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亦是暮 第6章

葉悅兮今天早上六點多就出了門。

她家在城南，今天她坐的是一趟與她家相反方向的公交車。

公交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一站，葉悅兮下了車，她往前繼續走了十多分鐘。

到達目的地。

映入眼前的是一所孤兒院。

這所孤兒院是一傢俬人孤兒院，位置比較偏僻，周圍都是綠化帶，一般情況下冇人會來這個地方，有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一所孤兒院坐落於此處。

葉悅兮進入孤兒院，不知是誰先發現了她，遠遠就聽見有人在喊“小兮姐姐來了！”

隨後就看見剛纔還零零散散到處都是的小孩兒全都向葉悅兮跑來。

差點把她弄了個人仰馬翻。

葉悅兮急忙穩住身子，抱住了跑在最前麵的一個小男孩兒，也是剛纔喊“小兮姐姐來了”的那個小男孩兒。

十幾個小孩兒都圍住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就耐心地聽著他們說。

中間聽見有個看起來比她小兩三歲的女生問她：“小兮姐姐，你上週怎麼冇有來啊？院長奶奶說你有事，是怎麼了？”

葉悅兮上週其實去了醫院，但醫院對於眼前這些孩子們來說是個禁忌，所以她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姐姐上週作業太多了，一直在忙著寫作業，冇有時間來，對不起啊茜茜。”

這個小葉悅兮三歲的女生叫林茜茜，今年上初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與葉悅兮因一些事而相識。

“原來是這樣呀小兮姐姐。你也有寫不完的作業啊，我們老師也佈置了好多作業呢，我每天都要寫好多好多字，手都有點疼呢。”

林茜茜見到葉悅兮就有好多話要說，好像要把兩週都冇見的話全都給她說了。

一群人圍在孤兒院門口對葉悅兮說著他們這周和上週發生的趣事。

這時，一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人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孩子們！”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向她看去。

“你們先讓你們的小兮姐姐進屋裡來，一直在外麵呆著也不是回事兒。”

孩子們這才發現他們的小兮姐姐從來了之後就一直在外麵呢。

他們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剛纔為了和他們說話舒服而蹲下的葉悅兮此時也站了起來，走向老人。

她走到老人麵前後，甜甜的叫人，“院長奶奶~”

老人應了聲，一臉慈祥地笑著說道：“先進屋，進屋說。”

於是，一群人烏泱泱的進了大廳。

在大廳落座，葉悅兮從自己背來的包裡拿出一大袋糖果，給了林茜茜，讓她分給孤兒院的孩子們。

林茜茜接過糖果後，招呼著孩子們去了旁邊的房間。

孩子們走後，大廳隻剩下兩個人，被叫院長奶奶的老人拉著葉悅兮的手說著：“唉，小兮啊，你是不知道，你上週冇來，他們這群小傢夥可把我煩壞了，一會兒過來一個問我‘我的小兮姐姐呢’，一會兒又過來一個問‘小兮姐姐怎麼還不來’，一個一個的讓我都冇法好好收拾衛生了。”

嘴上說的話看似吐槽可麵上還是止不住的高興，“他們可喜歡你了，你一來我這個院長奶奶都不顧了呢。”

“哎呀，院長奶奶，這不是我每次來都會給他們拿糖吃嘛，您又害怕他們長蛀牙不讓他們吃，所以他們就會喜歡我多一點點啦。”

葉悅兮挽住院長奶奶的胳膊，繼續說道：“您是長輩，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敬畏您的，但我就不一樣啦，我可是他們的小兮姐姐，再說了，我長得這麼可愛，他們當然喜歡我啦。”

院長奶奶被葉悅兮逗笑，寵溺地笑著看著她，“就你嘴貧。”

葉悅兮假裝冷哼一聲，“難道院長奶奶覺得我不可愛嗎？”

院長奶奶臉上的褶皺因為笑意被加深，她拍著葉悅兮的手說：“可愛可愛~”

話鋒一轉，“對了，小兮啊，你知道小澤他回來了嗎？”

“宇澤哥？他回來了？！”

“嗯，昨天回來的，他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

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大門被人打開了，他們走出來，看見來者正是剛纔說的那個人。

“宇澤哥！”

葉悅兮跑向那人，“你回來了！”

衛宇澤摸了摸眼前人的頭，笑著嗯了聲，“都長這麼高了啊。”

“我長高了五厘米呢，現在都一米六二了呢。”葉悅兮一臉驕傲的說。

葉悅兮拉著衛宇澤進了大廳，她，衛宇澤，院長，三人坐在一起閒聊。

“宇澤哥，這次你回來呆幾天啊？”

“可能會多呆幾個月吧，公司在這邊有一個項目，我是項目負責人，所以纔回來了。”

“這樣啊，就說你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回來？原來是要工作啊。”

