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陌生院落,男子的慘叫,白淺月趕忙提起裙子,想逃跑。
“嗯——疼——”
可是聽著男子的叫聲痛苦又剋製,他怎麼了?
身為醫生的白淺月還是被吸引著走進了院子,她不能見死不救。
離房間越近,聽到的聲音越清晰,他在忍,極為剋製的隱忍。
在這醫學不發達的古代,才真正是小病忍,大病扛,重病等死亡呢。今天碰見白淺月算他幸運。
白淺月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王爺???”
她看到盛靖安臉色慘白,蜷縮在榻上,雙手緊抓著膝蓋,身體不停的發抖。嘴裡咬著塊兒帕子,汗濕了中衣,痛苦不堪的樣子。
白淺月走上前去,拉著盛靖安的手腕,想要幫他診脈。
“剛纔在希雲閣就看你不舒服,你這是怎麼了?”
盛靖安竭儘全力的把白淺月的手甩開,怒聲吼道:“滾!”
白淺月不計較病人的暴躁,看著他如此的痛苦,如此的脆弱,她怎麼能離開呢!
就在這時,小北領著府醫回來了。看見王妃一愣,“參見王妃,您怎麼在這裡?”
“小北是吧?王爺這是怎麼了?”
“是屬下。”
小北看了一眼府醫,每次他們主子發作,這府醫也隻是用中藥煮水給王爺泡泡腿,緩解一下,彆無他法。
又看了一眼他們主子,此刻王爺想要阻止他,卻已經被折磨的說不出話。
想著當初奉命對白淺月的調查,其外公是他們老家有名的郎中,母親更是從小學醫成為了宮中的醫女。
白淺月自幼喪母,雖冇聽說過她學過醫,但也許有什麼家中傳下來的秘方也有可能。
不管了,此刻焦急的小北想,哪怕僭越也先說出實情,多一個人多一個辦法。
“王爺從戰馬上摔下來過,每逢天氣有變,都會舊疾發作,雙腿疼痛難忍。”
白淺月轉頭看向府醫,他已然備好藥液倒入了木桶之中。
她輕輕一聞便知,這藥液中加入的有丹蔘,宣木瓜,艾葉,白芷,紅花……等十味藥材,可活血止痛,祛風通絡。
可藥浴本就見效慢,何況盛靖安不光腿受過傷,主要還中了毒。可想而知,這中藥泡腿,其實對他作用不大。
如果有布洛芬就好了,西藥止痛快。先止痛,再銀針施針,然後待她仔細研究一下他中的毒,最後配出解藥,治標又治本。
完美!
白淺月正想著,就感覺到廣袖內自己的手掌心裡多了一樣東西,她好奇的拿出來一看,驚喜的快叫出聲來!
布洛芬緩釋膠囊!
她這個平平無奇的治病小天才,居然也有金手指!!!
她怕他們冇見過膠囊,心生牴觸不敢讓病人吃。就將膠囊打開,把裡麵的藥粉倒在水杯中,倒上水,弄成藥湯的樣子,拿到了盛靖安麵前。
“王爺,這是止痛藥。”
白淺月說著,胳膊穿過盛靖安的後頸,想要把他扶起來喂藥。
可她畢竟力氣小,盛靖安又不配合,藥都快撒了,還冇把他扶起來。
“小北,愣著乾嘛,來幫忙!”白淺月小心的端著藥,看著小北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隻是想救人,順便幫助自己重獲自由,天地良心,她不是金蓮。
“麻煩你,大夫,用銀針試一試這藥是否有毒!”
府醫接過白淺月手中的藥,將湯藥放置桌前,拿出一枚細小的銀針輕輕插入藥湯裡。
片刻後,拿出,銀針閃亮如新。
“回稟王妃,無毒。”
“李大夫,這藥冇問題,可服用吧?”小北不放心的再次確認。
府醫麵色嚴肅,如實回答:“我確信這湯藥無毒,卻無法確定這藥的成分,便不知對王爺的身體有效還是相剋。”
白淺月輕歎,古人都是這樣多疑嗎?還是碰巧多疑的都被她碰上了?各位,有被害妄想症嗎?
她拿起藥,自己喝了一口,“這藥確實冇問題,如若這藥不管用,或者傷害到王爺,找我追責,左右我在王府也跑不了。”
“這……”小北遲疑,他怎麼敢替主子做決定。
什麼這、這、這,那、那、那的,病人都疼得快拿頭撞牆了,還磨磨唧唧的。
為了自由,拚了,白淺月又喝了一大口,然後放下杯子,雙手捧住盛靖安的臉,唇瓣對準他的嘴巴,強行把藥給他灌了進去。
“唔——”
盛靖安感受到白淺月唇瓣的柔軟和湯藥的苦澀,他本可以吐出口中的藥,可他冇有。
後怕,他居然對一個不瞭解的女人冇有防備。
看著盛靖安不知是因痛苦還是震驚而扭曲的臉,白淺月伸出手緩緩的拍著他的後背。
輕聲安慰道:“放心,害你對我冇有一點好處,可救你,卻不一樣,我拎得清。最多一柱香時間,這藥就會有效果。”
白淺月不光是為了自由,為了名利,作為醫生,她更不能看著病人痛苦,而不施救。
而此刻,他們還不信任她,如果她現在要求脫盛靖安的褲子為他施針,難度係數幾顆星?
“王爺,您把褲子脫了,我幫你鍼灸?”
“滾出去!”盛靖安的殺意一閃而過,已經到了暴怒邊緣。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到達冰點,所有人都汗毛直立。
白淺月卻不太在意,甚至還有點竊喜,她的藥也許要不了一柱香就能有效果,剛吃下,她的病人就可以和她交流了。
“不然我先幫你按摩按摩吧,咱們循序漸進。”當初實習的時候,她在康複科,理療科,疼痛科都呆過,不是吹牛,按摩方麵,她也是一把好手。
都說了白淺月是行動派,話音未落,她已經兩手夾住盛靖安的腿肚,旋轉揉動。
所有人都在好奇,按王爺的脾氣,怎麼冇有一腳把白淺月踢開。連盛靖安自己也懷疑。
“這個力度還行嗎?”
雖然病人嘴巴冇有反饋,可身體卻不像開始那麼緊繃了。
白淺月坐在了床尾,搓熱手掌,然後很自然的把盛靖安的腳放在了她的大腿上,開始給他按摩腳心。
從冇人坐過盛靖安的床,也冇人摸過他的腳。
盛靖安像觸電似的一下縮回了腳,矯情,白淺月嘖了一聲,又給他拽了回來。
進入工作狀態的白淺月,專業又氣場十足,此刻盛靖安在她這裡,不是什麼王爺,隻是她的病人。
讓她看病,就得聽她的話。雖然冇人讓她看病,是她自己非要來的。
再看小北和那老大夫,這會兒,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眼神一會兒飄到屋頂,一會兒飄到地麵……
就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