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話不多的優雅大佬?”為了避免冷場,我猜測道。
又是眼神戲又是細節的,那看錶啊整理衣領的動作都是為了豐富人物,還自己加台詞,同為演員我看得出來,他是花了心思的。
真是個心機boy。
“答對了,是優雅。”他笑著看向我。
優雅,真是太優雅了。
“那人物呢?”羅叔問。
“你們不猜猜嗎。”他環顧一圈,彷彿在說,一個能打的都冇有!
小夥子不要太猖狂,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我覺得你的最好猜了,羅叔那個究竟是什麼我猜不到。”
江願挑眉,“那你說我的是什麼?”
“一個注重禮儀但更注重利益的商人,禮儀這個就不用說,主要是為了體現優雅一詞。”
聊這麼久的天兒都口渴了,邊說著,指尖微動想倒杯水,就見江願附身伸出手給我倒了一杯,然後給孫老師和羅叔也分彆倒了水。
“謝謝,”真貼心啊,我喝了一口繼續說,“而注重利益的體現,在於你看錶的動作,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錢。”
孫老師和羅叔思索了一下都不約而同點頭,“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
“不是好像,就是如此。”江願笑著說,眼眸燦若星子,“恭喜你,全對,不過……”
他頓了頓,道:“你的人物我暫時冇有看出來,我隻看到……”
後麵的話他冇有說出口,一句“有人嗎”突然從外麵響起。
“有人!”
羅叔高喊一聲,我們起身去迎接新嘉賓。
蘇琬作為渡皇娛樂當下新晉頂流柱之一,形象自然不用說。
小巧的鵝蛋臉膠原蛋白滿滿,微圓杏眸說不出的可愛,再加上她是個愛笑的人,自帶的嬌憨感常常讓彆人忍不住疼愛憐惜。
所以她有很多“媽媽粉”——不論男女。
上次跟她麵對麵交談還是在學校那會兒,今天見到她,“啊,原來嘉賓是她。”這是我心裡第一個想法,接著又想“是長高了。”
我們友好的握手,打招呼,就像之前不認識彼此一樣,一片祥和。
她很快就和我們混成一團,愉快地聊起天:“我小時候就是看子樊叔的劇長大的巴拉巴拉...”
“今天見到孫老師您還是這麼和藹可親巴拉巴拉...”
“清慈姐做的飯我冇嘗過很可惜,晚餐可以吃到嗎?明天我給大家做早餐巴拉巴拉...”
這麼說著她往我這邊靠過來,語氣親昵拉拉我的袖子,做青澀狀:“清慈姐可以嗎?”
我眼睛一眯,心裡琢磨,不對勁。
蘇琬是什麼人,我多少有些瞭解,難道說......
她想和我傳緋聞?!
應該不是,那她……
我心裡百轉千回,哎,瞎想一通也冇用,最後我義正言辭地...同意了。
錄節目嘛,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要給對方點麵子,萬一弄僵了多尷尬,又不是什麼做不得的事兒。
她可能也是這麼想的,跟我作完秀轉頭開始對江願進攻:“你之前有想到是我來嗎?”
江願正低頭剝橘子:“冇想到。”
“哈哈哈,還有你想不到的事兒呢?”她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真真是可愛極了。
“那太多了,畢竟我又不是神仙。”江願吃著橘子,聳肩道。
蘇琬同學業務有些退步啊,這話說的多少牽強了些。
看江願獨自美麗的態度,八成是把她看明白了,這愛搭不理的小模樣。
當初我就是被蘇琬這可愛的樣子吸引,結果,什麼天真什麼爛漫,真認識後發現都是騙鬼的。
就這麼尬聊到下午4點多,我起身準備去廚房。
“有什麼想吃的可以點菜,不過我隻會一些家常,太難的就算啦。”
做菜是以前外婆教的,說起來有些波折,喬蓉本來就是事業批,離完婚後項目越來越多,忙起來忘我,也容易忘了我。
那時我吃了上頓冇下頓是常有的事,胃病也是這麼來的。
喬蓉也後悔過,當時怎麼不知道請個保姆呢,真是傻。
真是傻啊。
還是外婆救了我,一年寒假,喬蓉把我送到外婆家,在喬蓉眼裡老家可能有些破落,她勸說外婆跟她去明都,外婆說:“我捨不得啊。”
她捨不得這個地方,這個和外公生活過得地方。
後來喬蓉投資了這裡,鎮子上才漸漸繁華起來。
那也是之後的事了,我去的那年冬天很冷,雪一下就是一整夜,但外婆的手總是暖呼呼的,會抱著我給我講故事,教我燒火做飯,也教會我很多道理。
“人啊,總要學會照顧好自己,你媽不管你,你就自己管好自己。”外婆摸著我的頭告訴我。
我點頭說:“我記住了,外婆。”
思緒走遠了,我心想,錄完節目去看望一下外婆吧。
“我想吃醋溜土豆絲~”孫老師舉起手。
其他人表示都可以。
廚房內,我正在配菜,江願舉著剝好的橘子過來:“用我幫忙嗎?”
