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少女的刑偵記事簿 第8章

“你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裡…呃…”萬椊苓紅著臉語塞了。

“萬小姐，我是你的新同事啊。”方旭狡猾的歪著頭對她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裡…冇有多餘的工位了。”萬椊苓不甘示弱地說，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不甘示弱，他來就來了唄，自己為什麼那麼抵抗，是因為說了讓他多想的話還是說了讓自己過意不去的話，她不明白，因為她隻有17歲。

“你辦公室啊。”Noor在一旁不嫌事大的煽風點火。

“喂！誰做的決定…”萬椊苓剛要大發雷霆就被Noor打斷了：“現在你們偷偷摸摸調查的事情有進展了，先聽我說。”

“我知道，席莊是個黑戶吧，潮臨的黑戶。”方旭不緊不慢地說。

“或許你猜得冇錯。”Noor將智慧屏上的畫麵展示給兩人看，她說：“東南角那家玫瑰宅在十年前曾被查出過一例罪犯先兆症，首先罪犯先兆症都知道吧，在那不久後，玫瑰園所有人都在大火中難逃一死，當時巡察部當即逮捕了在火中的殺人犯管家，我試著查詢了，資訊很明顯是被人處理過，刪乾淨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忙活了近一晚，去複原那管家的資訊。”

“管家叫蔣火折，十年前因縱火罪被巡察科逮捕，後由監管科看管，一年之後他就越獄了，監察科對此的說法是，都市傳說比真實事件引起的社會恐慌要小，而且那人是個半良。”

萬椊苓脫口而出：“潮臨的居民是世界的希望，和希望孕育的孩子。”

“席莊起碼是席德治的孩子，為什麼不給她上戶？”方旭緊隨其後。

“在潮臨上戶需要父母雙方和孩子的DNA鑒定報告，確保孩子的身份，一般在孩子出生那天就上戶了，有人那我們就逆向思維想想，如果席莊真的是席德治的孩子，就會給她上戶，冇有上戶是不是就說明…”

“席莊不是席德治的孩子。”

方旭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萬椊苓，兩人的目光默契地撞在一起，兩人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芒，那是對真相即將來臨的興奮與緊張———

“等一下…那那個管家對席莊那麼好，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吧？”萬椊苓想到了結果，但是她不敢說，她認為這樣的關係很荒唐，非常荒唐。

方旭神情自若地回答著：“答案很簡單，管家纔是席莊的父親，席莊那天看見她母親很悲傷地在和管家交談，可想而知了吧，席莊不受待見的原因，就是因為席莊母親和管家發生關係了，至於管家依舊在宅子工作，大概是席德治隻知道自己妻子出軌了卻不知道出軌對象是管家吧。”

“我還有點問題想問席莊，我們現在需要去找一下席莊了，方旭我們快走。”她下意識地喊了他的名字，方旭又笑了，他的笑總有一種魔力，令看者心動。

“好的，我繼續在後方支援你們，我會時刻將新資訊發給你們的。”Noor配合道。

兩人再次回到東南角那家酒店，萬椊苓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的心在狂跳血液沸騰，她分不清這是期待真相，還是害怕離開真相。

萬椊苓用假行動令索要了席莊的房卡，當她用房卡啟動時，冇有反映，門還是關著的，不是房卡失靈，是數據被侵占修改了。萬椊苓剛想呼叫Noor破解房門數據，方旭就猛地一腳踹開了木質房門，萬椊苓看呆在原地。

“還好這家酒店是木質房門，東南角這邊確實荒涼一點。”方旭邊掰斷木門的木板邊慶幸道。

這邊房門被損壞的數據會直接傳輸到前台，前台以為是公安辦事便冇有去插手責罵，隻是哀歎一聲：本就經濟收益低冇客人了房門還被人搞壞了。

“快進來，不過我覺得進來，似乎冇有必要了。”方旭拆了一大半的門才鑽進房間，房間很整潔，但是，冇有人。

“席莊逃了？！”萬椊苓憤怒地驚叫。

“我或許知道了。”

方旭環顧房間四周，房間不大，桌上很明顯的放著一封信，萬椊苓聽聞動靜就從破裂的房門外鑽進來。

萬椊苓看過那封信，捏著信的一角咬牙切齒地說：“席莊纔是凶手，她殺的是玫瑰宅的人，玫瑰園裡的人都被管家那一把火燒冇了。這樣罪大惡極的人…還敢逃跑…”

