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人生 第3章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不用上學的那段日子是最快樂的。轉眼間就到了要上學的年紀，我是9月24號的生日，那個時候上學都是要滿6歲，但是學校是9月1號開學，所以我快7歲了纔開始上學前班，我比我的同學基本都要大一歲。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我總是隻要上課隨便聽一聽學習成績就能班上第一名，我理所應當的成了班長。老師很喜歡我，同學也很巴結我，因為我能教他們上課冇聽懂的知識。也能給他們抄作業。還有個原因老師喜歡學習成績好的學生。偏心基本就是明目張膽。所以他們基本上都是巴結我不會欺負我，農村裡很多孩子都幫家裡務農，身體強壯的很，奶奶心疼我，從來不讓我乾活。和他們相比我就是個菜雞誰都能打的過我。那個時候農村的老師亂極了，很多都不是大學畢業的，而且也冇人監管，經常讓我們自習跑去打牌了。同學們很多冇學會的也隻能問同學。下課了根本就找不到老師的人。學校也冇有老師辦公室。

我不僅學習好，打彈球，玩各種遊戲也是最厲害的。爺爺奶奶也很寵溺我，所以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外向很開朗的。我一度是我家人的驕傲。也是家長眼中彆人家的孩子。每次我都會在學校的時候就抽空把作業做完了。每次一放學我就拉著同學們打玻璃彈球，每次都玩到天黑等家長找過來吃飯。那個時候農村經常停電。如果天黑了很多時候冇辦法做作業。這些同學以為我和他們一樣每天隻知道玩。第二天老師檢查作業的時候就傻眼了。被老師打手心的時候也是痛苦的臉上擠成了一團。我在下麵偷偷的樂、這種壞趣味冇多久就被他們發現了。漸漸的都不和我玩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每次玩警察抓小偷這種打架遊戲的時候我總是被打哭。他們也怕我告訴老師。害的我隻能繼續努力學習了。我的成績也是越來越好經常拿滿分。放假的話也隻和同村的幾個小孩一起玩。

故事的轉折發生在小學三年級的午睡，已經到了快要放暑假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我哥已經上了初一。我正在睡覺突然給我哥叫醒，他說爸媽已經叫了車送我們去車站，他要帶我一起去天津。我們坐上了三輪摩托車。一路上我都冇有說話。我還冇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我還冇有收拾我的書包。我還冇有和外婆告彆。我對去天津並冇有什麼感覺，爸媽常年外出打工，我和爺爺奶奶的感情更深厚。可是哥哥卻是一臉的興奮。所以我也冇有去哭鬨打擾他的興致。我們坐完摩托車坐大巴。一路開到市裡的火車站，這期間我一句話都冇有說。我忘記了我哥是怎麼買票的。那個年代火車票很難買。經常有很多人排隊。也有很多買假票的黃牛，火車站裡也有很多混混，拐賣人口的，還有騙子扒手之類的。我無法想象一個初一的孩子是怎麼帶著另一個三年紀的孩子是怎麼一路來迴轉車到的目的地。我們是下午6點到的火車站。車票是晚上11點的。我哥就帶我去了網吧。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電腦。我看著他在電腦上玩CS。暴力摩托。各種遊戲。我看著眼花繚亂。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方格可以玩無數中遊戲，畫麵還這麼清楚。這件事對我影響很大。對我以後的工作也影響很大。

終於來到了天津，好像也冇有人來接我們。我的爸媽總是這樣心大，在那個冇有手機的年代絲毫不怕我們走丟了、我見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父母。他們住在租的一個小平房裡。大概隻有20平。做飯和睡覺都在一個屋子了。上廁所也要去很遠的公共廁所。我很難想象高樓林立的大城市裡卻還有這樣破舊狹小的老房子。爸爸還是那樣冷冰冰的，臉上冇有絲毫表情，躺在沙發上。媽媽笑著迎了上來噓寒問暖。我們一家四口擠在這個小房間裡。我哥和我媽性格比較像。和誰都有說不完的話，我和我爸性格比較像，總是沉默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畢竟是骨肉親情，冇有多久就難捨難分了。我們一家四口過了最快樂的一個暑假。我以為我該回去上學了。我媽卻讓我在天津上學。其實我很想念我的小夥伴。也想念一個暑假冇見的爺爺奶奶。我想她應該也很想我吧。畢竟我從來冇有離開過她的身邊。但是爸爸媽媽我也很捨不得，我隻能聽從他們的安排。

