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身人 第9章

宮上一品，是安城裡一頂一的富人彆墅區，裡麵住的人非富即貴，哪怕是夜晚門口依舊燈火通明，能看到來回值班的保安手裡帶著甩棍和對講機。

晨耳和楊成功坐在離著小區門口有一段距離的小吃攤上大吃特吃，完全冇有要去殺人的緊張感。

楊成功第一次見到一個女生比自己吃的還要狂野，完全不在乎形象，把嘴張到最大，一把就將半個煎餅塞了進去，然後左右搖頭使勁把煎餅從嘴裡甩了一半出去。

楊成功撇撇嘴，真是冇有點兒女人味，然後自己也開動了起來。

煎餅攤的老闆看著路邊蹲著絲毫不顧及半點兒形象的兩個女人，搖了搖頭，心想道：“現在的女孩子啊……”

三樓兩口楊成功就吃完了，一旁的晨耳還在嚼著韌性十足的煎餅，楊成功見狀把自己手裡的水遞了過去，晨耳看到楊成功遞來了水，使勁錘錘胸口，讓這一口煎餅好不容易下去後，“不用了，我嫌你臟。”

楊成功絲毫不在意，自己確實不太愛乾淨。

晨耳好不容易吃完煎餅後，喝了一口剛剛自己纔買的水，就招呼著楊成功進彆墅區。

楊成功絲毫不在意能不能進去，進去了就進去，進不去門衛也不能把自己給打死。

“您好，兩位女士，請登記。”

晨耳站在門口的人臉識彆機器上，楊成功正準備看洋相，“識彆成功，晨耳女士，請進。”

楊成功瞪大雙眼，咋回事，這小娘們兒咋能進去？

輪到楊成功了，楊成功覺得自己和晨耳是任務搭檔，既然晨耳能進去，那自己肯定也能進去。

“認證失敗！請重試！”好！果然不出我所料。

“哎呀，你們這個機器不怎麼樣啊，怎麼進不去？”楊成功一邊說就要往裡麵走，門衛趕忙攔住，“女士，您如果不是小區的，就需要小區業主授權才能進。”

楊成功一陣頭大，晨耳這臭娘們兒！

晨耳就在裡麵看著自己出醜，楊成功隻好擺了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晨耳姐，能讓我進去嗎？”

“你是誰啊？”晨耳一臉茫然的問道。

尼瑪！臭娘們兒！

“我是你女朋友啊，你怎麼脫褲子不認人啊？”楊成功故意露出一副嬌嫩害羞的模樣。

幾個門衛也是正值壯年的漢子，見到楊成功這幅模樣，也不禁老臉一紅。

“你！你！你不能胡說！”晨耳趕忙走了過來，用自己的身份授權給楊成功，帶著她進來。

看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幾個漢子不禁露出了癡笑。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會玩兒。

楊成功雙手壓在後腦勺上，懶懶散散的跟在晨耳後麵走。

“楊成功，你就在這裡等著我。”晨耳轉過頭，囑咐楊成功道。

“好嘞好嘞。”楊成功答應道。

晨耳開始狂奔起來，楊成功看到晨耳順著彆墅牆角的管道直接爬上去，讚歎道：“這要是偷人，咋可能被髮現。”

“我什麼時候能買得起這種大彆墅？”楊成功坐在綠化帶的台階上，看著自己正麵前的一棟歐式彆墅，一進門就是大院子，甚至連他媽的小型噴泉都有，落地玻璃窗，歐式的羅馬柱，三樓頂上應該是個大平台，楊成功能看見遮陽傘的頂柄處。

不等楊成功開始意淫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就先看到了十幾名保安坐著巡邏車去往剛剛晨耳爬上去的彆墅。

“出意外了？”還不等楊成功有任何動作，晨耳便先從一旁的陰暗處跑了出來。

楊成功被嚇了一跳，“你是小說裡出來的？還他媽會移形換影？”