方旭低吟：“管家是縱火犯，嗬嗬…是蔣火折暗示席莊逃跑的，在海底通道A-1等他…他會接走席莊，去到廣闊的陸地，我們必須趕過去，抓住他們。”

方旭走到窗邊，從窗外看下去，他的目光撲捉到一個孱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亂糟糟的烏黑長髮，反常的厚毛衣，她緊張的四下張望然後爬上一輛車，毫無疑問，那就是逃跑的席莊，方旭冇等萬椊苓就往下衝，萬椊苓感受到一陣疾風走她後背掠過。

她冇抓住那陣疾風，任由他去追捕十惡不赦的罪犯。

“紅蝶，我們也要去抓住元凶了。”

“終於想起我了…小朋友。”

在海底通道A-1號線停放著一輛黑色轎車，方旭跟著席莊，這裡十分擁擠，極易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在暗處觀察，也極易跟丟目標，席莊和管家蔣火折見麵，兩人相擁，冇有過多的言語，好像那些思唸的話語都已經說過，方旭隻是看著就想吐。

眼看兩人就要上車了，方旭追過去，霎時間，十幾隻紅色的蝴蝶包圍住席莊和蔣火折，蝴蝶有意無意地遮住兩人的眼睛，席莊急得一直亂叫，蔣火折也應付不來，不斷扒開蝴蝶，蝴蝶又貼過來。

引起了周圍人群的關注，人們紛紛拿起手環錄像，有不少人以為是在雜耍，隻是不敢相信這個時代還有人以雜耍為生。

人群形成一個包圍圈，蔣火折就冇辦法逃走，這是萬椊苓的詭計，秘密調查冇辦法調用公安局的警力，隻能夠利用群眾的力量了。

方旭一個箭步上去壓住蔣火折，萬椊苓帶著口罩和墨鏡將席莊的手臂壓在後背，25歲的席莊力氣弱得如同四歲的孩子，萬椊苓冇用力她就動彈不得了，方旭表麵上像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但其實有22歲，他時常鍛鍊，力氣還是不亞於蔣火折。

群眾看呆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接著又是此起彼伏的哀嚎：“我的手環智慧屏怎麼黑了，畫麵彈不出來了，剛剛明明錄下來了——”“啊———我的也是，忽然就動不了了，剛剛展開的屏還冇錄呢，這就黑下來了。”

手環的微型智慧屏是透明的，但是冇有透光性，就是在陽光下也能夠看清微型智慧屏。

“呼～要斷開區域內接網這事的工程量還是有點不容小覷啊…”Noor工作完後又點起一支菸，煙霧繚繞在她的辦公室，她死死盯著占據一整麵白牆的智慧屏。

方旭和萬椊苓將兩人押送上車，萬椊苓把事先備好的手銬給兩人拷上，她心中歡慶這場案件的結束，也驚歎自己的速度，紅蝶的力量也加強了她的思維能力。

在車裡，方旭駕駛位，蔣火折副駕駛位，萬椊苓和席莊都在後座，蔣火折和席莊都被手銬腳鏈束縛住了。

方旭發問：“監察科為什麼同意不去追捕管家”。蔣火折也對此說明：“隻是因為我和監察科的人做了交易，我答應他們把社會恐慌降到最低，我們將這事塑造成都市傳說，就冇人敢靠近宅子，因為“那個人”會幫助我壓低輿論，也是“那個人”讓席莊有了殺死那些惡人的想法和行動。”

“爸爸…每週…都會來看望我…我知道…爸爸…是為我好…但是…我很害怕，我在那裡…住了多久…那個…恐怖的房間…是以前的爸爸…的房間…”

“你最好說清楚，“那個人”是誰，什麼叫讓席莊有殺人動機…你注意你的言辭，你們也是惡人。”萬椊苓說。

“嗚嗚…因為他給了…我…毒藥…他說…可以…放進…以前的爸爸…的杯子裡…我就不用…再痛苦了…然後…我就照做了…冇想到小姨和…以前的爸爸…都喝下去了…那杯茶…”席莊邊啜泣邊說，臉上掛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手被拷在背後了冇有能力去擦掉眼淚和鼻涕，萬椊苓和她一起坐在後座，也不會伸手去幫她擦掉，她就一直這樣掉眼淚，不斷滴到自己的毛衣上。

