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不回,不耐煩的擺擺手,“去去去,野一上午。”
“哈哈,愛你呦。”
轉過頭對江願打了個手勢,go!
“你跟孫老師關係很好啊。”
“我上學那會兒總去聽她的課,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這種師生感情真好。”
“她學生很多的,我是其中之一罷了,主要是她人好性格好,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學生都喜歡她,其實畢業後和老師同學聯絡都變少了,多虧這節目,讓我們又聚在一起。”
說起學生時代我打開了話匣子,一窩蜂講了許多。
比如那時候食堂人擠人,圖書館總有情侶給對方占位置,表演課永遠雷打不動,聲樂作業能有多難等等。
江願安靜地在一旁聽著,偶爾點點頭迴應,時不時流露著嚮往的神色。
“你應該剛畢業吧?”
“是啊,但我冇去過影番,所以會有點羨慕。”
我做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彆問我這是什麼表情,反正他又接著說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些事,網上搜一搜會出來很多,我高中那會兒,不知道未來該乾什麼,冇有規劃,就知道傻學,我媽叫我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笑了一下,有點無奈的意味。
“她讓我考第一不敢考第二,讓我學跳舞,學音樂,誌願必須填明大,那我就選明大,文學係讀完還不夠。”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停下了腳步,站在小溪邊。
“她想讓我讀研,說讀研好,可還冇開始讀,她就走了,她走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停下了腳步,站在小溪邊。
我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想開口他卻衝我搖搖頭。
“當時我還冇過22歲生日,可人生就像斷了的台階,下一步根本冇地方落腳,還好遇到了陸導,那天我站在神話路邊發愣,是他撿到我,帶我尋到方向,走上這條路。”
他說的很放鬆,甚至邊聊邊蹲下扒拉起溪邊的小石子。
然後遠遠的拋出去。
其實還是在意的吧。
不然那雙手為何如此用力,讓溪水潺潺濺起層層波瀾。
四周有節目組的無人機跟著。
也就是說這一段很可能會被播出去。
我收斂心神,也蹲下身,挑撿起小石子。
“你還學過跳舞啊。”
他捏著石子的手頓了頓,“是啊,有機會跳給你看。”
“這麼厲害,那我先謝過啦。多虧了你媽媽。”
江願有些不解地看向我。
“如果不是她,你可能不會學習那麼多知識,而且,你不用太羨慕我們,身為一個多方麵發展的學霸你已經非常優秀了,並且明明不是專業學表演的,還能讓許許多多的人記住你喜歡你。”
這麼一說我都忍不住笑了,“你簡直太牛了。”
江願,支愣起來吧!
“你今年才23歲吧,卻已經做到很多人都無法完成的事,我很佩服你。”
有風路過,將我們的髮絲吹的搖擺不定。
他靜靜的看著我,不知在想什麼,笑了一下。
“李清慈……”
“嗯?”
“你頭髮掉水裡了。”
“!!!!”
“還有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話說頭髮確實有點長了,回去就剪。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你剛是不是忘了旁邊還有攝像機,到時候可能會被說賣慘什麼的,那也太冤枉了。”
人要是一紅啊,喝口水都有可能被人罵。
這是秦姐告訴我的。
江願倒是不太在意:“真討厭你的人不會管你說了什麼,照罵不誤,他們隨心所欲,我自然也不會在乎他們說什麼。”
我衝他豎起大拇指。
路上采了點野果子,我們問過了,都是可以吃的。
出去半天總不能空手而歸嘛。
“我們回來了!”
“回來啦!跑哪裡野去了!”
“你心裡!”
“滾蛋!”
孫老師笑罵了一句,看我們手上拎著野果子,“行啊冇白出去溜達,回屋等著吃飯吧。”
“我幫您一起。”我紮上頭髮把袖子一擼。
“你可彆添亂。”
“我會做飯!”
“那也不行,現在廚房是我的領地。”
“……”
您還挺有領土意識。
吃完飯我和江願收拾殘局,這傢夥長得白白淨淨的,雙手也勁瘦修長,專注的樣子不像擦碗,倒像在打磨工藝品。
我把手擦乾淨後找了把看起來就好用的剪刀,對著衛生間裡的鏡子把頭髮剪短了一截。
也就10厘米左右冇有剪太多,不然髮型會不好做。
這會兒孫老師在睡午覺,洗完頭髮我到客廳吹乾,江願應該也去休息了,我自己占領一樓。
看著鏡子裡的腦袋,我滿意地點點頭,效果還不錯。
不忘導演的囑托,我儘職儘責道:“不愧是一剪冇剪刀,真好用。”
導演說羅子樊下午3點左右到,我回到房間小憩片刻,再醒過來就2點多了。
江願和孫老師在客廳聊天。
“一會兒羅子樊該到了,我們等下藏起來,嚇唬他。”孫老師提議。
“我覺得可以。”江願附和。
“……你們開心就好。”
這幼稚的兩個人。
“咦?小阿清你頭髮是不是短了?”孫老師注意到後問我,江願的視線也跟著轉過來。
“嗯稍微剪了剪。”這個話題一帶而過,我尋思著要不要也藏起來,孫老師看出來,說:“不能都藏,正好你在這等著,到時候就說除了你人都不在,我們找準時機出來給他個驚喜。”
真有你的,人羅子樊也一把年紀了再給人嚇個好歹。
他們躲好後,我在院子裡擺上搖椅,下午開始下起小雨,節目組不知從哪弄了一個四角涼亭,看著挺結實的。
我搖啊搖,手裡端著銀耳桂花,靜靜等著,巴適滴很。
大約過了有五分鐘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冇等太久,遠遠就望見羅子樊羅大哥的身影。
“嗨!”他可能也看到我了,抬起手臂跟我打招呼。
“你好啊!”我也大聲跟他問好。
順便提醒屋子裡兩個幼稚鬼。
“這裡空氣好清新啊,我們就住在這嗎?”
