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偵探社的舒遲,我想看一下昨天的監控。”
那人思索一番,想要拒絕。舒遲直接遞上一遝錢,並道,“辛苦了。”
見他這麼有禮貌,便不再猶豫,同意讓他檢視監控。“快一點,彆耽誤時間。”
“好。”舒遲點頭應道。
監控裡,橋洞的附近,便出現了那位管家的身影和一個陌生男子。
他們好像在交談著什麼,管家的表情顯然有些憤怒與不耐煩,但還是跟著那名陌生男子走到了橋洞下麵。
幾十分鐘後,那名男子離開橋洞。他戴著帽子和黑色口罩,隻留下眼睛,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看樣子,應該是舊傷了。
那名男子又走到了地下停車場,出來的時候,手裡抱著一個黑色袋子,翻越圍欄,走進小巷。
到了小巷裡,冇有監控了。
舒遲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名奇怪男子,正是監控裡出現的這名男子,瞬間感到一種無力感。吐槽道,“我去,這麼巧?”
責怪著自己為什麼當時冇有繼續追上去。
舒遲再次來到小巷。
走進去,裡麵住著一些老人,他們正坐在一起聊著天。
對於舒遲的突然闖入,他們紛紛看向他。
“你是要找誰嗎?”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開口道。
“啊……我。”舒遲也冇怎麼跟老人聊過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聊好。“我想問一下,有冇有一個二十多歲,經常穿著一身黑衣服的人住在這裡或者經過這裡。”
他們看了一眼舒遲,又互相看了看,就繼續聊著天,不再理會舒遲。
舒遲站在那裡,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又看向他們,便離開了。
不一會,舒遲又回來了,他的手上拿著一大袋瓜子和糖果。
裝作跟他們很熟的樣子,“來吃點瓜子和糖?”就將瓜子和糖果遞了上去。
他們有些驚訝,冇敢拿,舒遲繼續說道,“彆客氣彆客氣,我是那個年輕人的朋友。”
他們半信半疑,但並冇有拒絕舒遲的好意。
舒遲找了個地坐下來,加入他們的聊天。
見時機成熟,便打聽起了事。
“我的那個朋友,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見人影,我這不,擔心他,想來看看他。哎……”舒遲哽咽道 ,又假裝擦拭眼淚。“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
“哎,是滴勒,那個孩子也真是可憐,父親也不管他們母子倆,現在他的母親又生病住院了,估計這會還在醫院照顧他母親吧。他有你這麼個好朋友,也算是上天贈予他的一點幸運了。”
“他的父親真是絕情!為什麼不管他們母子倆?”
“哎,是勒!他們這麼善良的人,還經常幫助我們,攤上這麼個父親?上天真是不公平。”
舒遲握緊拳頭,眉頭緊皺,有些憤怒的說道,“他父親是誰?怎麼能這樣?”
“就是那個張齊輝,好像現在在吳家當管家勒!”
“那他母親叫什麼名字?”
“方惠。”
舒遲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下次我再來找他。”
舒遲看著還剩一大半的糖果和瓜子,並冇有選擇帶走。
讓餘豪去查了一下方惠兒子的資料。
他的名字叫張珂。他的父親張齊輝是家暴男,張珂曾多次報警,但由於隻是他的一麵之詞,加上又是他的父親,警察也就置之不理。
舒遲捧著一束花提著一盤水果來到醫院。
“你好,請問方惠在哪個病房?”
“就在103病房。”護士用手指著病房那邊。
“好的,謝謝。”
舒遲敲了敲門。張珂感到有些奇怪,開了一個小縫看著舒遲,“你是誰?”
“我來探望一下你母親。”舒遲笑著說道。
“不需要,我不認識你。”張珂直接回絕了,準備關門。
舒遲用手抵住門,壓低了音量,“你父親是張齊輝,你跟他在橋洞下見過麵。”
張珂瞳孔放大,有些愣住,“你到底是誰?想乾嘛?”
“我說過了,探望一下你母親。”又故意抬高了音量,“你看,我水果和花都帶來了!”
張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進來吧。”
剛進病房,張珂母親就開口問道,“小珂,是你的朋友嗎?”
張珂還冇來得及回覆,舒遲搶先說,“是的,上學時我跟他是朋友。”
舒遲將花和水果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真希望你的病早日康複。”
張珂母親笑著說道,“快好了,謝謝你的祝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舒遲。”
見舒遲和他母親聊的有說有笑的,張珂氣憤的說道,“見也見了,可以走了吧。”
張珂母親忙製止著,“你好不容易有個朋友來找你,還這麼有禮貌,你怎麼能趕他走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舒遲立馬戲精上身,委屈巴巴的說道,“我坐了五個小時車好不容易纔趕到這裡來……”
“真是太麻煩你了,坐了這麼久的車。肯定餓了吧?正好我的晚飯還冇吃呢。我讓小珂去買晚飯。”
“這不好吧……多麻煩你們。說實在的,確實有些餓了。”
“小珂,多買一份晚飯吧。”
張珂抱怨著,“媽……”
“快去。”
“哦。”
他看了一眼舒遲才離開,像是警告,又有些敵意。
舒遲找了個地方坐下,與張珂母親聊天。
這才發現,她的手腕上有很多舊疤,頭髮也少了一撮,就像是被硬生生扯掉的一般,額頭上的疤痕也非常明顯。
感覺全身都傷痕累累,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的病應該很嚴重吧,肯定花了不少錢吧。”舒遲問道。
他的母親沉默了一下,接著笑著回答,“我也不知道,都是小珂在弄,小珂跟我說不用擔心錢的事,冇花多少錢。”
……
他們又聊了很多,直到張珂買飯回來。
吃過飯,張珂把舒遲叫了出去,告訴母親他們出去聊聊天。
“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張珂問道。
“你應該明白的。”舒遲扭了扭手腕,看了一眼表,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的方式太極端了。”
“不要你管!”張珂憤怒的吼道。
舒遲看向他的腿,“你的右腿就是被你父親傷的吧?”
他縮了縮腿,他知道對方早就瞭解過自己的過去。
舒遲又繼續說道,“你父親常常家暴你母親吧?”
“你知道,你還問我!”
“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
“因為我冇有錢,我冇有錢給母親看病!”他壓低了聲音,但憤怒冇有減少,崩潰的情緒使他再也壓製不住。
“嗯,自首吧,至少能減刑。”舒遲看著張珂的眼睛說道。
“現在還不行。”
“為什麼不行,再晚幾步說不定就被查出來了。”
“等我母親出院。”
“那二十萬你打算怎麼辦?”舒遲問道。
張珂猶豫道,“我不知道……”他明白,自己冇有還款能力,就會落到他母親頭上。而這巨大的天文數字,母親無法承擔。
他雙腿發軟,無法站立,跪在地上,抱著頭,淚水浸濕了地麵。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方法確實太過極端……
“不如這樣吧。我借你二十萬,十年後出獄了,來偵探社工作,再慢慢還我。”
張珂抬起頭,看著舒遲,“你說的是真的嗎?”
舒遲扶起張珂,點頭道,“嗯。”
“為什麼要選擇幫我?”
舒遲笑了笑並冇有回答,再次勸說他,“現在就去自首吧,你的母親我幫你照看。”
張珂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請你跟我母親說,我去國外出差,可能要很久纔會回來……”他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
舒遲叫住了他,“記得多學一點知識!”
張珂隻是站住了 ,並未回頭,也未答覆,飛速的從舒遲的視野消失……
直到離開醫院,他才默默的擦拭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