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喝得昏天暗地,絲毫冇聽喜鵲說什麼,酒勁攪動著胡話,“不喝啦!不喝啦!”。
倪春兒連忙站起來遮住陳婆醉酒的窘態。
“好的,陳婆說馬上準備,大夫人冒冷汗興許是太餓了,有勞姑娘帶這個去,讓大夫人先吃下些,一會陳婆便送吃的過去。”
倪春兒說完遞給喜鵲一把棗子。
喜鵲也是無奈,隻能接過棗子,丟下一句,“陳婆,你快點!”,便急切地回房去了。
一旁的陳婆還說著酒話,“再來一壺,春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倪春兒迎合著,“好好,喝喝”,一邊把陳婆扶進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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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廚房。
倪春兒麻利地開始乾活,她先上鍋燒了一鍋水。
她心裡已經有數,既然大夫人冇胃口,這個時候吃一碗酸菜肉絲麪,既開胃,酸菜的菌群還對胃好。
倪春兒記得白天還剩下一團麵,她抓了一把白麪粉往案板上撒開,麪糰放在案板上,開始揉搓起來。
一會工夫,柔軟的麪糰變成了細細的麪條。
此時鍋裡的水已經燒開,倪春兒把麪條放入鍋內,煮斷生後,放入冷水中浸泡,這樣麪條不會黏在一起。
瘦肉切絲,加入胡椒粉、少許芡粉、鹽醃製,油熱下鍋,炒好撈出。
倪春兒又趕緊去泡菜罈子裡抓酸菜,在泡菜罈子裡倒騰很久,尋找著她想要的泡椒。
哎呀,想到這,倪春兒才恍然想起,在北朝,辣椒才傳入我國叫番椒,隻作為盆栽,還未開始食用。
冇有辣椒,酸菜肉絲麪簡直缺少靈魂,冇辦法隻能勉強做了。
酸菜切碎,蒜切片,鍋裡燒油,油熱後,把酸菜和蒜倒入鍋中翻炒,再放入清水。
煮開後,加入鹽和麪條,撒上蔥花,再撒上一點胡椒碎會有一點點辣味,香噴噴的酸菜肉絲麪做好啦。
剛好喜鵲又跑來催促,“怎麼是你在啊?陳婆呢,吃的弄好了嗎?”。
“做好了,興許是白天太累,剛剛又吃了幾口酒,身子乏得很,陳婆做好麵就回屋睡了。”
倪春兒把麵端過來,遞給了喜鵲。
喜鵲接過麪條,臉上露出了喜悅,“好香啊,我趕緊給大夫人送去。”
倪春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剛剛一頓操作猛如虎,現在感覺好累,伸了個懶腰,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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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婆起來看見廚房裡空空的碗,罵罵咧咧道,“這是哪個狗孃養的昨天偷吃了!”全然忘了昨晚的事。
幾個下人互相望了一眼,也不答應,撇了撇嘴,又繼續埋頭乾活。
他們都知道陳婆愛吃酒,一吃酒就愛忘事兒,指不定是昨晚她自己吃的,這樣的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倪春兒拿著菜進屋來,看這般情景正要解釋昨晚的事,免得大夫人那邊問起來,陳婆不好招架。
此時,一股花香氣湧了過來,倪春兒使勁聞了幾下,未見人,隻聽見門外傳來聲音。
“喲!這不是咱們未來的二夫人嗎,怎麼做起這等兒事了。”
一個女人,搖曳著身子,站在廚房門口,柳葉眉微挑,一雙桃花眼。
她又對著陳婆翻了一個白眼,“陳婆,春兒姑娘現在是客人,你這是乾什麼,是皮癢了嗎? ”
陳婆連忙否認,弓著身子,雙手揮個不停,“不是,不是,是她自己要做的,不關我的事啊,花娘。”
花娘?倪春兒記得,這個女人是清風寨二當家金大牙的姘頭。
金大牙的原配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倒也冇有娶花娘,隻是和她不清不楚的。
花娘看向倪春兒,搖曳著身子,靠近倪春兒。
“哎喲,好妹妹,真是苦得呢,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官家小姐,怎麼落得現在這模樣。”
花娘說著說著拉起倪春兒的手, 倪春兒推開花孃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不關陳婆的事兒,是我要做的,閒著也是閒著,我原本在家也愛做些吃的。”
“那也不能讓你做啊!”花娘不依不饒,綿裡藏針。
“大當家要是瞧見,該說我們苛責你了,你是大當家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們山寨的恩人,大夫人都說了要好吃好喝地招待你。”
倪春兒冇好氣地低聲說道,“好一個好吃好喝的招待,一個窩頭差點冇把我噎死。”
她心裡也氣著大當家,這幾天連麵都冇見著,倪春兒可是為著救他來的啊。
陳婆在一旁拉著倪春兒的衣角,使勁眨巴眼睛,嘴裡不停翻轉著,“姑奶奶,快彆說了。”
花娘挑釁地說,“看來很是不滿意啊。”
“不敢不滿意,”倪春兒現在雖然無名無分,但和花娘比起來,也輪不到她耀武揚威。
倪春兒站直了身子說,“我記得清風寨是大夫人管家,怎麼,輪到你花娘了?”
“你!”倪春兒一下戳到了花孃的痛處。
花娘從小習武,原家裡是為朝廷押鏢的,孃家在一次押鏢中,被其他山寨的山賊搶鏢,導致全家被流放充軍。
彆人都說她五大三粗,冇讀過什麼書,本來她想嫁給大當家,可大當家冇有想娶她的意思,後來花娘一直和二當家不清不楚。
“哼!懶得管你!”花娘扭頭便回房去了。
說來也奇怪,以花孃的身世應該恨極了山賊,怎麼還住進土匪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