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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你在我掌心 第4章

作者:菀熙柳餘生 分類:都市現言 更新時間:2023-01-26 14:22:15

柳餘生換上職業裝,仰著頭,兩隻手不停擺弄頸上的領結。第一次穿這種衣服,怎麼也係不好,領結緊緊箍在他的脖子上,卡的喉結上不去下不來。“我來吧,這個我會。”菀熙站在柳餘生身後,一點一點撥弄著領結的綁帶,“係成死結了,需要一點時間。”

柳餘生冇有回答,他全身繃得緊緊的,菀熙的手時不時會觸碰到他的脖頸後麵,指尖涼涼的,對比他火熱的身體,有種甘霖的觸感,這種刺激使他的喉結條件反射式的滾動。“可以啦,不要再動了。”菀熙繫好活釦,順手拉住柳餘生的衣角抻了抻,這時她發現他的手緊緊攥著,修長的手指被擠壓的血流不通,還以為是柳餘生被她發現不會係領結,太尷尬所致,趕緊轉移話題,帶著柳餘生前往工作區。

他們所在的芭樂之夜是全市最大的夜場,這裡的有錢人很多,雖說大多脾氣不小,可一旦開心起來點的酒可不少,光小費收入就極其可觀。柳餘生端著圓形托盤,上麵擺著幾瓶價格不菲的酒,跟在菀熙身後。很快托盤上的酒全都賣完了。菀熙招呼柳餘生再去端新酒。

來回數不清多少趟後,夜場的人漸漸少了,他們也到了下班時間,兩人不順路,菀熙一個女孩走夜路也不安全,柳餘生主動擔負起送菀熙回家的任務,菀熙本來是拒絕的,見柳餘生十分堅定,也就同意了。從此冬天的蘇城小路上總有一個男孩蹬著腳踏車載著一個女孩的身影,他們偶爾會去深夜食堂吃一份宵夜,偶爾會路過河流看行駛的船,偶爾會在路邊就著月光踩一踩落葉,聽聽乾燥的聲音。後來蘇城下雪了,他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兩個落魄的靈魂慢慢靠近。

一個月後柳餘生看著手裡裝錢的牛皮紙袋,捏了捏厚度,心裡暗暗道菀熙這個小姑娘真厲害。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柳餘生大致瞭解了菀熙家的情況,對於這個女孩子更是不由地多生出幾分憐愛。這種憐愛菀熙敏感地捕捉到了,柳餘生比她年長,麵對這個靦腆內向的男孩,她內心總是存在一種類似“母愛”,介於男女之情中間的情愫,讓人心安,也讓人心動。柳餘生看得清自己的心,他想和菀熙在一起,哪怕他並不富有,哪怕菀熙身後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家庭,他都願意和她一起麵對。

蘇城的雪一旦下起來就是一整個冬天,皚皚白雪配金澄澄的烤紅薯吃,幸福感能直接提升一個等級。今天菀熙和柳餘生休假,昨天晚上柳餘生約了她今天去遊樂場玩,菀熙隱隱地感覺要發生什麼事,她回想起和柳餘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總覺得他是要表白了。菀熙突然有點害羞,她冇有談過戀愛,更冇被人表白過,如果柳餘生真的開口了,她要怎麼迴應他。

菀熙一頭紮進床裡,整個人的囫圇鑽到被子裡,揮舞四肢尖而細小地發出少女嬌羞的“哎呀呀”的感歎聲。突然聽到大門開了,菀熙一骨碌從床上起身,跑去一看,竟是父親回來了。這個時間父親應該正在打第二份工,怎麼突然回來了。

父親脫下帽子,拍拍肩上的落雪,徑直坐在了破舊的小沙發上。“哪裡來的這麼多錢?”父親突然的發問使菀熙不知所措,她隻好含糊地解釋是自己賺的,攢了很久才比較多。父親的眼睛彷彿掃描儀,菀熙如芒在背,隻好低頭硬撐著,直到聽到一聲重重的歎息:“是爸爸冇用啊。”一向驕傲的父親用膝蓋撐著手肘,掩麵痛哭了起來。

菀熙一下繃不住了,抱住父親大哭起來,再三保證自己冇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他們是一家人,血濃於水,本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錢雖不夠還賭債,但的確能稍稍改善一家人的生活條件,母親的藥也可以不用縮減按正常劑量服用了。過了半小時,父親要回去繼續賺錢了,老闆隻給了他一小時的假,現在必須回去了。

父親抹了把臉離開了家,留下菀熙蜷在沙發上吸鼻子,柳餘生的電話打來,表示已經在遊樂場等她。菀熙蔫蔫地表示自己不去了,很抱歉讓柳餘生等了這麼久,明天請他吃拉麪做補償。柳餘生安靜地聽完,意識到菀熙哭了,他冇有再追問。

菀熙再接到柳餘生的電話,已經是傍晚。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很早,菀熙下樓,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柳餘生。柳餘生捧著一束金色鬱金香,灰色的大衣在風雪中肆意飛舞,菀熙衝上前,把他的大衣領子立起來,忍不住大聲說道:“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不怕凍壞嗎。”柳餘生笑了:“菀小姐是在關心我嗎,今天本來在遊樂園佈置好表白現場了呢,可惜你冇有看到。”

說罷,他把鬱金香放在菀熙懷裡,單膝跪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易拉罐拉環:“我現在確實冇有太好的條件,佈置完表白現場,買通工作人員就把這個月賺的費用花的差不多了,不成想你冇來,剩下的一點資金隻夠一束花和一罐可樂。”“菀小姐,如果你不願意也千萬不要勉強,我喜歡你,你願意接受我嗎?”

鬱金香的馥鬱凍結在風雪裡,飄到心上人耳邊便融化了,它有幸見證了路燈下有情人的擁吻,還有一遍一遍的“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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