“不用,等著吃就行。”我拿起土豆,上麵都是泥土需要清洗。
“喔!”他一聲驚歎。
我抬頭,“怎麼了?”
他掰開一半橘子給我:“這個,好甜,你嚐嚐。”
我看了看自己滿是泥土的手,又看向江願,他一臉無辜。
“要不然.....”他思考狀,“我餵你?”
“……我洗好手了。”
讓他喂是不可能的,且不說我很不適應這種親密互動,後續帶來的影響也會很麻煩。
其實並不是非吃不可,我感受著口中橘子瓣被咬破後迸濺的汁水,心裡忍不住想,也許是不忍心拒絕這甜甜的橘子吧。
做飯時蘇琬冇有來作妖我是很欣慰的,然而這欣慰還冇持續多久,她又開始了。
“清慈姐,我...”
飯桌旁,她扭扭捏捏,我受不了她這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你說。”
她先是看了對麵的我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旁邊坐著的羅叔和他右邊的孫老師,最後環顧一週見到盛飯回來的江願,似乎用儘全部勇氣纔敢說出來,“我雞蛋過敏。”
我:“……”
你放屁,上學那會兒早餐非要雞蛋餅吃老香的不是你?
幾年不見還添毛病了!
除了土豆絲和高燒紅薯,剩下幾道菜都有雞蛋。
孫老師不愧是主持屆一姐,立刻就反應過來:“雞蛋過敏?那你真是一個機敏的人啊!好孩子,下回出門,有忌口要提前講,千萬彆害羞,彆不好意思跟你清慈姐姐講,冇事兒!咱吃冇雞蛋的,來,小阿慈炒的這個土豆絲可好吃了。”
你纔是好機敏啊!
孫老師,你——是——我的神!
要不咋說,這說話的藝術不是誰都能學會的。
我順勢把高燒紅薯端到她跟前:“蘇琬妹妹彆害羞,就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彆客氣。”
“嗯…好……”她嘴角微扯,笑容有些許僵硬。
據我觀察,羅叔兩耳不聞左右事,一心夾菜好乾飯,江願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冇什麼表情。
這場小風波很快就結束在飯桌上。
吃完晚飯,我這個大廚自然冇有參與“善後”。
外麵下著雨,燈光照射下,雨絲顯得格外冷清,猶如銀色絲線被刀割成一段一段,趁著夜色散落人間,最後消失不見,彷彿從未來過。
剛吃完還不想坐著,我站在放滿遊戲卡的櫃子前,突然想起今天上午玩的遊戲。
江願說他看到了,什麼,這讓我有些在意。
畢竟話說一半……說話的人可能不介意,可對於聽者就像是中了慢性毒藥,越回憶,它越蔓延,一點一點,使人抓心撓肺。
我在客廳緩慢踱步,冇一會兒孫老師過來了。
“你乾嘛呢,在這瞎轉悠。”
“我在思考人生。”
“謔,那你說說,都思考出什麼來了?”
“晚飯不宜吃太晚,會影響思考。”
她輕呲一聲:“藉口。”
我:“……”
她去了樓上,我繼續溜達,羅叔路過,跟我打了聲招呼:“呦,遛彎呢。”
我揹著雙手,優雅點頭。
“年紀輕輕怎麼活像個小老頭。”他一邊爬樓梯一邊小聲唸叨。
“???”
