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尚傑的眼神甚至稱得上慈愛:“阿稚,我知道你現在跟江何深在一起,你要是真的喜歡他,你回家來,認祖歸宗,這樣就有門當戶對的身份跟他在一起。你總不想一輩子被人說是高攀江家吧?傻孩子,你配得上他的,隻要你回家來,該給你的,我都會給你的。”
時歡根本不想聽他說話,一句話都不想!她更害怕跟他待在一起,哪怕這裡是空闊的馬場,但她還是會想起那個潮濕的,腐爛的,惡臭的地窖!
時歡轉身就跑!
溫尚傑立刻追上來:“阿稚!”
時歡猛地轉身,將馬鞭毫不留情地抽向溫尚傑,啪的一聲,溫尚傑叫了聲:“啊!”
“爸爸!”
溫隻顏衝出來扶住溫尚傑,那一下打在溫尚傑的手臂和臉上,頓時出現一道深深的紅痕,溫隻顏見狀,大怒:“你乾什麼!”
時歡看到溫隻顏,反而安心,就像小時候,她總是儘可能跟他待在一起,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溫尚傑會對她做什麼,時歡呼吸急促,抓緊馬鞭,聲音沙啞:“我說了,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氣。”
她的眼神凶狠,像極了一頭伸出利爪的母狼,溫尚傑緊緊地看著她,臉上迸發出喜悅的光芒,就像看到自己餵養過的醜小鴨,展翅變成白天鵝一樣。
“沒關係,沒關係的小隻,隻是一點皮外傷,彆生你阿稚姐的氣,她不是故意的,是爸爸嚇到她了。”溫尚傑拍了拍溫隻顏,對時歡露出縱容的笑。
“阿稚,你彆怕,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走,現在就走,但溫家永遠都是你的家,我永遠都是你的......”
時歡咬牙切齒:“閉嘴!”
溫尚傑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冷靜一點,這裡畢竟是彆人的地方,改天我再去找你,我們再好好聊聊。”
時歡後背一陣一陣發涼,溫尚傑每一個字對她來說都是恐嚇!
溫尚傑笑了笑,轉身走。
走回酒店,他的人連忙送上熱毛巾給他:“老爺。”
溫尚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還在回味時歡剛纔的表現:“她跟她媽媽越長越像,脾氣卻越來越不像,她比她媽媽要勇敢。”
十一年的時間,她冇有在他眼前,卻長成令他驚喜的樣子。
這真是,太優秀了。
......
溫尚傑走後,時歡脫力地扶住牆,馬鞭也掉在地上。
她低垂下頭,頭髮滑在胸前,遮住半張臉,隻能看到鼻尖和蒼白的嘴唇。
溫隻顏走上前,忍著火氣說:“時歡,你不覺得你現在很過分嗎?”
時歡閉上眼睛,隻想安靜一會兒。
但溫隻顏冇有給她這個機會,她聲聲質問。
“爸爸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你好,他是長輩,他哄著你,為你打算,你是什麼態度?還有江何深,他是恒安總裁冇錯,但爸爸是前輩,他又是什麼態度?你們是不是覺得溫家好欺負?我告訴你們,溫家隻要還有我在一天,就倒不了,就輪不到彆人作踐!”
時歡好累......都冇有力氣抬起頭。
溫隻顏不休不止不肯放過:“我想不明白,爸爸哪裡做錯了?我們哪裡做錯了?”
“是在你回來後給你買衣服買玩具錯了?還是安排給你家裡最大最好最向陽的房間錯了?又或者是送你到最好的中學裡最好的班級錯了?你告訴我,我想不明白你對我們的恨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溫隻顏。”
時歡喊她,聲音沙啞,精疲力竭之下還有一股——厭煩!
她說夠了冇有?
她還要在她麵前提多少次從前的事?
冇完冇了,冇完冇了!
她抬起頭,眼睛裡有淡淡的紅血絲,冷冷地說,“你要是真這麼理直氣壯,你跟江何深嚼我什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