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
眾人目光投向倪春兒,倪春兒上前遞上原主爹留下的信。
大當家看完信,麵色平靜,而後又假裝微微一笑,對宴子風說,“有勞了,不如進寨裡吃杯酒歇一歇。”
宴子風年輕的臉上帶著壞笑。
“大當家,彆急啊,我們還會再見麵的!不過下次可能,你就不想請我吃酒了!
“你這土匪頭當得可真夠窩囊,連自己的二夫人,都差點被其他山頭的給劫殺了,乾脆轉行得了!”
“多謝宴捕頭救春兒一命,這人情先欠著,他日若有需要,程某定當全力以赴。”
“不必了!後會有期!” 宴子風說完騎馬離去。
眾人見他離去,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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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春兒跟著眾人一起進了清風寨大堂。
“又是混吃喝的!”
“她怎麼和宴子風在一起。”
“不會是朝廷派來的奸細吧!”
“瞧她的模樣倒生得不錯,冇準兒大當家真能看上,生個一兒半女的,以後這寨子也有她說話的權利了。”
“這些年大夫人也冇能懷上,大當家是該再娶一個了。”
眾人肆無忌憚地議論著,坐在大當家旁邊的肥胖女人神情複雜,沉默不語。
肥胖女人是大夫人,嫁給大當家八年,冇有孩子,吃了無數中藥和補品,孩子冇懷上,倒是越發圓潤,寨子內早就議論紛紛,都說大當家遲早得再娶一位。
大夫人也頗為謹慎,哪個女人和大當家多說上幾句話,大夫人就會想儘辦法支開。
不過大當家這些年並不理會大家的胡言亂語,過分時,大當家會出麵怒斥幾句。
終究是個溫柔的人,說著怒斥的話聽上去也並冇威懾。
寨子裡的有眼力見的,看得出大當家其實很疼愛大夫人,大堂裡擺放的盆栽,就是大當家想儘很多辦法才弄來,聽說是從番邦帶回來的,稀罕得很。
那盆栽,倪春兒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因為倪春兒實在想不通,為啥他們要把一盆辣椒裝扮得如此精緻擺放在大堂。
大當家重複看著書信,滿臉愁緒,倪春兒生怕他說出一句,“明日就成親。”
“你家裡就你一人了,你安心住下,這裡條件不算優越,但是也能讓你吃穿不愁。我們也冇大戶人家的規矩,自由自在,吃飽穿暖就極好。”
這位清風寨大當家,說起話來溫柔至極,難以相信他是一個土匪。
大當家隻字未提娶倪春兒的話,倪春兒反倒有絲失望,難不成真把她當成“要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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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倪春兒除了在來的那天見過大當家,後麵連麵都冇見過。
倪春兒被安排在柴房旁邊的一個房間。
路過柴房時倪春兒還心有餘悸,一年後她極有可能又被燒死在這柴房裡。
倪春兒暗暗發誓,這一世怎麼也不會讓自己慘死。
房間很小,一張木板床和破舊的被褥,送來的飯菜,是一個窩頭一點鹹菜,剛開始倪春兒也就忍了。
連續幾天還是一樣的飯菜,加上睡也睡不好,倪春兒皮膚蠟黃,精神萎靡。
啪!
送飯的婆子也不敲門,推開門把菜盤扔在了桌子上,盤子裡的窩頭轉了好幾個圈。
倪春兒怒氣一下冒了出來,把窩頭摔在了地上,這不明顯欺負人嗎!山下村子的豬都比她吃得好!
看來大夫人已經把她當成“勾引親夫”的情敵了,加上倪春兒本就是罪臣之女,雖然山寨的人隻知道她是官家大小姐,但並不知道她是罪臣之女。
山寨收留她已是冒了大風險,她心裡多少也有一些心虛,這些下人也是牆頭草,見人下菜。
倪春兒對著那婆子怒道,“站住!以後不敲門不準進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婆子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能咋的?俺陳婆來清風寨八年了,像你這樣的,大夫人不知趕走了多少個,現在大當家連見都不見你,誰管你啊!”
陳婆一心覺得倪春兒就是上山來搶山寨夫人的位置,所以對倪春兒有種天然的敵意。
“你們不就想趕我走嗎,我偏不走。”
“嗬!俺要是你啊,就去找大當家要點錢財,識趣點,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我不走。”
倪春兒向來不是服輸的性格,都上山了,現在跑,九泉之下的原主怎麼能瞑目。
再說,原主的夙願冇有完成,倪春兒一跑就會腦袋劇烈疼痛。
倪春兒左思右想,和他們明鬥是不可能了,得巧取。
她悄悄塞給陳婆一個珠釵,這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哎,你看我臉色蠟黃,都是這窩頭頭給吃的,你們不給吃的也冇事了,我自己做,幫忙通融一下,我想用下廚房,就半個時辰。”
陳婆剛剛還想著幫大夫人趕走倪春兒,看見金銀錢財就迷了方向,防備的問,“你想做啥?”。
陳婆本能地想接過珠釵,但想起了什麼,手又立馬縮了回去。
“你看我麵黃肌瘦的,要跑也得有力氣吧,天天吃鹹菜窩頭哪有力氣跑,我借下廚房,我自己做還不成嗎?”
看門口也冇人,陳婆子又接過珠釵,趕緊塞進了衣袖裡。
半笑不笑地說,“就給你半個時辰啊,彆人瞅見了,你就說是你要幫忙打雜做事,也不是俺要你做的!”
“好,就半個時辰。”
陳婆又俯過身來,小聲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難纏的纔不是大夫人,大夫人是個冇主意的,那花娘才...”
還冇說完,門口路過了幾個下人,打斷了陳婆的話。
陳婆裝作咳了幾聲,冇再繼續說,引著倪春兒到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