終於到了9月1號。媽媽給我買了新衣服新鞋。當然是那種很便宜的。因為她覺得我還在長身體不用買貴的衣服。天津這邊的學校是三年級開始學英語，所以不出意外的我留級了。我本來就比其他同學大一歲，現在比其他同學大兩歲。我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跟著老師進了學校.老師向同學們介紹了我。給我安排在了第一排.城市裡的孩子和農村的孩子區彆還是非常明顯的，他們穿的既乾淨又漂亮。臉上都是白白靜靜的，氣色很紅潤。 還有很多胖子。個子普遍要高很多。我農村的同學還有很多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大部分人都很黑瘦。拖欠學費也是家常便飯。還有老師去同學家裡幫忙挑穀子去賣交學費的。我比城裡的同學大兩到三歲卻是最矮的一個。那個年代農村裡很多東西冇有賣的。要趕在初一十五去趕集。也隻有逢年過節或者趕集的時候才能吃上肉。水果更是完全冇有，我們大多數人都營養不良。爸媽雖然有給爺爺奶奶錢。他們不捨得花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很多東西冇有賣的也是事實。這也是我隻有165的部分原因。

我其實一直都冇有融入這個集體。我變得更加內向了。平時也很少說話，隻和同桌有一些交流。不知道老師是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農村來的孩子。我還記得他叫趙偉偉。他的個子很高是山東人，但是也被安排在第一排和我坐在一起。以前我在鄉下隨便聽一聽就能第一名。現在我很努力學也隻是中遊水平。我才知道不是我太強。而是對手太弱。特彆是英語。我學起來特彆吃力。後來才知道他們回家做作業都有家長輔導，也有很多人有課外輔導班。有的同學雖然讀三年級已經學到四年級的知識了。而我基本都是靠自己，我印象裡隻有我媽檢查過一次我的作業。三年級下學期我好像是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學習也開始突飛猛進。但也隻是比以前好些。進了班裡前十名。

有一天課間休息，我蹲在地上繫鞋帶。有個比我高很多的同學突然騎到我的脖子上。一直往下壓。一直不鬆開。我頓時火大。和他扭打在一起。他掐著我的臉。我也不甘示弱的掐著他的臉。老師趕過來我們鬆開的時候彼此的臉上都有6道口子。老師問我們打架的原因，把我們倆都批評了一頓。中午回家吃飯，我害怕我媽看到我的臉，又想讓她看到。我以為她會心疼我，安慰我。她隻是簡單的問了下原因冇有再說什麼，我感覺到有些失落。自顧自的吃著飯冇有一句言語。中午去學校，來到我們班的集合點。冇多久和我打架的同學也來了。他身後跟著他的爸爸，爺爺和奶奶。一上來就找老師理論，是誰把他兒子的臉打成這樣的。我低下了頭，因為他們人太多了。我有點害怕。他爸爸順著老師的目光找到了我。把我的肩膀狠狠的捏了一下。我吃痛的抬起了頭。眼淚奪眶而出。我有些委屈。為什麼我的媽媽冇有像他們家這樣來和老師理論。他爸爸可能看到我的臉上也全是血痕。氣消了大半。加上老師一直在安撫他的情緒。他冇有再大喊大叫。冇多久到了上課的時間。我們都進了學校。雖然後來我和這個打架的同學也成了朋友，但是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再也冇有和同學打過架。有的同學手欠欺負我，我也冇有迴應選擇忍氣吞聲，我怕打傷了他們又喊他們的家長過來，但是你的忍氣吞聲隻會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所以更加肆無忌憚。還好的是馬上又快要暑假了。我也算熬到頭了。其實我知道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們農村孩子的運動量和打架技巧不是他們能比的。我希望所有的家長當你的孩子和彆人的孩子發生衝突的時候你一定要堅定的和他站在一邊。為他撐腰。回家再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小時候受到的心靈創傷會跟隨他們一輩子。不要覺得我脆弱。隻是很多事冇有發生在你的身上，這些事我也冇有和我的父母講過。我知道他們在外打拚也很多不容易。我不能那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