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聖的工作 第3章

棋士介紹

林角行（小林角行） 棋聖

棋士編號233

出生生年月日 2003年10月20日

出生地 兵庫縣神戶市

（日本的地理行政區域按大小排應該是都、道、府、縣、區、市、町、村）

師傅 清瓏鋼介九段

棋聖戰第29期、30期棋聖

排名戰B級1組

升段記錄 2009年9月 6級

2010年10月1日 四段

2013年7月4日 七段

2014年7月16日 八段

頭銜記錄 棋聖 2期（第28期-2014年度-第29期）

登場次數總計2次 棋聖2次

獲得次數總計 2期

『我要尿尿————！！』

男人的嘶吼聲響遍了整條難波筋（大阪市路名。）

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我無奈地歎口氣，飲儘茶杯滾燙的茶水，戴好口罩起身準備上樓。

這裡是大阪，一棟牆上大大寫著『將棋會館』的奇妙大樓，而我此時正在大樓的最底層的一樓踱步上前。

整個將棋會館統共分為五層，第一層是茶館、餐廳和小賣部；二層是將棋俱樂部和學棋班；三樓是辦公室、棋士休息室、客房（給從東京過來對局的棋士使用）；四層是對局室和多功能室；五層是仿照江戶城禦黑書院格局裝修的最高級彆對局室。

而此時五樓的一個男人，正在毫無羞恥之心的往窗戶外麵探出身體，將自身的長褲脫下來，露出裡麵的條紋內褲衝著外麵毫無羞恥心的大喊大叫。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聲音大的連在一樓茶館喝茶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清瓏老師！太危險了，請快下來！』

『你是九段的資深大前輩吧！？五十歲的人了，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我不管！我要尿尿！』

在五樓對局室的將棋聯盟關西本部的職員與在場的職業棋士們一鬨而上，試圖阻止他的瘋癲行為。但是這個男人——清瓏鋼介九段（50歲）完全不聽勸，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在我走上二樓前，我依稀可以聽到路過將棋會館的上班族與學生嘀嘀咕咕的聲音。

『跳樓自殺嗎？』

『要不要趕快報警啊？』

『內褲都露出來了哦！？』

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拍照報警的，讓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

『師傅！！彆做蠢事了！！』

這個聲音的來源是我的師弟，九頭龍八一，某方麵來說是這場鬨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在死命抱住師傅的腰和雙腿，用著與優雅完全不相關的動作拚了老命阻止師傅進一步的行為。

『還不快放開我，八一！！身為弟子居然想要忤逆老師嗎？我要在這裡尿尿！』

在五樓幾乎裸著下半身的師傅嘶吼咆哮。

為何我的師傅會作出如此脫序的行為？

為何已經五十歲可以說是半截入土的人此刻卻在做著【從職場窗戶撒尿】的舉動？

事情要回溯到數小時前。

清瓏一門集體出動，來到了這棟關西將棋會館。

但其餘的人今天隻是陪襯，真正的主人公是八一和師傅。

他們打算在這裡進行一場紀念性的師徒之戰，也就是將棋界裡的【師徒對決】，弟子成為職業棋士之後首次挑戰自己的師傅。

很久以前將棋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除去各種公式戰，師傅一生隻會和自己的弟子下兩次棋。

第一次是為了檢測弟子的天賦，也是師傅決定到底要不要收下這個弟子的唯一評判。

第二次則是學有所成的弟子的報恩對決，如果說弟子十分成器，那麼師傅就會用儘全力和他對決，然後戰勝他，告訴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很嫩，就算出師了也不要以此沾沾自喜。

但如果說弟子的實力很弱，完全不具備成為職業棋士的天賦的話，師傅會故意進行放水，以最溫柔的方式讓弟子贏下這場比賽，給予自知無望的弟子自信心。告訴弟子“雖然冇能夠成為職業棋手，但是弟子確實是比入門的時候要強大了。”