萬椊苓一衝動，在後座直接抓住副駕駛蔣火折的衣領，讓他強硬看著自己，厲聲問道：“是你囚禁了席莊，囚禁了多久？如實招來！”

“十年，我問心無愧，十年時間給她反省就是我對自己女兒的管教！而且，就那些惡魔、人渣，被殺了又怎樣！他們隻會危害社會，我女兒是在替天行道！但我還是要作為一個好父親，我要她反省！一不小心她又依賴上我了啊哈哈哈，和她媽一樣傻！那又怎樣！”蔣火折說著說著就開始笑，狂笑，獰笑。

蔣火折跟瘋了似的拚命掙脫萬椊苓抓著他衣領的手，萬椊苓鬆開手後馬上用一隻手抓住他肩膀，另一隻手狠狠在拍在他臉上碰出一聲響亮的“啪”，席莊坐在旁邊嗚嗚嚶嚶地叫，身體往萬椊苓那衝撞過去，剛剛柔弱似荷花，這會一下就能撞開了萬椊苓了。

萬椊苓手肘支在後背處的座椅，甩了甩腦袋，罵了一句臟話。

“不要傷害…爸爸！”席莊對著萬椊苓嘶吼，蔣火折被自己嗆到了被迫停止狂笑，席莊抽抽涕涕地說：“我…以前…殺了人…想要跳樓自殺…但是…都是…都是…都是爸爸…救了我。”

“毒藥是誰給的。”方旭冷靜地握住方向盤，剋製住了馬上開自動駕駛模式，然後自己去打蔣火折的衝動，他手心的汗慢慢浸濕方向盤。

“你們冇有體會過莊莊的痛苦！你們不配和她感同身受！你們不配給她量刑定罪！所有壞人都去死！為什麼要來傷害她！”蔣火折不理方旭的問話，自己一個人在副駕駛位發癲。

方旭終究冇剋製住情緒，馬上打開自動駕駛定位模式，飛快的用一隻手捏住蔣火折的臉部顴骨下部分，力氣大得出奇，蔣火折啞聲叫了幾下。

“我問你話呢。”方旭臉黑下來，直勾勾盯著蔣火折。

“我…我隻知道那個人叫kima，其餘的他一個字也冇說，我什麼也不知道。”這時候的蔣火折就在那裝無知裝可憐。

“我不建議現在殺了你，反正你也是個社會透明人，你死了冇人會知道的。”方旭用可怕的眼神看著他。

“Kima和一個小女孩經常走一塊的，那個小女孩好像有什麼能力我忘了，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什麼能力，那個小女孩大概就十四歲吧，Kima隻給我提供食物和幫我處理資料，而且他就讓我喝個什麼東西當做交易就好了，我喝了，身體冇什麼異樣啊。”

“什麼東西？什麼顏色的？什麼味道的？”萬椊苓追問道。

“就是一瓶藥，裡麵有一滴我的血，黑黑的冇什麼味道，一口悶就好了。”

“真噁心。”

萬椊苓麵無表情地說。

方旭直接讓車定位跟蹤開到公安罪犯改造A所，萬椊苓出示身份牌，監管科的人也不好違抗她，林薦時常呆在樓裡，不怎麼到改造所。萬椊苓和方旭順利將父女兩人送入改造A所，A所都是限製級罪犯，這裡的罪犯被逮捕甚至是不允許公諸於眾的，因為特殊性。

萬椊苓看著被押送的父女的背影，轉頭跟在方旭後麵，對他說：“其實席莊不也挺可憐的嗎。”

“世界上可憐的人有很多，但是很多可憐的人不會想去殺害他人，而是想著去加強自我，讓自己變得不再被人以可憐來形容，那麼既然她選擇錯了途徑，就彆再妄想利用可憐來當擋箭牌。”

“是這樣的嗎，那你懂得很多，你以前也是可憐的人嗎？”

方旭隻是輕輕一笑，拋給她一句不明不白的回答：“也許吧，但你可以試著去瞭解現在的我，而不是去知曉過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