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一縷霞光破開黑霧和硝煙,將一絲絲溫暖送往華夏大地。
伴隨著厚重的轟隆聲,罪血之城那高達十米之巨的鐵門緩緩打開。
興許是太久冇有開過門,鐵門的轉軸部位都已經鏽跡斑斑,在鐵門開合之際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
霞光順著開合的門縫投射到罪血之城內部,映襯出一排排衣衫襤褸卻精神抖擻的少年郎。
為首那位少年,他一襲白衣不染塵埃,麵容雖有著少年的些許稚嫩,但劍眉星目中卻有著無法掩藏的英氣。
他的氣質很難讓人想到這會是一個罪血後代階下囚能夠擁有的。
蘇宸四歲被送入罪血之城,每天過著階下囚的生活。
十五年的壓迫,未能磨滅他的心智。
當那扇破舊的大鐵門開啟之際,牢籠已不複存在,他與這個世界,再次對接。
入眼處的景象,不同於十五年前的繁華,此刻因為龍脈被斬,儘顯荒涼。
地麵上到處都是炮彈留下的殘痕,遠處還有一棟數十層高的大樓還在冒著滾滾黑煙。
破敗,這是蘇宸最直觀的感覺。
這就是華夏的現狀嗎?
罪血少年們好奇張望,他們在懵懂的年紀,甚至是剛出生還在繈褓之中,便被送進罪血之城。
他們根本不知道罪血之城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第一次凝望,難免好奇。
“我叫王大龍,今後就是你們的指揮官。”
在罪血少年打量著外麵的世界之際,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們麵前,那張國字臉上寫滿了威嚴。
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身後揹著的那柄重刀,刀身漆黑如墨,看上一眼仿若都能把人的心神給吸納進去,很懾人。
“走吧,目標北疆戰場。”
冇有多餘的交流,指揮官王大龍直接轉身離開,根本不擔心罪血之城的少年們趁機逃跑。
“宸哥,他什麼意思,這是讓我走著去戰場?裝備呢?”
罪血之城的少年們心中不爽,彆人上戰場都是坐著戰車去的,裝備精良,他們這冇裝備,冇戰車,就兩條腿,而且隻有一個冷漠的指揮官,這是赤果果的將他們當成誘餌炮灰,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啊。
“跟著。”
蘇宸麵色冷沉。
他很想去看一看,究竟是那些人在高高在上的命名罪血。
罪血之城距離前線戰場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趕赴戰場的這段時間,剛好給罪血之城的少年們一個緩衝。
畢竟這算是罪血少年們自懂事以來,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打量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他們需要瞭解的還有很多。
見蘇宸跟著指揮官王大龍離開,罪血之城的少年們緊隨其後。
他們興許不信任王大龍,但他們絕對會無條件的信任蘇宸。
這是罪血之城的少年們特有的信任。
他們從幼年時就被欺壓,弱小的他們隻能抱團取暖,這也就造就了他們那不可分割的凝聚力和信任。
十萬少年,十萬布衣,他們冇有武器戰甲,有的隻是一腔熱血和少年獨有的輕狂。
一路向北,布衣浩蕩。
而就在罪血之城的少年們趕赴北疆戰場之際,軍機閣也將龍脈還在顫動的訊息散播出去。
可惜的是,並冇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自龍脈被斬之後,已經有過太多類似的傳聞,民眾們幾乎已經麻木了。
他們曾親眼目睹了龍脈被斬的至暗時刻,他們知道,這些隻不過是高層安慰他們的‘謊言’罷了。
對於民眾的反應,軍機閣早有預料,雖然心痛,但也無可奈何。
伴隨著軍機閣的一聲令下,華夏現存部隊全部趕赴前線。
經由軍機閣批準,各大媒體報社的人一同隨行,他們將實時報道前線的戰鬥狀況。
他們要用鮮血與烈火,喚醒炎黃子孫的不屈意誌。
罪血之城的少年部隊並冇有報社跟隨,在前線等待他們的將是頂尖的偵察部隊。
他們是罪血後代,雖然經過教化,但冇有人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叛逆之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將在監控之下。
……
在指揮官王大龍的帶領下,罪血少年們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他們的行進路線遠離公路城市,都是大山森林。
因為罪血少年冇有任何物質,就連食物都要靠他們自己來解決。
大山森林雖然危險,但其中有著豐富的食物供給,不至於讓罪血少年們還未走到戰場就餓死。
夜幕籠罩,一簇簇篝火在林間閃動。
“宸哥,我長這麼大還冇有吃過烤肉呢,真香啊。”
胖虎等人圍坐在篝火堆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火架上滋滋冒油的野味,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在罪血之城的時候,除了過年他們能夠嚐到一丁點肉沫,其他時間都聞不到肉味。
如今麵前擺放著一整隻烤鹿,對他們的誘惑力可想而知。
不過他們都剋製著自己,冇有出現瘋搶的現象。
“把肉分一下,確保每一個兄弟都能吃到。”
蘇宸發話了。
他們抓的野味雖然多,但他們可是擁有著十萬少年郎,好在由於靈氣復甦的緣故,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動物,它們的體積都比曾經龐大數倍,不然抓的這些野味根本不夠分。
“呐,這是宸哥分給你的。”
胖虎拿著一塊鹿腿肉走向倚靠在大樹下的指揮官王大龍。
正在閉目養神的王大龍睜開眼睛,並冇有去接鹿肉。
“怕有毒,還是不敢相信我們這些罪血後代也懂得分享?”
胖虎不屑的看了眼王大龍,“雖然我們被稱為罪血後代,但我們可比某些口頭上說愛國卻冇有實際行動的人強多了,你吃不吃,不吃我可拿走了,我的兄弟們可都惦記著這塊肉呢。”
“虎子。”
蘇宸冷喝一聲,胖虎不爽的瞥了眼王大龍,將樹葉包裹的鹿肉放在他麵前就離開了。
篝火旁,罪血少年們一邊吃肉一邊閒聊。
“宸哥,咱們既然要去打仗,總的有個名號吧?不然彆人都不知道咱們是誰啊。”
“對啊,起碼咱們得有個部隊番號。”
“咱們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就叫炎龍軍吧。”
“可以可以,這個名字不錯。”
“既然有了番號,怎麼著也得弄個戰旗吧?”
“嗯,最好是霸氣一點,可不能落了咱們的氣勢。”
“炎龍軍,龍的傳人,那就以龍圖騰作為我們的戰旗。”
“龍圖騰?好,好好好。”
罪血少年們激情似火的討論著,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王大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那群朝氣蓬勃的少年們並冇有上戰場的畏懼,反而有的隻是亢奮和激動。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就是少年的輕狂嗎?
諷刺的是,如今華夏國內,還有多少‘愛國人士’敢上戰場,而這群‘罪血少年’,卻冇有想過要逃跑。
有那麼一瞬間,王大龍想要看看,當偵察部隊將罪血少年們的這種表現放映在熒屏上的時候,華夏子民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