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謎圖之淮南鬼殺 第5章

帶著一肚子失望，劉長回到了王宮。王後的貼身宮女看他回來，趕緊上前稟告，說王後雍容還冇有生產的跡象，不過淮南國最好的穩婆已經被請進了後宮。王後說了，一旦大王回來，請他到後宮看看，她有話要跟大王說。

劉長搖了搖頭，自己這第一個孩子，怎麼如此的慢性子？他看了看身上，想起自己剛從監牢回來，不但親眼目睹了袁家老小30餘口互相殘殺，更是欣賞了將英布之女京仇剮成碎片的過程，雖然心裡的憤懣排解了不少，可難免會沾染上一些血腥之氣。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往往是身體最弱的時候，如果這時自己貿然進去，說不定會對王後和即將出生的孩子不利。所以他吩咐宮女轉告王後，就是自己有些累了，先去沐浴更衣，等王後那邊有了動靜，自己自然會過去看望的。

宮女走後，劉長吩咐人準備香湯，等他沐浴更衣完畢，一股倦意又衝上頭來，他靠著幾案，居然睡著了。

劉長睡著後不久，突然大殿外一片嘈雜把他驚醒了。劉長大為惱怒——王後快要生產了，就連天上的鳥飛過王宮都不敢鳴叫，這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在殿外喧嘩？正在此時，突然一個宮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連聲喊道：“大王，不好了，英布……殺到宮門了！”

一聽英布的名字，劉長噌地一聲坐了起來：“英布？胡說！反王英布早在17年就被高祖皇帝剿滅，在江南番陽被眾百姓殺死，英布家族最後一點骨血，今日也已經被本王全部消滅，他怎麼可能殺到本王的宮門前來呢？”

宮人連連磕頭：“大王，小人剛纔在宮牆上偷偷看過，的確是他！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劉長問道。

“小人在王宮當差多年，當年曾經見過英布，小人也知道他已經死了多年，隻不過我剛纔在宮牆上看到的，的確是他！他的麵容依然是17年前的樣子，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而且他的身形飄忽，小人總覺得他是……是一個……厲鬼！”宮人的身體已經抖成了一團。

劉長哈哈大笑：“今天才殺了他的女兒，他就來找我報仇了，英布啊英布，你也算是個合格的爹。我不管你是冤魂也罷，厲鬼也罷，來的正好，我正恨自己未曾與你較量過呢！”說完，他顧不上穿戴甲冑，走出大殿，提刀上馬，也不等宮中衛士集合隊伍，一個人就衝出了宮門。

宮門外大街上，劉長影綽綽看見對麵有一員大將，隻見他大約30多歲，身高過丈，虎額鷹眼，豹鼻獅口，下頜處是一蓬四處亂翹的絡腮鬍子。在他手裡，提著一把重達百斤的開山大斧，胯下是一匹青鬃馬。在這員大將的後麵，鬼影重重，是數不清的鬼卒，一個個長得奇形怪狀，醜不可言。

劉長雖然從未見過英布，但對於這個被呂太後稱為“天下猛將”的英布，他早就刻在心裡了，他曾經數次在腦海中演繹過自己和英布直接對陣的情形：英布力能舉鼎，自己力能拔山，英布武藝高強，自己刀馬純熟，倘若自己能回到17年前，跟隨高祖皇帝討伐反王英布，一定能在陣前砍下英布的人頭，哪裡還會讓他逃到長江以南？卻讓一群隻會亂刀齊下的老百姓奪了天大的功勞？

這時，英布已經看到了劉長，他把開山大斧一舉，厲聲喝道：“劉長小兒，我英布為打下漢室江山立下了天大的功勞，結果卻遭劉邦老賊算計，最終落得屍首兩分，家破人亡。17年了，就算再大的冤仇，也該了結了。我女兒一個弱女子，嫁入袁家之後一直孝敬公婆，尊敬丈夫，愛護子女，對外與世無爭，為何你卻對我的女兒全家痛下殺手？甚至連一個尚在哺乳的嬰兒都不放過，你身為淮南王，哪裡還有一點兒人心？”

劉長用大刀指著英布罵道：“英布老賊，你本來就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先前跟著項羽，項羽封你為九江王，不久你就背叛項羽，投降了我父皇。父皇待你不薄，江山初定，就封你為淮南王，你不知報恩，再次謀反，對你這樣言而無信的惡賊，早就斬草除根，趕儘殺絕。”

英布哼了一聲，說道：“劉長小兒，劉邦老賊的心思，我豈能不懂，當年分封異姓王，你以為他是心甘情願的？他隻不過是顧忌我們手中的兵馬和一呼百應的號召力而已。等他的屁股稍微坐穩一點兒，他就後悔了，他覺得把大片的地方封給我們這些異姓王，姓劉的就冇地方可封了，老賊又擔心我們這些異姓王對他不忠，這纔給我們扣上謀反的帽子，千方百計要奪取我們的封國，賞給那些姓劉的子孫。隻可惜啊，劉邦老賊千般算計，最終也未必能如他所願。劉姓子孫，覬覦皇帝大位的人多了去了，你也算一個，不過，你永遠也當不了大漢的皇帝，因為你是劉邦的私生子，來曆不明的私生子！哈哈哈！”

聽到英布口裡說出“私生子”這個詞，劉長的臉騰地一下漲紅了——今天白天他在虐殺京仇之前，京仇就曾經罵過他，而這次，惡鬼英布居然也這樣叫嚷，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劉長眼眥欲裂，他不再搭話，高舉大刀，朝著英布的頭上劈了過去，英佈擺動大斧相迎，兩個人人來馬去，戰在了一起。幾十個回合過去，劉長不由得暗暗驚訝：這個英布果然是個高手，不愧天下猛將的稱呼。自己自打懂事起，就比同齡的孩子力氣大幾倍，連王後呂雉都說他是天生神力，成年之後，他曾經和禁軍中的一些將領較量過，往往是十幾個回合對方就招架不住了，可今天，麵對英布，他卻在招式上討不到任何便宜！

劉長是那種打死不服軟，輸掉褲子也不認輸的主兒，對手越是英勇，他越是強悍，兩個人大戰了百十多個回合，依然不分勝負，但劉長卻發現一個悲催的問題：那些鬼卒正像螻蟻一樣朝宮牆爬過去，而宮牆上的守軍顯然已經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露出頭來招架，這些鬼卒要是衝進了王宮，那可就糟了，因為王後近期就要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