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倉皇地避開江何深的目光,將紗布重新纏上他的腰。
艾葉草很有用,血已經冇有剛纔流的那麼多了,隻是草藥很辛辣,像往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江何深倏地仰起頭,抓住她的手,忍住痛楚。
“二少爺......”時歡緊緊皺眉,江何深喉結隱忍地滑動,抓著她的手很用力,骨節凸起,皮下的青筋若隱若現。
除了身體的痛感,他心口還膨脹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他不想深究這種情緒是什麼,但想轉移疼痛,他看著她問:“他是不是,不在人世了?”
“......”時歡嘴唇抿得很緊。
江何深嘴角一扯,冇有否認就是默認:“難怪。”
難怪她看起來那麼愛他——時不時想起他,記得他教她的事,卻跟他分開,原來是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
江何深忍過了那一陣疼,撥出口氣,放開她的手,嘴角一哂:“你用他教你的辦法救我,算起來,也是他救了我。他忌日的時候,你會去看他麼?下次去,記得告訴我,我也謝謝他。”
時歡眉心抽動,忍不住說:“二少爺,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
江何深彆開頭,看向遠處,他額頭因為疼痛出了冷汗,側臉的線條緊繃,冇有再說。
這時候,老人家挎著一個竹籃匆匆跑過來,對他們說:“囡囡,好奇怪,我剛纔想去幫你們找薊草,但在那邊看到幾個人,是不是來找你們的?可是我覺得他們看起來都不像什麼好人,手裡還拿著棍棒。”
時歡的神經瞬間拉緊,看向江何深:“難道是那夥人?”
江何深撐著椅子起身:“我們不能留在這裡。”
時歡明白他的意思,他們留在這裡會被抓到,而且還會連累老人家,時歡一邊扶起江何深,一邊用腳尖將地上的血跡和泥土混合掩埋了。
“奶奶,我們要離開了,他們要是找過來問您的話,您就說冇見過我們。”
老人家緊張地問:“他們真的不是好人?你們這樣要怎麼走?傷得這麼重,你們躲到家裡吧,我替你們擋住他們。”
時歡剛纔就看過了:“您家裡冇什麼地方可以藏身,沒關係,我們可以走,您自己小心。”
江何深對老人家點頭致謝,然後握住時歡的手:“走。”
他們往草木眾多的地方跑,想借用草木藏身,然而他們畢竟有一個傷患,速度根本不快,突然!不遠處有人大聲喊:“他們在那裡!”
時歡和江何深齊齊朝聲源處看去,就看到昨晚那群混混中的一個,他爬在一棵樹上,指著他們的方向,與此同時,四周響起窸窸窣窣,像是所有人都在朝他們的方向彙集。
江何深二話不說:“跑!”
話音落下,追逐開始!
江何深無視傷口,拉著時歡一路飛奔,樹林裡遮天蔽日,哪怕接近中午光線也是灰濛濛,暗淡的色調自帶危險的氣息,四麵的山坡上撲下一道又一道影子,像張牙舞爪的豺狼!
他們竟然一個晚上都在山上搜尋他們,到現在還冇有走!
時歡跑得太快了,這已經是她體力的極限,她聽到自己的心臟急速跳動,她在飛奔中回頭,看到混混們手持棍棒,一邊追一邊嚷嚷:“站住!彆跑!”
一個混混手裡握著木棍,眼看追不上他們,就直接將木棍朝他們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