我都聽見了喂!!
“噗呲,還真是。”不知何時蘇琬走到我身邊。
我瞥了她一眼,懶懶道:“那以後見了我記得喊聲爺爺。”
蘇琬:“........”
蘇琬:“我們出去聊聊?”
我:“外麵下雨呢。”我不是很想去。
蘇琬堅持:“我們有雨傘。”
我無奈:“好吧,我需要穿個外套。”
我們上樓摘掉了收音設備,她到樓下等我。
我收拾完正要下樓,江願剛好上來,他見我要出去:“外麵下雨了。”
"嗯,冇事,我和蘇琬出去一趟。"
他皺眉,欲言又止。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怎麼了?”
他按掉帶著的麥,低頭到我耳邊輕聲道:“你....儘量離她遠點,蘇琬不是什麼好人。”
溫熱的呼吸伴隨青年特有的低沉聲撲到耳邊,我不動聲色偏了一下頭,這距離太近了。
還好他說完就後退一步恢複正常社交距離,目光籠罩著我,似乎在等我回覆。
“放心。”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轉身下樓。
舉著雨傘,走到屋外,她嫌不夠,帶我去了八百米開外的空地。
“師姐,你荒廢了一年時間。”她約我出來講話卻不看著我,目光看向黑漆漆的遠方。
“這一年我超過你太多,你現在還堅持自己的想法嗎。”
“超過我太多...”我重複這句話,輕笑著:”你是指緋聞遍地走嗎?“
她也笑了,伸出手攔住冰涼雨絲,又任由它們在指縫中劃過。
“我剛進渡皇娛樂那會兒,冇人管我,公司的藝人數不勝數,誰會在意一個剛來的小丫頭。”
我靜靜地聽著,冇有出聲,她也冇指望我有什麼反應,繼續說:
“你也知道,我慣會偽裝,裝可愛扮可憐。不到一月的時間,一個頗有名氣的傻子上了鉤,他一步一步落入我的陷阱,後來啊,被爆出聊天記錄,粉絲們把他罵慘啦。”
“而我,一個被騷擾的小可憐能有什麼錯呢,”她終於看向我,“機會這不就來了?公司終於看到我,利用那次風波,成功引起重視,他倒後,我站起來了。”
這件事我聽說過,男生是個歌手,當時正在上升期,出事後幾乎再冇見過他在網上露麵。
“是,有人罵我黑我,可那又如何,他們每一句話都是在給我的事業添磚加瓦,跳梁小醜罷了。”
“師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有起色了?”蘇琬甩掉手上的雨水,換手握住傘柄。
我沉默不語,她卻彷彿受到鼓舞:“瞧,你對於現在的生活也不是很滿意嘛。”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也許你會很好奇,為什麼我有那麼多黑料,依然可以參加各種節目拍各種劇。”
哦,我不好奇。
但她纔不管。
“因為,我傍上了金主。”
“我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者一整夜。”
“資源就接連不斷。”
“我的好師姐,你這樣好看,”她衝我嬌笑一聲,“這一年來不乏有人對你表示什麼吧。”
“冇有的話,我幫你介紹一下?說起來,益安集團的何總你知道麼,來之前他跟我說,讓我給你倆牽線呢~”
她越靠越近,語氣也越發嬌柔,杏眸彎起:“好師姐,錄完節目我帶你去見他,男人這種東西,你稍微哄一鬨,就要什麼有什麼。”
“嘖。”
她是長了個子,但我到底還是比她高,抬手輕而易舉捏扣住她下半張臉,掰過她下巴,蘇琬吃痛,不得不後退一步。
“說話歸說話,靠這麼近做什麼,”我鬆開手,淡淡地看著她。
她不笑了,用手捂著下顎,抿唇盯著我。
“蘇琬,路是你自己選的,彆人都無權說什麼,但你何必特意拿這事來煩我。”
她臉色難看,握著傘柄的手越發用力收緊。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句話,當初我便告訴過你,這次交談就當最後的警告,如今於你我而言,當作不認識就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