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起身,剛想握住長槍,又將手收了回來。
想到今天是比試咒術,便一步跨出,負手而立,站在嚴雪中,輕蔑的眼神,透過漫天飛雪,看向了劉浪。
“長你無儘歲月,也不欺負你這晚輩,請!”
劉浪也不廢話,朝著遠處玉樹臨風的白衣男子一抱拳,接而長劍用拇指一彈,穩穩地插在地麵。
隻見劉浪馬步生根,氣運丹田,一股壓力順著胸腔而上,被阻隔在喉結處,再度發力,直到麵部都開始泛起了紅暈。
雙腳下沉,踏得堅硬地麵皸裂開來,蓄勢已成,劉浪雙手猛擊自己腹部,大喊一聲。
“How are you?”
這道被他灌注了無窮天地法則的浩瀚之音,衝出牢籠,在空中化身為了一條巨大的火龍,張牙舞爪間,裹挾著飛沙走石、燃木焦土,直撲白衣男子而去。
火龍衝過分界線,萬千紛飛的雪花,刹那間便迴歸本質,化為蒸氣,消弭於天地之間……
白衣男子見火龍來勢凶猛,卻也毫無懼色,隻見他兩指一撫額前長髮,微微一笑,閒庭信步間,抬腿一震地麵,口中低語一聲。
“I'm fine,thank you。”
語雖輕,勢卻大,隻見那洶湧而來的火龍,忽然像被無形的大手攥住,動彈不得半分,頃刻間,化為烏有,隻留一聲龍吟哀嚎迴盪少時便偃旗息鼓,回溯無路。
劉浪見這猛烈的一擊,居然在這輕描淡寫間,被土崩瓦解,跳腳罵孃的心思一起,便很快打住。
因為,接下來的一幕,令劉浪不由得渾身一僵,瞳孔之中,一條比剛纔火龍大數倍的雪豹,由雪花凝聚成形,仰天嘶吼一聲後,躍下高台,以雷霆般的速度,張開大口就朝自己咬將過來。
說是遲,那是快,長劍在手,天下我有。
劍花舞動,堪堪接下了這一擊,回身遠避,正自僥倖間,忽感不妙,背後罡風一起,哪還有逃脫的機會。
啊~啪的一聲悅耳清響,豹尾重重抽在劉浪的後腦勺上,打得頭蓋骨都差點蓋不住了,整個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說奇怪也不奇怪,那頭雪豹見一擊得手,猙獰的麵部,居然露出了一個很人性化的大微笑。
或許是這豹子有點皮吧,反正就那麼個意思,眼見劉浪飛在半空的身體要脫離掌控。
哎,它偏不乾,就是玩,小尾巴這麼一卷,這可就把劉浪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汗毛、汗毛孔,黑頭什麼的可就全給捂住了啊。
原本頭朝前飛行的身體戛然而止,那雙懸空的腳,隨著身體後仰,可就由著慣性跑到了前頭。
緊接著,脖頸處,便傳來了一連串骨頭錯位的聲響……。(此處應該有掌聲*^O^*)
見小尾巴上的劉浪冇了動靜,雪豹玩心全無,就像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回頭看向了白衣男子。
見他點頭,雪豹似乎又有了點興趣,將劉浪又纏了數圈,腳尖朝下,輕輕放到光滑的地麵。
尾巴猛得一收,劉浪整個身體就像一顆陀螺般,滴溜溜旋轉著,朝著一棵秋葉微黃的大樹撞了過去。
旋轉,跳躍, 我閉著眼,塵囂看不見,(後麵怎麼唱,忘了……)
而後,砰得一聲,大樹猛晃,玩心大起的雪豹,人立而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前足如鼓掌般,不停拍打著,仿似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雪白的舌頭也都探了出來。
白衣男子看著被秋葉掩埋的劉浪,失去了所有玩弄的心思。
“送你回去吧,過些時日再來與我討論,現在的你,還冇在這方天地中,領悟到真正的大道。”
“這句話還你,How are you!”
撲倒在秋葉中的劉浪,聽到男子念出了口訣,嘴角一抹笑意上揚,長身而起,撥掉頭上枯葉,迴應道。
“I'm fine,thank you.and you?”
語落之際,天地變色,連整個空間都抖動了起來,四麵八方的靈氣,如潮水般湧向了劉浪身前,漸漸彙聚成了一道身高十餘丈的人像。
身披紫色鎧甲,鮮紅披風迎風招展,麵容堅毅,手中長劍古樸沉重,背後斜背的巨弓,卻是流光異彩,耀眼至極。
隨著靈氣不斷聚集,巨像和兵器也在不斷變化,直到高達近五十丈,才停止了下來。
“如何?今日可否再與前輩一戰?”
笑了,白衣男子哈哈大笑,淚水都止不住那種,許久後,他看著眼前的巨人,在心裡輕語呢喃。
“回來了嗎?我自己難道還要和自己戰一場不可?”
又一個聲音在心裡響起,“戰吧,了卻枷鎖,有何不可?”
一段沉默過後,男子眼神忽變,隨手一招,長槍拔地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弧線,飛至他手中後,顫鳴不已,槍尖遙指劉浪。
“現在的你,可戰!”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滿目瘡痍,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直到巨人顫抖著雙手取出長弓,將白衣男子釘在雪碧之上。
直到他滑落雪壁,口中艱難說出了:“I'm fine,三克油。”
直到劉浪與巨人同時倒地,揚起了漫天塵沙,才最終結束了戰鬥……。
男子吐出一大口鮮血,伸手虛空一揚,一黑一白,兩顆陣珠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著遠處的劉浪,他艱難地開口。
“我輸了,陣珠你拿去,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劉浪抬頭,用長劍撐起身體,亦步亦趨的走到男子身邊,將他扶到一塊岩石上坐下,自己也再冇了力氣,一屁股就坐到了地麵之上。
好巧不巧,陣痛從後門而起,直達天靈蓋……
無奈,又爬向了一個方向,斜靠在一塊岩石上,出氣多,進氣少,但還是不忘探出手去取兩顆陣珠。
“拿,拿來吧你。”
男子手中的陣珠被劉浪拿去,可他的手掌還保持著剛纔的動作冇有放下,看著地麵上那凸起的岩石,還有上麵殘留的血水。
菊花一緊,轉過頭看著笑意滿滿的劉浪。
“小子,你,你不疼嗎?”
“疼啊。”
“那你?”
“噢,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男子肯定點頭,意思是,願聞其詳,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這心裡就像貓抓一樣,癢得難受。
“嗨,這有什麼,既然已成事實,那就微笑著接受唄,何況,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
說著,將手中兩顆陣珠拋了拋,露出了更為滿意的微笑。
男子伸出了大拇指,“在我見過的狠人中,我夢均陽願稱你為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