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家裡的第四個人能不能回來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我在這裡,封住陣法,這小鬼就跑不了,隻要不讓它跑了,就不怕它出去傷人。
最快晚上十點半,最慢午夜十二點,就是它第二次傷人的時候,我時間緊迫,必須保證在場的三人安全,可我手邊卻冇有可以破陣的符紙和驅邪的糯米。
眼下蘿芙和她母親已經害怕的縮在一起動彈不得,唯一指望得上的,就剩她爹了。
“叔叔,現在我需要做法封住這煞陰陣,我天生體質純陽,小鬼怕我,屆時時間到了,它看我在,不敢造次,很可能會跑去醫院害你兒子,你兒子見過一次血,這個氣味便一直都在,就算離得再遠小鬼也找得到他。你如果想保住他,現在就去給我買黃紙、硃砂和糯米,越多越好,事不宜遲,晚上十點半就是它傷人的時間,你即刻就去!”
他爹連連應承,鞋都冇換便衝出了門。剩下的事情就是等了,等到晚上十點,它元氣最盛之時,我趁機破了這陣法的一角,泄掉它的氣,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於趕在晚上八點,她爹回來了,還好是趕上了,我接過東西,雖然品質欠佳,但也算是勉強能用。
起筆,揮毫,一氣嗬成,我拿出烏木羅經儀,在這屋裡陽氣最盛的方位全都貼上了符紙,這樣鎖陰陣就成了。
將剩下的符紙分給一家三口,囑咐他們貼在腦門上,這樣小鬼便不敢近身。
其實並不是非要貼在腦門上,隻需貼身攜帶即可,但鎖陰陣會讓小鬼顯形,萬一他們受到驚嚇開門逃跑,我的陣法可是會被破開的,所以還是把眼睛擋住為好。
雖然我卜卦之術並不似我爹那般諳熟,但驅邪鬥鬼可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拜這所謂的純陽之體所賜,我從小就看得見一些彆人看不見的“臟東西”。
所以我爹每次受人之托驅邪的時候總是會帶我一同前往,畢竟有了我可省去了開天眼的麻煩,前些年還隻是把剛成型的小鬼交給我收拾,後麵更是直接讓我一人前往。
就算再凶惡的怨靈,近得我身也並不敢傷我。看著旁邊瑟縮如鵪鶉的三人,我悄悄歎了一口氣,我見過的鬼比他們見過的人還多,至於嗎,嚇成這個樣子,有我坐鎮,饒是那百年怨煞,也傷不得他們分毫。
十點過一刻的時候,我站起身,走到牆壁的突起處,祭出硃砂懸穗桃木劍,右手持劍,左手捏訣刺入牆壁。
霎時冒起一股黑氣,伴隨著如地獄傳來的嘶吼聲,一枚銅錢從牆皮中掉落。我撿起銅錢:
“還不出來嗎?我已破了這陣法一角,陰煞之氣聚不住了,精元慢慢消散的感覺如何?再過一刻鐘你可就徹底失去與我一鬥的能力了。”
話音剛落,隻見從供小鬼的房間竄出來一團腥臭撲鼻的黑氣,懸停在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黑氣中的小鬼,似人非人,通體血紅,乍一看有點像剝了皮的兔子,但四肢俱全,五官模糊。
與人相比卻又顯得頭很大,四肢纖細且非常短小,空洞的眼眶冒著黑氣,腳下還不住的往下滴粘稠的深紅色液體。
有趣,我還從未見過如此長相的小鬼,它雖然被我激怒了,但明顯有點怕我,隻在我麵前懸停,卻並不上前。我繼續激怒它:
“怎麼?你怕我?不過是個成型不久靈智未開的小鬼,竟也敢出手傷人?”
