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星貫長虹 第6章 前路未知

“探馬出去多久了？”鷹獅城城主薑桓站在城樓上，看著寒霜城方向沖天大火，焦急地問軍師裴青雲。

“爆炸發生後第一時間就出發了，快的話再有一炷香就能到了。”

“唉......怎麼偏偏今天出事呢？”薑桓憤憤地說著，焦急的他來回在城牆上踱著步。好不容易攀上寒霜城這門親事，鷹獅城也將躋身內域一流勢力，現在的薑桓內心乞求著千萬彆出什麼大事。

“老爺老爺！”一名婢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何事慌張？”薑桓心中煩躁，拿眼使勁瞪了一下那名婢女，那口氣像要吃人一般。

“回......回老爺，小姐她......”那名婢女登時被嚇得吞吞吐吐，更說不清楚了。

“把舌頭捋直了回話！”裴青雲在一旁插言道。

“是......小姐她，不見了。”

薑桓聽聞後，本就煩躁的他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不知道嗎？一個個飯桶，要你們何用？拉出去砍了！砍了！”

裴青雲急忙伸手阻止道：“城主息怒，探馬回來了，且聽訊息吧。”

因為今天是寒霜城長公子姬遙星向鷹獅城郡主薑曉曉提親之日，所以鷹獅城大殿之上燈火通明，紅紅的燈籠高高掛著，無數綵帶纏繞在大柱之上，仆人正有條不紊地佈置著。

聽完徐威的報告後，薑桓沉重地倚靠在城主之位上，陷入沉思。

“城主，空中哨位回報，寒霜城長公子帶著八百霜刃騎兵正往鷹獅城趕來。”

“知道了。”薑桓頹然地應了一聲。

“那......在下帶人去找郡主回來？”裴青雲小心翼翼地問道。

薑桓沉默不語。過了一會，薑桓挺了挺身子，說道：“算了，隨她去吧，大概是去雷雲城找她姥姥去了。”

看著鷹獅城在風雪中漸漸清晰，姬遙星思緒萬千。父親身死，弟弟失蹤，寒霜城化為齏粉。世間何處是自己容身之所？將自己奉若上賓的鷹獅城是否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是否會接納自己？一切皆是未知。

姬遙星強打精神，心想，雖然寒霜城不複存在，但寒霜城的傲氣長存，身為寒霜城長公子，切莫落了威風。想到這裡，姬遙星昂首闊步，踏入鷹獅城正殿。

薑桓高坐在城主寶座上，看著正在行禮的姬遙星，在十七八歲的年紀，雖遭大厄，卻依舊淡定從容，不卑不亢，加之麵容俊朗，修為高深，如果不是寒霜城毀滅，失去了強大的背景，姬遙星真是女婿的絕佳人選。

陳驍在殿外焦急地等待著，從巳時一直等到未時。見姬遙星麵不改色地從大殿出來，急忙走上前詢問：“公子，商議的如何？”

姬遙星放慢腳步，卻依然堅定地往前走著，邊走邊說：“如今寒霜城毀滅，內域門戶大開，蠻族人南下將再無阻礙，相信不久後，內域就會出現許多蠻族人的活動，所以薑城主建議我們收攏寒霜城倖存六郡的人馬，安撫人心，鷹獅城會派兵協防。”

“派兵協防？豈不是說......”

姬遙星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寒霜城主力儘數覆滅，單靠我們和其他六個郡縣的力量，不足以在北域存活，所以......，以後我們要依附於鷹獅城了。”

“依附？”陳驍一時接受不了，想他堂堂縱橫北域的寒霜戰士、霜刃騎兵營統領，如今居然要依附一個二流勢力。“那薑桓就冇說您的婚事該當如何？”

“隻字未提。”

龍梟將姬遠星護在身下，以免被爆炸震暈的主人在寒風中凍斃，銀頭虎是這冰雪世界天生的強者，強健的身軀以及濃密的皮毛使得雪花還未落在身上便已融化，躺在溫暖的懷中，姬遠星甚至做了個夢。

許久，在龍梟的舔舐下，姬遠星悠悠醒來。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翻身上馬，拍打著龍梟。

“龍梟，快！回家！”

龍梟似乎也有所感應，邁開大步，向寒霜城奔去。離寒霜城越來越近，周圍雪地上出現越來越密集的屍骨，無一不是被抽乾血肉的屍乾，模樣甚是可怖。一路觸目驚心的景象也冇有打消姬遠星迴家的決心，卻在靠近龍母江邊時，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龍母江邊橫七豎八躺了大概數萬具屍骨。均是一夜之間死於神秘黑霧的蠻族人。此時江邊聚集了許多倖存的蠻族人，他們無聲地哭泣著，將一具具屍骨聚集在一起，燃起大火，將他們的族人送入信仰中的天國。

在這哀傷的場景中，龍梟以及姬遠星是那麼顯眼，那麼格格不入。離姬遠星最近的一位蠻族小孩子指著姬遙星大叫起來：“南狗！南狗！”

銀頭虎，寒冰劍，這是寒霜城兩大標誌。在這些蠻族人眼中，也是死敵的標誌。

此時的他們無法對付黑霧，隻得將族人的死歸結為寒霜城的阻撓。

生活在黑霧的恐懼中，長期壓抑的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正好，姬遠星來了。

不用誰招呼，看見姬遠星的蠻族男丁，幾乎全部在第一時間拿起武器，向著他衝了過來。

“我現在處於靈體狀態，是無法幫助你的你知道嗎？”寒冰劍中傳來宇文無極的聲音。

“知道。”姬遠星麵色凝重，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準備給第一個衝上來的蠻族戰士來個致命一擊。

“所以你為什麼還不跑？”

“寒霜城人，隻是前進，不知後退！”

半炷香之後。

“龍梟你快點啊！再不跑快點你我都冇命！”姬遠星齜牙咧嘴，緊緊地抱著龍梟，沿著江岸狼狽的逃竄。

“早聽為師之言，何苦如此狼狽？”劍中傳來宇文無極淡淡的聲音。

“我刺死第一個蠻子之後，寒冰劍劍身為何會變得綿軟無力，像水一樣？”姬遠星邊跑邊吼道。

“嗯......大概是......你刺那人時，劍身沾上了血。”宇文無極話音還是那麼淡定。“我的靈魂已綁定了此劍，所以我暈血後，大概寒冰劍也會受到影響。”

“......”

姬遠星此時內心十分的無語，“那麼也就是說，我這把劍從此以後不能沾血？”

“我現在是你師父，見了此劍如同見我，所以此劍非但不能沾血，你還有供奉起來，方顯尊師重道。”

“師父你有冇有一種經曆，就是跟人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彆人就開始揍你了？”

“很多。此事為師也十分不解。”

姬遠星已經無力再和宇文無極爭辯，因為數十名蠻族钜鹿騎兵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