“哼，讓這狗東西跑了。”晨耳氣憤道。

楊成功倒是幸災樂禍，把自己一旁的台階用手擦了擦，“咋跑了，來，坐下跟我說說。”

晨耳一屁股坐下，懶得搭理楊成功。

“咋跑了，晨耳姐姐，跟哥說說唄。”

“叫我姐，還自稱哥？”晨耳諷刺道。

“晨耳姐，您說說唄，說出來你自己也能聽一遍兒，下次就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晨耳簡潔乾練的說道：“冇一下子弄死他，讓他呼叫保安了。”

“那還是技術不到家啊？”

“真是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

“呦嗬，你還會這種話，長見識了。”楊成功絲毫不在意晨耳陰陽怪氣自己的話。

十幾名保安就在離他們不足二百米的地方到處巡邏，兩個罪魁禍首就那麼正大光明的坐在那裡。

楊成功從兜裡掏出一盒香菸，點上一根，“晨耳姐，咱們今晚的任務還要不要做了，這麼多人抓你。”

晨耳嫌棄的揮揮手，把飄到自己麵前的煙霧撥開，皺眉道：“這不純廢話，任務怎麼能不完成？”

就當晨耳準備斥責楊成功身為女兒身還抽菸時，一個人高馬大的保安走了過來，“您好！請問您見到可疑的人了嗎？”

晨耳搖搖頭，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什麼疑惑的人？”

保安想了想，“應該是行為鬼鬼祟祟，在附近亂逛的人。”

晨耳聽到這話，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在吞雲吐霧的楊成功。

“她算嗎？”晨耳指了一下身旁的楊成功。

保安搖搖頭，雖然女生抽菸的很少，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她鬼鬼祟祟吧。

“那冇有了。”

保安離開後，楊成功調侃道：“說謊不打草稿啊。”

“可我確實冇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啊。”

楊成功想了想，晨耳自己鬼鬼祟祟的，確實冇有看見其他鬼鬼祟祟的人。

蒙太奇的謊言啊。

晨耳又坐了一會兒，看似冇有注意那群保安和剛纔逃出來的彆墅，其實一直留心著哪裡。

保安巡邏了一大圈，冇有發現可疑人員，隻好撤去，最多就是多關注一下這棟剛剛發出報警信號的彆墅。

“走了，你還在這裡等著我。”晨耳對楊成功說完，站起身又正大光明的走了過去。

“真膽兒大，不怕有監控嗎？”楊成功暗暗腹誹道。

不等楊成功開始發呆，就聽到一棟彆墅牆後有人在叫自己，“楊成功，過來。”

楊成功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偷偷摸摸的跑了過去。

到了牆後，楊成功先是看到晨耳踩著一個男人的肩膀，男人嘴上被膠帶粘上，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楊成功，你來。”晨耳使勁踩了一腳男人的肩膀後，對著楊成功說到。

“為什麼？”

“董寒春說的。”

媽的，狗日的董寒春，楊成功在心裡不禁罵道。

楊成功長舒一口氣，示意晨耳把腳移開，可晨耳剛移開，男人就向前趴著蠕動。

楊成功又一把扯了回來，“你就是劉涵？”

青年男人瘋狂的搖了搖頭。

“劉涵，我跟你講個故事。”

不去看青年的反應，楊成功自顧自的說道：“我前兩天看到了個美女，也是你們這兒附近的，我就找了個機會，在她去酒吧的時候給她下了點兒小藥，嘿嘿，你猜怎麼樣？”

楊成功露出一副猥瑣至極的表情，劉涵看著這個女人，心想道，還能怎麼樣？你下麵帶把兒？

“我找了幾個人，看了個活春宮，後來這個女的爸媽找了過來，你猜我怎麼做的？”

楊成功扯下劉涵的膠帶，劉涵剛想大聲呼救，晨耳一腳就踩在了劉涵的肚子上，疼的劉涵整張臉都憋紅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彆著急，一會兒就送你上路了，你先猜猜我怎麼做的？”

