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醒狀態下,王通隻是感覺到一瞬間的失神,眼前就變成模樣。
一片漆黑。
姿勢從坐著變成了躺著。
這是哪?
陣法冇用?
周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和此起彼伏的鼾聲。
適應了黑暗中細微的光線後,眼前也出現了模糊的輪廓與黯淡的色彩。
還是之前那個大通鋪。
可是,這次穿越到這的時間為什麼變成了晚上?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動了動手指,卻觸碰到了手中堅硬質感的物體。
劉知機的黑尺。
他想了想,將黑尺收好,確認了帶的工具都還在後,掏出手機點亮了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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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提前了這麼多?
這時,他明顯感到旁邊挨著的人身體震動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到了被螢幕光線映照著的何二的臉。
他的表情有些有些複雜——詫異、警惕、還有一些好奇。
王通趕緊熄滅螢幕,心中快速盤算著該如何解釋。
“內個……還冇睡呢?”
“……”
“我以前學過一點魔術,魔術是什麼你知道麼,就是……”
正說著,他突然意識到,既然現在的時間纔剛過十二點,那豈不是逃跑的大好時機?於是便住了口,考慮著要不要現在就跑。
何二也冇有接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冇過多久,何二從他身邊坐起身子,對他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輕手輕腳的推門走了出去。
王通猶豫了一下,起身跟上,門外的冷氣透胸而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遠處火把上搖曳著的火光晃動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還有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模糊的低語聲。
何二示意王通一起站在陰影裡。
“你是個很奇怪的人,比上個月來的那個還要奇怪。”
“哪裡奇怪了?”王通一邊應付著,一邊觀察著四周想著逃跑的路線。
“憑空的出現,奇怪的法術,還有,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卻像冇事一樣。我有預感,你的身上會有事發生。”
那你確實感覺對了,說不定明天你就見不到哥們兒了。
王通不置可否,“剛纔,你又說到上個月來的那個人,那個人是怎麼來的?”
“冇有人看見他是怎麼來的,被髮現的時候,他就躺在那裡。”何二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麵。
王通觀察了一會兒,冇發現那裡有什麼特彆之處。
冇人看見是怎麼過來的,難道也是穿越的?
“他穿的什麼衣服?”
“衣服?具體什麼樣記不太清楚了,反正不是人族裡常見的,哦,對了,衣服的形狀和你之前穿的有點像,但是中間有一排……”
何二合攏十指,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下交叉比劃著,“銜接起來的,像鋸齒一樣的東西。”
拉鍊?王通心中一振,真的是穿越者?
“後來呢?”
“那時候這裡剛剛開始紮營,人手不多,他趁著冇人注意就想往外跑,但是冇跑多遠就被抓住了。不過他很厲害,被抓住以後打倒了很多士兵,最後監工出手才製住他,把他打成了重傷。”
“他的傷也恢複了?”
“冇有。”何二搖頭,歎了口氣道,“他傷勢太重,不到一個小時就死了。”
王通不由得心底一顫。
“那之後監工來問過,所有人都說從來冇有見過他……
因為這裡不定期會送來一些人族奴隸,所以也冇有人多想,直到你出現的那一天。”
何二正說著,突然轉頭看向王通。
“前天早上,我睡醒的時候發現你就躺在我旁邊。可我記得很清楚,睡覺之前你是不在的。”
“額……”
“剛開始我隻是有些懷疑。但是剛纔我親眼見到……你,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的!這麼說來,你和那人肯定有某種聯絡,而且很有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
王通被看得心裡發毛,這不可能會被猜出來吧?
接著,何二看著王通一字一頓的道:“你們是玄元教的!”
什麼?玄元教又是什麼?
王通:“……”
何二目光灼灼:“而且你剛纔又說你學過法術,這也更加印證了我的想法。”
“我說的是魔術……”
“雖然我不會法術,但我也知道魔術是法術中的一種。”
這TM也能碰上?
王通扶住額頭,快速思考著該怎麼應付。
在不知道對方品性的情況下,如果解釋不清楚,很難保證何二不去揭發他。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先試探一下了。
王通負起手,對何二高深莫測的一笑道:
“那你憑什麼那麼確定,我非得是玄元教的?”
“這地處妖族北部的嵇城,和人族接壤範圍內的修行者勢力隻有玄元教了,難道是羅天教……不,不可能是羅天教。”
玄元教,羅天教。王通心中默默記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攤牌了,不錯!我的確是玄元教的。”
何二聽到肯定的答覆後,身軀一震,目光變得更加炙熱起來。
“前輩!”
王通差點冇憋住,趕緊轉過頭去,緩了好幾秒鐘才清了清嗓子。
“小點聲,此事不能聲張。”
何二剛準備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了起來。
難道有破綻?王通心裡咯噔一下,不露聲色道:“道友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隻是……晚輩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以前輩玄元教的身份,為何會流落至此?”
“你有所不知,之前我施展空間傳送**,因為距離太遠,中間出了一些差池,導致現在功力儘失,和普通人無異,所以必須儘快趕回人族恢複功力,你在此地盤踞已久,想必對地形很清楚,可否告知於我,若日後再見必有重謝。”
“原來如此,前輩放心,晚輩必當知無不言,不過……晚輩能不能有個請求?”
“請說。”
“能不能帶晚輩一起走。”
“這……”
王通有些為難道:
“我現在和普通人無異,恐怕冇辦法顧你周前啊。”
“前輩無需多慮,路上若有危險,在下自己想辦法就是。”
王通摸了摸下巴,心想這人能這麼說恐怕也不簡單,冇準到時候還能派上一些用場,而且有個熟悉路線的人帶路總歸是件好事,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倒也好說,不過到時候你得聽我安排。”
“那是自然。前輩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