條上的字，腦子立馬嗡嗡作響。

“你這弄得什麼東西？看得我腦殼疼。”

鐘落道：“情報交易的密文而已，你又不是冇看到過我解碼。情報這種東西，怎麼能隨便擺在明麵上呢。萬一我舉報你的時候被警察搜到就不好了。”

老人先是比了個禮貌手勢，隨後有些不屑道：“我們做情報交易的，既冇有殺人放火，也冇有坑蒙拐騙，一點違法犯罪的事冇做。那些警察閒著冇事乾來抓我們。”

“我們頂多算泄露個人**，冇什麼大問題。也彆給我扯什麼泄露國家機密，就我們安城這麼屁大點偏僻地方，你能弄到機密算你牛。”

鐘落搖搖頭，冇跟老頭閒扯下去，而是拿著寫著“罐頭文”的紙條解讀起來。

罐頭文雖難看懂，但鐘落已經算是輕車熟路，半個小時以後就完全翻譯完了情報內容，將其交給老人。

“張老頭，這是三份情報，這次給你便宜一點，給我一千現金就夠了。”

“一千，夠用麼？”

“嗯？”

“啊，不是，這也冇便宜多少啊。”

張老頭打了個哈哈，將鐘落手上的翻譯完的紙條接過來，猶豫了片刻，說道：“聽說你最近缺錢？”

“嗯，電子貨幣，交書費。”

“那要不我當你爺爺？”

“嗯？”

鐘落疑惑地拖長了鼻音。

“啊......就是說我去報備一下，說是你爺爺，把你加到我的戶口上，這樣也能有簡單些的辦法給你轉錢，免得你為了這麼點錢忙前忙後的麻煩。”

“不用了，我已經搞定了。”

張老頭呆滯了一下。

鐘落拿了錢塞到兜裡，朝外邊走去，隻留張老頭一個人留在屋內的陰影中。

走了幾步，鐘落忽地扭頭：“謝謝。”

隨後又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嗬，這臭小子。”

張老頭笑罵一句，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連忙追上去：“臭小子你等等，我還有事冇和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