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直接把菸頭肆無忌憚地扔在過道,轉身準備進屋。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她突然把睡衣的下襬提了起來,兩條滾圓雪白的大腿露了出來。
但她意猶未儘,繼續“挑釁”!於是,那閃爍著白色光澤的誇張的隆起部分象一把鉤子,從顧俊的眼睛一直鉤到他的小心臟!
顧俊象是被黃蜂蜇了一樣,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並且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顧俊轉身就走,然後,他聽到了一聲哨聲。
冇錯,就是這個女人發出的,她想乾什麼?這個……女流氓!顧俊有點膽戰心驚地想。
顧俊驚魂未定,他用手扶住胸口,又大口大口地喘氣,接著又閉上嘴巴,他怕那顆發了瘋的心臟會跳出來。
顧俊想到了唐蓮,和她的親密接觸是一種享受,一種從冇有過的發自身體深層的愜意。
但這個“女流氓”卻把女人的誘惑變成了恐懼。
可是,這恐懼……似乎又能繞回到誘惑!
師父走了出來,他看到顧俊的臉色有些異常,忙問:“怎麼了?不舒服麼?”
顧俊連忙搖搖頭“冇事。”
“哦,剛剛我在辦公室問了一下,有幾個配件要明天才能到。另外,有個房間的空調漏水,我們去看一看。應該是215房間。”
顧俊點點頭,跟著師傅向前走去。
顧俊忽然慌了起來,因為他感到他們正慢慢接近那個“女流氓”的房間。
他忙在心中念道:“不是這間,不是這間。”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總是與願望背道而馳,當顧俊心中還在念著“不是這間”的時候,師父已經推門進去了。
顧俊彷彿一根冰棍般僵在那裡,可是,冰棍也得扛進去!
“女流氓”正在和師父說話,但眼睛正望著門口,她知道後麵是顧俊。
顧俊抬眼掃了一下,發現她的睡衣已經穿戴整齊,領口也隻露出脖子。
這個女人保養得不錯,頭髮烏黑,麵色白中透著紅潤,還泛著光。
她的成熟中有一種嫵媚,嫵媚裡又不失妖豔。雖然相貌不十分動人,卻十分耐看!
她約摸30歲多點,身材顯然比豐滿又稍微超出了一點,那件睡袍的中間部分好像是用少了布料,被繃得冇一點皺褶。
她笑嘻嘻地和師父說著話,但話題顯然跑偏了。
師父問她空調的事,她卻咧著嘴問師父,“楊老闆,帶新徒弟了喲,好帥的小夥子,叫什麼呀?來做我的弟弟吧。”
師父顯然和她也是老相識,打趣道:“你少打歪主意,他剛從鄉下來,清清爽爽的一根嫩藕,他一個指頭能把你挑起來。”
“真的嗎?算了,你去看空調,就是裡邊漏水,下麵還接著盆呢。我自己來問問小帥哥。”
師父搖搖頭,自顧自去看了。顧俊也要跟過去,被“女流氓”一把攔住。
“帥老弟,叫啥名字呀,我叫凱姐喔,你真的能一個指頭把我挑起來麼?”
顧俊弄了個大紅臉,兩手也好象是多餘的,不知該往哪裡擱。
“明天過來一道搞掉,那根排水管破了,還不好換……”師父撓撓頭說。
“阿俊,要麼你明天來幫她換掉,在根部斷的,正好你昨天也拆開看過內機的出水管,它們都是一樣的。”
顧俊隻好點點頭,儘管自己心裡不大情願。
凱姐非常高興,她話中有話地說:“阿俊來搞最好,我歡迎他來搞。”
顧俊是個初入“紅塵”的新手,冇有想到、也不敢想她話中的玄妙。
師父早已咧開了嘴,他不失時機地說:“那歡迎我來搞嗎?”
凱姐嗔罵道:“滾!”
走出“遇樂會”,一個夾著個精緻的包,梳著精緻的頭,穿著也非常講究的人迎麵走了過來。
他是從一輛油光鋥亮的轎車上下來的,看到楊師傅,忙上前握手,笑著說:“哎呦,楊老百(楊老闆),哪能嘠巧(怎麼這麼巧)啦,我偽(回)來,儂偽棲(你回去)。”
師父咧開嘴,嗬嗬笑著說:“錢老闆你好,我剛看過了,明天再過來吧。”·
“格是儂呃(這是你的)徒弟啊?長得挺精神的噢。”
師父見說,忙對錢老闆說:“嗯,你那幾個保鏢還不一定是阿俊的對手呢。”
看來師父確實崇尚拳頭說話,總是不失時機地炫耀,阿俊不由得心中苦笑。
“是嗎?”錢老闆倒是認真起來,他想了一下說:“明朝我請客,不出去了。”
彆過錢老闆,師父邊騎車邊說道:“這個傢夥黑白道上都有人,人倒是挺爽氣。
哦對了,那個叫凱姐的性格挺活潑的,她也什麼玩笑都敢開。你彆在意她,其實,人倒挺正經的。”
人挺正經的?師父說的是反話還是上海話?
是不是上海話裡“正經”就是“風騷”、“賣弄”的意思?
或者,上海人民說的“正經”就是全國人民說的“不正經”麼?
顧俊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可又不好問,總不能說那個女的在我麵前脫褲子吧?
要是那樣說,估計師父不會罵凱姐,隻會說我胡說八道了,說不定還會說我搞什麼花花腸子呢!
回到修理鋪,顧俊總覺得眼前有什麼揮之不去,似乎總是白花花的一團東西。
還有種莫名的感覺,不知該怎麼描述,好像是有新奇有喜歡,還有一點恐怕,非常矛盾。
睡在床上,顧俊理了理情緒,覺得自己不能失去自己的本心。
雖然大上海是個花花世界,但自己充其量就是個鄉下人,不求大富大貴,隻要能靠手藝吃飯就行。
對於和唐蓮的相遇,自己雖冇有主動,但也已經越過了紅線了。
如果小翠知道了一定會非常傷心的,雖然自己不說她不會知道,但終究自己是個問心無愧的人,對人要坦誠相待,對於自己未來的一半更要以誠相對。
顧俊拿出唐蓮的那張紙條,這是他第一次看,前些天一直忘記了。
果然是個電話號碼:021-########。然而,他卻覺得索然無味。
直到十二點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下午黃昏時分,師父告訴顧俊,那邊錢老闆來了電話了,請他和師父去吃晚飯。
“阿俊啊,你先去,幫那個凱姐把漏水的管子先換掉,總不能光去吃飯。
雖然人家老闆客氣,但畢竟我們和他還差了幾個等級,我們還是要把自己放在該有的身份上。
那個配件還是冇到,到時再說吧。我晚點來,估計你搞得差不多我也就到了。”
於是師父幫顧俊叫了隻車頭(出租車),叮囑了司機下車的地點。
顧俊下了車,到了“遇樂會”門口有點忐忑不安,好象來的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和門口的迎賓打過招呼,顧俊走上二樓向215房間走去。
走廊裡依然冇有人,顧俊的腳步特彆清脆,咯嗒咯嗒,有點象恐怖片裡的壞蛋在尋找目標。
到了215門口,顧俊吸了口氣,抬了抬手,低了低頭,又咬了咬牙,終於要敲門了。
突然門呀一聲開了,一張有點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門口,顧俊不禁嚇得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