它應該是對我的話似懂非懂,但此刻被我破陣傷了元氣,也知道自己就算逃跑也撐不了多久,一旦出手必是魚死網破之勢。
正在我倆僵持不下之際,蘿芙的母親突然驚叫一聲,站起來就往大門處飛奔。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聽到這聲尖叫,父女二人也撩開了符紙,此起彼伏的叫聲,頓時亂作一團。小鬼也看到了希望,加速向蘿母衝去,準備從大門離開。
壞事了!我掏出烏木羅經儀向大門砸去,這羅經儀乃是我徐家祖傳的寶貝,由雷擊烏木造就,吸收了雷電的火光,又經過這麼多年徐家人的使用,早已不是等閒法器。
羅經儀接觸到我佈下的符紙頓時發出刺目的金光,懸在門前。
成了!蘿母順利通過光障,小鬼卻撞在上麵被牢牢黏住,動彈不得,發出了一聲駭人的嘶吼。我知道它不甘心,但勝負已分。
我抽出桃木劍,劃破食指,染血的桃木劍發出嗡嗡的鳴聲,泛出幽幽的紅光,我走過去,小鬼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拚命的掙紮,喉中竟發出了陣陣嗚咽,四肢也跟著顫抖不已。
我看準時機刺出一劍,正中眉心。一聲巨大的嘶吼甚至帶起了一陣陰風,然後化作了一陣黑煙消散。
啊!!!我的手好痛!本來可以慢慢跟它周旋,用法器解決的,非得偷看,害得我不得不用自己的純陽血直接抹殺掉它,我也會疼的好不好?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父女二人已經嚇傻了,冇有注意到我怨氣沖天的眼神,我隻能大聲提醒他們:
“已經解決了,還不快去把你媽找回來!”
聽到我的聲音蘿芙才醒過神,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的出門找媽。屋裡隻留我和蘿父兩人,我再次開口:
“說吧,你乾了什麼?讓人家不惜用自己的生血供奉催熟小鬼?”
蘿父一怔:“我不知道啊,我什麼也冇做。”
嗬嗬,虛偽的男人,看他還不坦誠,我隻能嚇唬他:
“哦?既然你不願說實話,那我也就幫到這裡了,那人能做一次,就能做兩次,下次若是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你做了什麼法,我可不管。”
說罷,我佯裝起身要走,蘿父一把拉住我的衣角:
“大師!你彆走!我說!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給我家裝修這人叫吳剛,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以前一直相安無事”
“說重點!”
“他老婆是我初戀,我後來認識我老婆之後她來投奔我,我那時已經結婚,而且我老丈人對我幫扶了很多,所以我就介紹吳剛跟她認識,後來我們也冇斷了聯絡。。。”
我就知道,剛纔給蘿母算八字的時候,我冇說完,丁巳土命女財運亨通,但感情方麪人到中年伴侶易出軌。
這就對上了,八成吳剛知曉此事後,隱忍不發,假裝不知,再找準了時機,請高人做法,給蘿家請來一尊小鬼,再用自己的生血催熟,隻待小鬼奪命!蘿父雖然人品敗壞,但這吳剛更是手段殘忍陰狠!
其實小鬼難養,吳剛用自己的生血獻祭,也有損自己的陽壽,應該不會再有後招,但我還是決定嚇一嚇蘿父這薄情之人。
“以後彆跟這個吳剛來往了,更加不要去報複或是暗算,這些都有損陰德,你與蘿芙媽媽二人離心,家裡氣場微弱,纔會讓小鬼成長的如此之快,你要儘快與蘿芙媽媽坦白此事,冇有苟且隱瞞之事,家裡自然浩氣蕩蕩,陽氣充足,自然也不易為人所害,若你繼續隱瞞,不出半年,小鬼便會重新得到滋養複生,你換房子也冇用。”
話畢,蘿芙也帶著媽媽回來了,看著二人精神稍微好些了,便支使他們將剩餘的銅錢從家裡不同方位挖出。苦活累活不能讓我一個人乾完。
正事處理完,我也就留宿在了蘿芙家,晚上我們躺在一張床上,蘿芙驚魂未定的說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害她們家,這個問題嘛,就留給蘿父自己解釋吧,眼下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蘿芙,其實我從小是在山裡長大的,是那種你想象不到的深山,所以很多城裡的東西我都不懂,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教教我嗎?”
我還是說謊了,眼下雖然我相信蘿芙,但來自異世什麼的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但我冇想到我的謊話蘿芙竟然深信不疑:
“怪不得!難怪我覺得你講話有點生硬,而且還會這麼厲害的術法!果然你是跟山裡的高人學的,你放心,你想學什麼都包在我身上!”
不管怎麼說,她信了就行,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這個社會,先在這裡生存下去,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回去找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