“是啊!”我幫他接過一箱行李,除了江願,好像都是兩個行李箱,“羅大哥從哪過來的?”
羅子樊舉著傘,身著駝色大衣,腳底一雙同色馬丁靴,身姿挺拔,看起來也就30多歲。
“延慶趕過來的,哎叫什麼大哥,喊我羅叔就行。”
他看起來非常高興,微圓的臉上滿是笑容。
“好咧羅叔,我這不是怕給你喊老了麼。”
“哈哈不怕不怕,老了也不能怪人喊的啊~”
我們走到客廳,他看四周冇有人便問我:“他們呢?”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孫老師在二樓轉角藏著,江願等在羅叔未來房間埋伏他。
衝了杯銀耳桂花給他,我發揮演技:“去外麵遛彎了,我看家。”
“外麵還下著雨,他們帶傘了嗎?”
“都穿著雨衣呢。”
“那還行,一會兒我也出去看看。”
他接過杯子冇幾口就喝完了,拎著行李往樓上去,嘴裡唸叨著:“還挺好喝,一下就暖和了。”
我冇跟上去,裝模作樣的收拾東西,其實收拾個寂寞,光豎起耳朵聽樓上有什麼動靜。
約莫也就十來秒吧,一聲“哎呦喂”從樓梯口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孫老師:“哈哈哈哈哈樊仔好久不見啊,是不是很驚喜很激動!”
隱隱能聽到羅叔聲音略微顫抖但掩蓋不住的激動:“這是驚嚇啊!”
我在樓下偷樂,過會兒卻什麼聲音都冇有,冇一會兒孫老師也下來了。
她衝我擠眉弄眼道:“樊仔冇去小江呆的那間。”
“為啥?”按理說嘉賓的房間都排好了。
“他看見了!小江躲在床後麵,但是他有點高,樊仔被我嚇完特警惕周圍,剛到門口就瞥見他頭髮了!然後直接去隔壁那間了。”
說完她又悄悄在我耳邊:“一會兒你去嚇他。”
我把耳朵一縮,事實上我很不習慣有人在耳邊說話,她一靠近我呼吸,我整個神經都在叫囂。
可能是因此大腦短路,我答應了。
上樓時我反應過來,這得是多無聊纔會乾的事兒啊!
算了,萬一江願不知道一直傻了吧唧藏著,也不太好。
真是拙略的自我安慰。
我站在房間門口往裡麵望,奇怪,我怎麼冇看見他的腦袋?
這麼想著,我走進去,更加疑惑了。
人呢?
“嘿!”
身後突然響起聲音,嚇我一跳。
我是真的跳起來了。
“嗚喔……”草。
江願見我被嚇到跳起來,哈哈大笑。
孫老師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拍江願的肩,“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她上當了吧!”
“嗯,孫老師你怎麼跟她說的。”他聲音還帶著笑意。
“我讓她上來嚇你哈哈。”
他聽完挑眉看我,“你要嚇我啊。”
我無語扶額。
“我走過最遠的路,就是你們的套路!”
小插曲帶來的結果是說說笑笑下時間很快就溜走了。
晚餐是羅叔做的。
“冇想到我成了唯一一個不會做飯的人。”
江願一邊刷碗一邊碎碎念。
旁邊的孫老師說:“做飯嘛,要不是愛好職業,能做到餓不死自己的程度就可以了。”
我深以為然。
“那孫老師你教我做飯吧。”江願突然道。
“可以,先交學費。”
“能打折麼。”
“好吧,”孫老師樂著說,“憑咱倆的交情給你免費怎麼樣?”
他把碗擦乾,“成交!”
於是這三天我們都在吃江願做的飯菜,同甘共苦,見證了他一路艱辛,做出來的成品從狗都不吃到色香味俱全。
正在吃麻婆豆腐的羅叔忍不住喟歎一聲:“絕了。”
他端著碗,又夾了一塊排骨,吃的忘我。
江願在一旁細嚼慢嚥,微笑著:“好吃就行。”
這就是學霸嗎,恐怖如斯!
我嚥了咽口水,再好吃也不敢貪嘴,每次吃七分飽就放下筷子。
孫老師也非常滿意這個徒弟,頗有成就感:“小江,你做到了,恭喜你正式出師。”
“多虧孫老師的栽培,羅叔的鼓勵以及清慈的支援,是你們讓我走到今天,成就了現在的我。”
江戲精跟登台似的說起獲獎感言。
除了羅叔還在吃,我和孫老師十分配合:“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