以八一的天賦，師傅與他進行的自然是第一種全力以赴的對決。

『我希望可以讓師傅見證我的成長，向他【報恩】。』

在對局開始之前，八一向周圍聚集起來的記者如此表示。

『雖然是弟子，但是對手畢竟是頭銜的保持者，我會以謙虛求教的心態來麵對著這一局，希望能夠解放自己年輕的一麵，下一場自由的將棋。』

師傅也是咧嘴微笑著如此迴應，為了今天的比賽他特意穿了一身新西裝，表示自己寶刀未老。

在對局前，八一和師傅主動在棋盤前握手合照，在嚴肅而又不失溫馨的氣氛中，這場報恩決鬥開始了。

但是...但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感到一陣頭痛，怎麼想都不能理解到底是什麼情況。

從師傅那如同殺豬般的吼叫聲來看，他今天不隻是解放了自己在將棋上年輕的一麵，而且下半身也完全解放了年輕的一麵，打算在關西將棋界的聖地，也就是這裡，將棋會館的五樓往下灑下火熱的聖水。

我加速了步伐，來到四樓的時候與一位銀髮的少女不期而遇。

她是我的師妹，同時也是八一的師姐，空銀子，可以說是整個將棋界最為著名的女棋手。人長得甜美可愛，在網絡上有著【浪速白雪姬】的稱呼。比起在得到了龍王稱號之後就接連不斷的陷入敗局旋渦的八一不同，銀子有著比起我也相差不多甚至在某種意義上熱度還要超越我的高人氣。網絡上對她的評價也基本以正麵為主。

我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無奈，隨後共同踏上台階準備去製止我們的師傅做出愚蠢的行為。

我們倆上來的時候都冇有交流，但彼此之間大概都門清上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非就是這場比賽八一取勝了，而作為師傅的他心中無法接受敗給如今勝率隻有三成的廢物龍王罷了。

在將棋界裡，將弟子贏過師傅的行為稱之為【報恩】。

『感謝您的栽培，讓我能有今天的實力。』通過贏下師傅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

但就算是輸給了自己已經成長的弟子，照樣會感到不甘心到死，這便是將棋的世界。

過去就算讓子也能夠輕易獲勝的弟子，像是親生的兒子一般的對手，如今即使是全力以赴也敗下陣來，這樣的事實在普通人眼中是象征著新老交替，象征著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但對於當事者本人，這樣的事實彷彿道出棋士的凋零，比平常的輸棋反而更加的懊悔。

不過......這時候的師傅簡直就像是在玩具商店裡因為不被允許購買而在那裡撒氣的小孩子一樣，他未免懊悔過頭了吧。

師傅這時候的表現，其實我並不是很能夠理解，因為去年我也曾經進行過與八一相同的情境，但是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明明去年我贏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豪爽，宛如釋然一般的對我說『你變強了啊......角行。』，而我也帶著熱淚迴應道『師、師傅......』。

明明這樣感人肺腑的場麵都有過一次經曆了，記者們也基本上是按照上一次我的報恩對決來準備進行采訪的，誰知道這個大叔此時完全失去了身為宗師應該有的氣度，拚命地抓住窗框不停地喊著『我要尿尿！』

演變成了撒尿攝影大會的慘劇根本不可能寫成新聞的報道。

我想八一一定也很失望。雖然說他也不指望能夠在師傅的口中聽到什麼讚美的話語，但是演變成了當眾撒尿，毫無棋士風範與身為九段令人尊敬的一麵，這樣子不僅僅讓八一蒙羞，就連整個清瓏一門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總算和銀子一起來到了五樓，我挺無奈地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

下半身隻穿著內褲的師傅此時雙手被八一牢牢地抓住，其他的工作人員則是在一旁拚命勸說師傅趕緊下來。

師傅和八一此時在那邊大聲嚷嚷，我聽到了師傅說了什麼諸如『廢物龍王』、『雜誌安排好的對局』、『廢物廢物』之類的辱罵之詞，而八一也是漲紅了臉說著什麼『斷絕師徒關係！』、『揍扁你這個臭大叔』之類的話語，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來自清瓏一門的師慈徒孝。

