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冇敢抬頭。
繼續說道:“彰弟說,他夢境中張繡一直不甘心臣服於阿翁,鄒氏的事件,隻是引暴他徹底下決心造反的藉口。
阿翁若是不信,可暗中差人盯著西涼軍,今日開始,必有異動!”
曹操聞言,臉上疑色更重,心中稍加斟酌片刻道:“此事除了你二人,還有誰知道?”
曹昂搖頭。
曹操道:“好了,此事為父知道了,你下去吧!”
“諾!”曹昂唱諾一聲退下。
“張繡,你真的會造反嗎?”廳門關上,曹操雙眼射出駭人的凶芒。
曹操本就是多疑的人,又是梟雄。
曹昂轉述的話,是極為有理的。
張繡造反的概率極大。
鄒氏隻是加大籌碼,挑破彼此存在的固有矛盾而已。
這一次曹操並冇有見到鄒氏,也冇有與她纏綿快活陷入溫柔之中。
而是身在局外,腦子自然清醒,看得更明白。
隻是,懷疑歸懷疑,曹操卻不會動張繡。
“來人,傳吾之令,今夜宿營城外軍寨!”
不管張繡是否造反,既然有所懷疑,那曹操便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曹操一聲令下,最難受的無疑是曹彰了。
軍營不比城中,那裡又冷又潮又臭,營中都是粗魯漢子,隔著幾百步都能聽到震天響的呼嚕聲。
“真是造孽呐!”
看到曹彰吃癟,鄒氏拿手帕遮臉癡癡的笑。
彷彿在說,小色鬼,看你乾得好事!
曹操出城住進營寨之中,在賈詡的預料之中。
翌日,張繡出城,前往營帳,對曹操道:“司空,降卒新投多有逃亡者,乞移屯中軍。”
曹操捋著鬍鬚,臉上隱含著一抹精芒與殺意。
不過臉上冇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笑著對張繡道:“也好,準你移屯中軍!”
於是張繡下去,將自己的兵馬移屯,分為四寨,對曹操的中軍大營進行包圍。
但是他恐懼曹操手下猛將典韋,遂召來胡車兒商議。
…………
張繡走後,曹操命人將曹彰與曹昂叫來!
“阿翁!”
二人進來後向曹操行禮道。
曹操道:“坐吧!”
曹昂與曹彰相視一眼,然後分彆落坐。
曹操道:“我移軍城外,張繡果真請令移兵,今分四寨,欲對我中軍大營形成夾擊之勢。”
“彰兒你果真猜對了!”
曹彰站起來道:“阿翁,不是孩兒猜對的,是神旨告訴孩兒的,孩兒什麼樣您還不清楚嗎?”
嗯!
曹操看著不居功的曹彰,神情略有詫異。
盯著曹彰,見他不似作偽,心中不免又起了疑心。
莫非真是天道授意我兒,讓他來警示與我?
“阿翁,直從那晚我殺了四個刺客之後,便每日都能夢著一個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仙神,這老神仙自稱太上老君,言我是武曲星下凡,今生是來報答黃龍的!”曹彰一本正經的說道:
“太上老君說了,這張繡,命犯黃龍需得好生調教拿住,殺殺他的威風,治治他罪,纔好效忠於黃龍,為其效命……”
“行了行了,不用在為父這裡扯犢子!”曹操趕緊打住曹彰那繪聲繪色的瞎話。
黃龍!
太上老君!
武曲星,不能編得在像樣一點。
“你就說,你夢境裡,張繡接下來還乾了啥事吧!”
麵對曹操那目光如炬,曹昂一臉期盼的神情,曹彰回道:“回父親,張繡忌憚典韋勇武,會以宴請之名,請其喝酒,然後在命手下胡車兒盜走典韋的武器鐵戟。”
“接著趁夜進攻,典韋冇有武器,又不著甲,最終力戰而亡,阿翁騎著絕影逃出寨子,被西涼軍猛追,安民兄被砍成肉泥,絕影中了數箭倒地而亡,大哥將坐騎讓與阿翁,大哥亦被西涼軍所殺。”
這!
曹操瞳孔放大,接著又內斂收小。
臉色儘有絲絲殺意與怒意。
曹昂則是驚愕。
我在這次夜襲中陣亡了?
“彰兒,此夢果真如此?”曹操有些不信。
為了一個鄒氏,我能害死長子、侄子,大將典韋。
你小子編排得有些過份了。
曹彰道:“不敢隱瞞阿翁,夢中就是如此,若阿翁不信,可待明日驗證!”
曹操聞言,這才收回審視的目光。
其實他已經信了七分。
畢竟今日張繡前來討令移兵,已經初顯端倪。
“好,為父就看看張繡來不來請典韋喝酒,那胡車兒盜不盜戟!”曹操不是一個猶豫的人。
知道該怎麼做!
“阿翁,孩兒有一個請求!”曹彰道:
“若此夢為真,張繡造反之夜,可否讓我帶一支兵馬入城,我好去抓一個人。”
曹操聞言雙眼微微一眯,嘴角微微上揚:“你要抓的人是男是女?”
額!
曹彰一愣,旋即道:“男人,一個老頭子!”
曹操聽了這話,笑道:“這是你向為父討要賞賜之一吧!”
曹彰如實回道:“是!”
不是女人,那就放心了!
曹操道:“可以!我讓你子廉叔叔陪你去!”
“阿翁,可否讓許褚將軍陪我前往!”曹彰道。
曹操想都冇想便拒絕了:“不行!仲康要陪著我平亂!”
曹彰又道:“那就讓於禁將軍陪我入城!”
於禁此將,原屬 鮑信,鮑信戰死後投奔了自已。
南征北戰,立功無數。
可獨領一軍,算是軍中上層武將。
考慮到宛城本就是張繡的老巢,入城有危險,曹操便冇有調換其它人,允了曹彰所請!
張繡為免久拖生變,第二天便來宴請典韋喝酒。
典韋並不知情,跟著去傻傻的喝得爛醉而歸。
胡車兒趁夜偽裝成小兵混入送行隊伍,進入典韋軍帳,盜走了一雙鐵戟。
“怪哉,這典韋的武器竟然如此輕,還當他真的是個無敵猛將,原來不過如此!”
武器的份量,大抵能估算出一個武將的實力。
見典韋的武器比自已的還輕一半,胡車兒不由的有些輕視起了典韋,暗道文和先生就是太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