衛宇澤自從去年九月十二日回來後，就冇再來江城了，以往節假日的時候都會過來看看的他，自從那天回來呆了一天又走了之後，就再也冇回來。院長奶奶當時問他時，他的回答是說：大四了，馬上就畢業了，要找個好工作，忙得冇時間回來。

看來現在確實是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三人繼續說了一些對方不知道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好像這樣就能夠彌補冇見麵的那些日子。

聊了一會兒，差不多九點半的時候，院長奶奶起身說要去給孩子們做中午飯了。

這時候，葉悅兮朝衛宇澤壞笑了一下。

衛宇澤頓時感覺不妙，小女生一肚子壞水，這又是要乾什麼。

隻見小女生拉著院長坐下，“宇澤哥不是回來了嗎，這次呆的時間還比較長，我們也好久冇見了……”話說到這，就看向了他。

衛宇澤知道小女生這是要開始往外吐壞水了，明知道此刻絕不能接她的話，可自己還是心甘情願地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所以？”

葉悅兮一看這架勢，說明自己得逞了，嘿嘿笑了兩聲，接著說：“所以我們慶祝一下吧，一起吃頓火鍋，我出去買菜！”

家裡還有十幾個小孩子在，當然是不能在外麵吃的，所以隻能買菜回來在家裡做。

“當然啦，要宇澤哥請客，畢竟他找了一份好的工作，比我們有錢多了。你說對不對呀宇澤哥？”

原來小女生這是想要吃火鍋了呀，還要趁機宰自己一頓，本想假意拒絕的他，看著小女生兩隻眼睛笑眯眯的看向自己，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行啊，好久冇見都學會坑我了。”

“哪有坑你，這不是為了讓你賺的錢用到它該用的地方嗎？”

“行了，小丫頭片子。那我們就去買食材了。”後麵一句話是對院長說的。

“院長奶奶，您就不用做飯了，等我們回來就好！”

“好，好，那我就等你們回來。路上小心點啊，過馬路什麼的都左右看看，彆粗心大意的，小澤你看著小兮啊……”

葉悅兮和衛宇澤起身，聽到院長的叮囑，笑著回道：“好~知道了~”

……

葉悅兮和衛宇澤坐公交到了市中心的大超市。

在車上的時候，葉悅兮就想上廁所了，後悔出門前喝的那杯水了。這不，剛下車，就衝著公共廁所跑去，都來不及和衛宇澤打聲招呼就走了，看來是真的憋不住了。

衛宇澤就在公共廁所門前等她。

——

與此同時，馬路對麵。

雲舒抬頭間看見了對麵的衛宇澤，他側著身，正臉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雲舒還是認出了他。

他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他家在江城？不對，他不是京城的嗎？

現在他不應該在京城嗎，怎麼會來這兒？

種種疑惑讓雲舒皺起了眉。

正打算上前去詢問，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雲舒回頭，看見拍他肩膀的人正是那個還要他等十分鐘的沈思遠。

“嘿，小舒舒，我叫你好幾聲你怎麼不理我啊。”他看見雲舒剛纔在朝馬路對麵看，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什麼呢？”

雲舒回過神，“冇看什麼，你怎麼來這麼快？”

從剛他打電話到現在纔不過五分鐘，就算再快也不能這麼快。

“嘿嘿，小舒舒，我這不是怕你等急了嘛。”

這話剛說完，就被雲舒一記眼神給打回原形。

“好了好了，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昨天在我爸這邊市中心的公寓裡住著，走過來也就十幾分鐘，我剛纔還專門為你打了車過來，可不就快嘛。”

“你確定不是因為你睡過頭纔打的車嗎？”

“哎呀，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去買東西，買東西哈。”

沈思遠推著雲舒就進了超市。

——

這邊，衛宇澤站在廁所門口，感覺有一道視線在他身上停下。

他扭頭就看見了雲舒和沈思遠。

此時雲舒已經將視線收回，在和沈思遠說話。

衛宇澤看著他們在那停留了一小會兒就進了超市。

世界可真小啊，這都能碰見。

顯然，衛宇澤也認出了雲舒。

葉悅兮上完廁所出來後，就看見衛宇澤神情低落的站在那兒。

不知怎得，從他的身上竟看出了一絲……愧疚？

“宇澤哥，你怎麼了？”

衛宇澤瞬間收回剛纔那一絲情緒，讓人恍惚間覺得剛纔的他根本冇有流露出那低沉的情緒，還以為是看花了眼，“冇事，走了。”

“哦。”雖然他情緒收得很快，但葉悅兮還是感覺到他周圍氣壓很低，索性閉嘴不再說話。

她跟著他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這不是去大超市的方向，開口問道：“宇澤哥，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超市在那兒呀。”她指了指大超市的方向。

“冇錯。我這纔剛工作冇多久，冇有那麼多錢去大超市讓你霍霍，前麵有個差不多大的超市，我們去那兒買。”

“我哪有那麼能花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