『八一。』銀子開口了。

『啊，師兄，師姐！！！』

宛如盼到了指引明路的蒼藍星，八一大喜過望，連忙朝著銀子和我喊道。

『師兄！師姐！快拿個......快拿個東西來遮擋！』

『這給你。』

『不愧是師姐，這麼快就準備——』

將銀子遞給他的東西拿到手中的八一全身凝固住了，我也有些無語。

銀子給八一的是棋盒的蓋子。

『師姐，這太小了啦！』

『要把金和玉裝起來綽綽有餘吧？』（金、玉指代的是將棋中的金將、玉將，也可以指代男性生殖器。）

銀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經常會在我和八一的麵前將黃色笑話。

在這種緊急時刻玩雙關語，這讓八一更加地抓狂。

『師姐！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還有師兄，不要在一旁看戲了，拜托你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吧！』

幾乎帶著哭腔的八一讓我微微有些不忍，準備上前阻止師傅的愚蠢行為。

但銀子隻是淡然地說道

『乾脆八一你也一起尿怎麼樣？』

『我也一起！？為什麼！？』

『這樣一來就可以成為師徒之間的佳話啦。』

『纔不可能呢！！倒不如說遺臭萬年還差不多。』

就在二人如同講相聲一樣相互捧哏的時候，師傅趁機想要拉下內褲。

『清瓏九段，請把你的褲子穿好！』

『唔......！！』

師傅的身體抖動了起來，正要脫下內褲的手停住在半空。

日本是一個知小禮而失大節的國家，而在注重禮義的將棋中更能凸顯於此。

儘管說師傅是我們的長輩，但是身為弟子的我和八一在將棋上的地位實際上是坐在尚未的，尤其是對於地位較高的頭銜保持者，棋士必須要保持敬意。

雖然說不太想要用這種以勢欺人的方法，但是畢竟我的年齡比八一還要小，雖然說有經常鍛鍊身體，但是**的強度還不足以將一個成年男子拉回來。

『八一，既然以弟子的名義勸說不通的話，就用你頭銜保持者的身份來讓師傅聽話不行嗎？』

我冇有做出下一步的命令，儘管說我是最為年輕的頭銜保持者，但是保持的頭銜終究隻是七個頭銜中地位最低的『棋聖』，師傅作為兩度成為名人挑戰者的大師和德高望重的九段，我的命令的含金量在地位上是不如八一持有的最高頭銜『龍王』的。

『對、對哦，師傅，不對，是清瓏九段，我以『龍王』的名義命令你！！馬上到洗手間去。』

『....................廢物龍王。』

『你說什麼？』

『什麼鬼龍王嘛？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撿到頭銜的廢物龍王。』

師傅停止了對內褲的摸索，不情不願地穿上褲子。

『你這個廢物不要誤會了，我聽從的是實至名歸的『棋聖』的命令，纔不是你這個空有虛名的垃圾龍王。』

喂喂喂，不要把導火索引到我這裡來啊，不過冇有將聖水潑灑到大樓底下造成進一步的混亂就是萬幸了。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了結。在稍遠處的安全場所觀望的職業棋士們低聲發出歡呼。

我歎了一口氣，和八一與銀子說了聲要帶著師傅先行離開，你們倆負責收尾。

隨後，在我的目光直視下，師傅倒是顯得極為偏心，相當給我麵子，收拾東西和我一起離開會場。

桂香姐在樓下叫來了出租車，我和桂香姐強硬地把師傅塞進了裡麵揚長而去。

剛纔鬨出來的風波已經夠大的了，而且最糟糕的是下來的過程有不少路人認出了我，蠢蠢欲動的雙手錶明瞭這群傢夥不懷好心，到時候一定會開展成臨時簽名會的，這樣麻煩而又奢侈的煩惱我是敬謝不敏的。

至於後續影響，跟我冇有半毛錢的關係，如果說八一不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話，身為師兄，我會在棋盤上告訴他後果如何的。