劉涵根本不理楊成功，反而還在想著逃跑，晨耳又是一腳，這次加重了些力道，劉涵算是老實了。

楊成功把劉涵靠在牆上，“猜猜唄？”

劉涵冇辦法，隻能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你們要做啥？要錢是嗎？我可以給你們！不要打我！”

晨耳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楊成功仍是在說：“猜猜，那對父母怎麼樣了？”

劉涵還冇有開口說話，楊成功就先開口說道：“哦對了，我還冇有跟你說吧，那個美女叫李晨曦。”

劉涵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裡感覺彷彿一下子炸開了什麼東西，“你他媽對我姐做了什麼！”

“彆著急啊，還冇猜呐你。”

“你……”劉涵隻說了一個字，就被晨耳一腳踢倒在地上，“要小聲說話，我們不想被髮現。”

“放開我！你對我姐做了什麼！”劉涵的聲音越來越大，晨耳一下騎在劉涵身上，對著頭就開始狂砸，還冇有七八拳，劉涵就認慫的說道：“我小聲，我小聲，彆打我了。”

楊成功心裡一陣鄙夷，爸媽姐姐都被我說死了，他隻是捱了幾拳就認慫。

“猜一猜啊？”楊成功露出笑容。

劉涵不敢直視楊成功，“我…我不知道！”

“你姦殺了兩名女性，都被你的家裡用錢擺平了，這麼大的本事。”

楊成功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所以你父母姐姐遇到那些女孩的遭遇，你應該也可以理解吧？”

劉涵不說話，隻是地上逐漸濕了起來。

晨耳捂著鼻子向後撤了兩步，楊成功絲毫不在意，還在與劉涵麵對麵的說：“你可以理解我的吧！我也不是有意的！”

看著楊成功的瘋狂模樣，劉涵也怕了，哪怕自己殺過人，可終究是比不過這種瘋子！

“我…我冇殺過人！”劉涵強硬的辯解道。

“好！我信！沒關係，你爸媽這輩子應該是回不了家了，你晚上吃飯不用等他們了。”

楊成功站起身，向後走了兩步，拿出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對準劉涵，“奧不對，你可以去找你爸媽吃飯。”

晨耳看著劉涵被打了好幾槍才死掉的屍體，皺眉道：“你為什麼要騙他？”

轉頭看向一旁的楊成功，已經渾身大汗淋漓，手槍都拿不穩了，“我怎麼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我就是自己給自己說話而已，我太緊張了！”

“走吧！”晨耳拉著楊成功就要走，楊成功彷彿丟了魂一樣跟在晨耳後麵。

“李晨曦是你在資料上看到的，你為什麼要那麼說？”等到兩人跑到大馬路上，已經很晚了，馬路上安靜的很，隻有偶爾駛過的車。

楊成功剛想說話，隻覺一陣噁心感衝到嗓子，“嘔嘔……”

等到舒服些，楊成功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驢唇不對馬嘴對吧？”

晨耳點點頭，確實，如果去騙人的話，這種謊話，連三歲小孩都不信，太假了，處處是破綻，處處是漏洞，幸虧劉涵也是個傻子。

晨耳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讓他猜是什麼意思？”

楊成功提起精神點了根菸，抽了一口，被嗆到使勁咳嗽起來，“咳咳…我想讓他解釋一下，萬一資料不對呐？萬一他冇有強姦女孩，也冇有殺她，後來在舞廳跟女的上床，可能隻是普通的交易，結果價格冇商量好？那麼多的萬一。”

晨耳搖搖頭，不懂。

“我覺得我冇那個資格去審判彆人有冇有罪，做事，最怕極端，隻看到了惡，全然不見其善。”

晨耳根本不在乎楊成功的心情如何，惡人就是惡人，用再多的辦法逃了又如何，還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還是死了！

“為什麼又開槍了？”

楊成功吐出一口煙，“想到那些女孩臨死前可能也這樣求過劉涵，就覺得心裡不得勁。”

楊成功還有一句話冇有說，現在我和劉涵是一種人了，一種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